滕久昕
1936年10月,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一、二、四方面軍勝利會師。紅四方面軍的五軍、九軍、三十軍及總部2萬余人奉中革軍委指示,西渡黃河。11月10日,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決定組成西路軍,并同時成立西路軍軍政委員會。成員有陳昌浩、徐向前、曾傳六、李卓然、李特(以上為常委)、熊國炳、楊克明、王樹聲、李先念、陳海松、鄭義齋等11人。陳昌浩任主席兼政委,徐向前任副主席兼總指揮,王樹聲任副總指揮,李特任參謀長,李卓然任政治部主任。
西路軍在甘肅河西走廊一帶,同河東的紅軍主力之間的聯(lián)系被國民黨軍隊隔斷,行進中雖粉碎了國民黨“二馬”(馬步芳、馬步青)等部的圍追堵截,殺傷敵軍2萬余人,但最終因寡不敵眾,人數(shù)由西渡黃河時的2萬余人,銳減到2000余人。
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對西路軍的狀況十分擔憂。1936年11月底,在莫斯科中共代表團駐地,中共駐共產(chǎn)國際代表團團長王明通知陳云:“我們剛接到中央發(fā)來的一份緊急電報,紅軍西路軍在河西走廊遇到國民黨軍的重兵阻擊,連續(xù)作戰(zhàn),部隊損失很大,形勢嚴峻,現(xiàn)正向新疆方向前進。中央指示我們迅速設(shè)法從新疆接濟?!蓖趺鹘又f:“中共代表團決定組織一個代表團前往新疆,負責接送武器和人員的任務。任命你為團長,有軍事才能的滕代遠為副團長,成員包括電臺報務員段子俊、譯電員李春田和翻譯馮鉉?!迸R行前,共產(chǎn)國際總書記季米特洛夫設(shè)宴招待了陳云、滕代遠等代表團成員。
1936年12月8日,陳云、滕代遠一行五人離開莫斯科,乘火車前往阿拉木圖,與當?shù)乜烁癫到y(tǒng)的人員接上了頭。他們在那里脫下西裝,換上蘇軍的棉襖與皮衣,秘密到達蘇聯(lián)邊境,等待進入新疆。滕代遠在《我的回憶》中寫道:我們乘火車到阿拉木圖中蘇兩國邊境,在蘇聯(lián)紅軍一個營長家中住下,過了四個月,不能出門,不能理發(fā)。陳云這時鼻孔出血很厲害,送到醫(yī)院去住了半個月?;貋砗?,陳云發(fā)現(xiàn)大家很不習慣吃每天從駐軍食堂打回來的飯菜,商量后決定自己動手做飯。請房東夫人幫助外出買菜,滕代遠負責掌勺炒菜,偶爾還燉一鍋紅燒肉改善一下,李春田負責燜米飯,段子俊燒火,馮鉉洗碗。大家不僅改善了伙食,而且使這個小集體充滿著革命家庭的氣氛。就在等待的時間里,國內(nèi)發(fā)生了西安事變,蔣介石被愛國將領(lǐng)張學良、楊虎城扣留。
1937年2月22日,毛澤東在給彭德懷、任弼時、周恩來等人的電報中指出:“西路軍已至極危險時候,其原因正如彭、任所述。如該軍失敗,則影響甚大?!?月14日,西路軍軍政委員會由陳昌浩主持,在祁連山的石窩山召開團以上干部會議,經(jīng)過認真討論,作出決定:(一)陳昌浩、徐向前離開部隊回陜北,向黨中央?yún)R報西路軍情況。(二)所余部隊分散在祁連山區(qū)打游擊,保存現(xiàn)有力量。(三)成立西路軍工作委員會,由李先念、李卓然、王樹聲、李特等七人組成,李卓然任書記。將三十軍余部編為左支隊,由李先念、程世才、李卓然率領(lǐng)向西游擊,總隊直屬部隊所剩的幾十名領(lǐng)導干部隨左支隊行動。將九軍和騎兵師余部編為右支隊,由王樹聲、朱良才率領(lǐng)向東開展游擊行動。當晚,西路軍左支隊在李先念、程世才、李卓然率領(lǐng)下繼續(xù)向西行動,23日到達一個叫塔實的村子,負責無線電聯(lián)絡的老戰(zhàn)士宋侃夫、王子綱、劉寅、荊振昌等人用手搖發(fā)報機發(fā)出微弱電波,千方百計和延安聯(lián)系。他們使用當時僅有的一部電臺向中共中央請示說,目前剩下幾百人了,是進新疆還是到蒙古去?幸運的是,電報一叫就通了,與中共中央取得了聯(lián)系,并匯報了情況。當日,中共中央回電指示左支隊:“團結(jié)一致,保存力量,前進方向是新疆或蒙古,設(shè)法去新疆,并將派陳云和滕代遠去迎接?!弊笾ш犙芯亢罅⒓礇Q定向新疆前進。
3月27日,毛澤東、朱德、張聞天等又致電周恩來并告彭德懷、任弼時:“西路軍情況萬分緊張,他們東進西進都成不可能,有被消滅危險?!?月中旬,左支隊出甘肅跨出祁連山。4月18日,在蘇聯(lián)邊境焦急等待的陳云、滕代遠等突然收到中共駐共產(chǎn)國際代表團的電報,要他們五人“急速前進,立即按原計劃到新疆接救西路軍”,“去趕上到星星峽的隊伍,以便回轉(zhuǎn)國內(nèi)”。他們即刻整理行裝,準備出發(fā)前往新疆省會迪化(今烏魯木齊)。
滕代遠后來回憶說:“接到指示后和陳云同志一同晝夜兼程向迪化進發(fā)。盛世才派了一個顧問,給了一輛汽車,給我們每人一件牛皮大衣穿在外面,羊皮大衣穿在里面,共六個人一同到了迪化。”4月20日,西路軍接到了毛澤東、朱德的指示:“遠方(指共產(chǎn)國際)對于西路軍進入新疆轉(zhuǎn)赴遠方求學問題已決定了。為此,目前西路軍必須到達星星峽,他們(指陳云、滕代遠等人)在該地迎候你們?!?/p>
4月24日,李先念、程世才等率領(lǐng)左支隊攻打安西縣城,與敵激戰(zhàn)一夜未果,向紅柳園撤退時,途中又遭敵騎兵的堵?lián)?,敵騎兵一直尾追不放。西路軍在紅柳園與敵人進行了一場最后的廝殺,部隊被敵人打散,到26日晚僅有420人突圍成功。戰(zhàn)士們夜晚沿著電線桿一直往西走,忍饑挨餓于月底先后到達星星峽。
1937年10月,時任八路軍駐新疆辦事處主任的滕代遠
這些人員中有軍、師干部10多人,團、營、連干部約70人,班、排干部很多,戰(zhàn)斗員都是三年以上的老兵,黨團員有260人左右,還有無線電專業(yè)人員、譯電員和醫(yī)生等技術(shù)人才約50人。
星星峽位于甘肅、新疆交界處,是群山中間的一個峽口。自古以來,這里就是新疆通往內(nèi)地的重要關(guān)口,到了星星峽就算進入了新疆。雖然是重要之地,但實際上只有幾十間黃泥土房,居住有二十幾戶農(nóng)民。5月的天空還不時飄著雪花。
此時的新疆督辦為盛世才,他曾留學日本,回國后擔任蔣介石總司令部的作戰(zhàn)科長。1930年,他受聘進入新疆,開始是個上校參謀,后任新疆邊防督辦公署參謀處長。1933年4月,他使用武力奪取了新疆最高權(quán)力。1936年,盛世才提出“反帝、親蘇、民平、清廉、和平、建設(shè)”六大政策,以鞏固他對新疆的統(tǒng)治。
出發(fā)前,盛世才提出,進入新疆的西路軍余部要放下武器,以免出事。滕代遠回憶說:“陳云同志為此堅持斗爭很久……(西路軍)到這里不容易,放下槍不成了投降?最后我們勝利了?!边@一斗爭的勝利,為西路軍余部在迪化開辦“新兵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1937年4月26日,陳云和滕代遠以及代表團成員馮鉉、段子俊、李春田,還有盛世才派來的一名蘇聯(lián)顧問,帶領(lǐng)盛世才手下一個營的部隊分乘40多輛汽車,滿載著服裝、食品和藥品,前往星星峽迎接西路軍。車隊途經(jīng)哈密時,同當?shù)剀婇y堯樂博斯(哈密地區(qū)警備司令) 的部隊發(fā)生過戰(zhàn)斗,將他們擊潰,掃清了前往星星峽的道路。
原西路軍成員呂黎平(西路軍總部情報科長)回憶說:“我們剛一到村口,就見到兩個穿便服的人快步走了過來,定神一看,原來是陳云同志和滕代遠同志。大家像虎口余生的孩子回到母親的懷抱一樣,一齊擁上前去熱烈地和陳云、滕代遠同志握手,一時百感交集,熱淚盈眶,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當滕代遠和呂黎平握手時,站在一旁的李卓然向滕介紹了呂黎平。滕代遠松開手后退一步,上下端詳著呂黎平說:“呂繼熙?不是呂繼熙嗎?”原來呂黎平叫呂繼熙,滕代遠1934年任中革軍委總動員武裝部部長時,呂繼熙在軍委作戰(zhàn)科,經(jīng)常接觸。此時,在這種場合見面,心中五味雜陳。滕代遠緊緊摟住了呂黎平說:“小呂,你受苦了,你們都受苦了?!?/p>
紅軍老戰(zhàn)士楊南桂回憶說:“陳云同志和滕代遠同志從迪化來到了星星峽,他們微笑著向同志們招呼,并親切地握著每一個同志的手……很多干部和戰(zhàn)士在緊握著陳云同志和滕代遠同志的手時,一邊笑一邊眼眶里流著淚水?!?/p>
這一天,正好是五一國際勞動節(jié)。西路軍集合后整齊地站成方陣,請陳云講話。陳云對大家說:“革命斗爭中有勝利也有失敗,只要我們保存下革命的有生力量,我們就會發(fā)展和壯大起來。你們現(xiàn)在的幾十幾百人,將來可以擴充到幾千幾萬人,爭取革命更大的勝利!”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士熱淚滾滾,歡呼雀躍。
原西路軍政治部軍人部部長黃火青回憶說:“黨中央的關(guān)心對我們是很大的鼓舞。陳云同志在五一勞動節(jié)大會上的講話,大家聽了更是興高采烈,使我們這些從祁連山荒原僻野中歷盡艱辛長途跋涉出來的紅軍戰(zhàn)士,精神上得到極大慰藉?!?/p>
原三十軍政治部主任李天煥回憶說:“陳云同志講完話,我們卸下車上載來的東西,這都是我們所最需要的,每人一套夾衣,一套襯衣,一個碗,一雙筷子……還有大批的哈密瓜。我們立刻分發(fā)下去,穿戴起來,并剖開哈密瓜歡樂地大嚼?!彪S后,為這些紅軍指戰(zhàn)員就地補充了200支步槍、20余萬發(fā)子彈和2挺輕機槍。路上又發(fā)給每人新疆幣1萬兩(相當于內(nèi)地1000個銅圓) 作為零用錢,大家非常高興。針對西路軍官兵身體十分虛弱的狀況,陳云要求他們:“有什么話,有什么事,以后慢慢再講,你們先給我執(zhí)行兩個任務:第一要吃好飯,第二要睡好覺?!彪h和馮鉉、段子俊、李春田等人到處張羅大米、蔬菜、雞蛋,設(shè)法買來新鮮的牛羊肉,盼望著戰(zhàn)友們的體力得到恢復。
1937年5月4日,西路軍左支隊400余人在陳云、滕代遠帶領(lǐng)下,坐車向迪化駛?cè)?。?jīng)過幾天的行軍,5月7日到達迪化西南10余公里的紅雁池。天黑以后,40輛軍車趁著夜色駛進市區(qū),進駐西公園旁阜民紡紗廠的職工宿舍。這是盛世才的一家新落成的紡織廠,里面各項條件都不錯,建成后尚未啟用,先給西路軍當營房(7月下旬轉(zhuǎn)移到東門外,今五星路)。西路軍進疆是秘密的,既沒有搞群眾迎接,也沒有開歡迎會。陳云請示中央同意,取消了左支隊番號,成立總支隊,隊長楊秀坤,政委劉慶南,參謀長饒子健,政治處主任姚運良,下轄四個大隊,對外稱“新兵營”。從外表看,這個營幾乎都是二三十歲的小伙子,一多半是南方人,個子都不很高,確實像一營“新兵”。他們雖然年輕,大部分人卻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戰(zhàn)士。入住營房后,他們主要的工作是恢復健康。在伙食方面,每天都有大米、白面,盛世才還讓副官每天送來七八只肥羊。
當時的伙食標準是每人每天50兩新疆幣,陳云和滕代遠商量后,決定拿出他倆的津貼,又給每人每天增加菜金150兩新疆幣,還要求保證每餐能吃到豆腐。在生活上,每人發(fā)了兩套衣服,每人每月再發(fā)5000兩新疆幣作為零用錢,可以自己購買襪子、肥皂等物品。過端午節(jié)時,又給每人發(fā)了1萬兩新疆幣作為零用。天冷后,又給每人發(fā)放了皮大衣、皮鞋、皮帽子、長短毛氈靴。
部隊休整期間,陳云和滕代遠特別注重對部隊的思想政治教育。開始,部隊的情緒不很穩(wěn)定。他們深入到干部、戰(zhàn)士宿舍里,了解思想狀況,初步摸清了當時的主要問題。陳云、滕代遠決定:在迪化不討論西路軍失敗的原因,而“把黨的新政策及季米特洛夫同志和曼努伊爾斯基同志的七次大會的報告,先向他們傳達,以便首先在黨的政策上面去團結(jié)他們”。原三十軍政治部組織部部長喻新華回憶說:陳云同志“做思想工作,常用擺龍門陣的方式。有時他提出問題,同志們答不上來,他作解釋或答問”。
中共中央和毛澤東非常關(guān)心西路軍。開始由陳云和滕代遠負責組織學習,每周給干部作兩三次政治報告,以后就是鄧發(fā),再后是陳潭秋(化名徐杰)。根據(jù)中共中央指示,要求這些人學習飛機、坦克、火炮、騎兵、無線電等知識。在文化方面,“新兵營”開設(shè)了語文、算術(shù)等基礎(chǔ)課程,后來還增加了中國近代史、地理、物理等課程。當時師資缺乏,陳云和滕代遠就親自給部隊上課。陳云上政治課,滕代遠上語文課,馮鉉和段子俊也都擔任教師講課。
原二六七團衛(wèi)生隊隊長袁彬在回憶文章中寫道:“滕代遠同志當時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中等個兒,稍有些胖,著一身西裝,臉上露著笑容,隱隱掛著幾縷軍人的威嚴。當看到我們這些經(jīng)過長征、刺刀見紅的青年戰(zhàn)士,竟連一些常用字還都不會寫時,顯出一種難以察覺的疼愛和心焦。滕教員每天在我們?nèi)箨犞v一小時語文,爾后到其他大隊去講課。從認字、寫字到語法、修辭、寫作,他都細心講解,直到我們聽懂為止。晚上,他還要為我們批改作業(yè),對的畫個紅圈,錯的打個叉,并在旁邊注上正確的,我們常見到他窗前的燈光夜深不熄。”
原西路軍戰(zhàn)士冉正全回憶說:“經(jīng)過學習,同志們的政治思想覺悟提高很快,學習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方針、政策。大家在文化學習中比較認真,比著學、賽著學,白天黑夜都在學。營房的墻上、食堂里貼滿了生字,甚至在沙土地上都用樹枝寫上了不少生字。那種熱火朝天的勁頭真像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一樣?!?/p>
1937年10月,中共中央決定在迪化設(shè)立八路軍駐新疆辦事處。八路軍總部代表周小舟前往迪化與盛世才商談設(shè)立辦事處事宜。征得盛世才同意后,10月10日,八路軍駐新疆辦事處在迪化南梁成立,對外稱“南梁第三招待所”。辦事處由中共駐新疆代表主持,陳云擔任中共中央駐新疆代表,是第一任主任。11月29日,陳云返回延安,接替博古擔任中央組織部部長。之后,由滕代遠接任中央代表和辦事處主任。滕代遠在擔任八路軍駐新疆辦事處主任期間,除了辦好“新兵營”外,還幾次與盛世才和省政府聯(lián)絡、交涉,為八路軍爭取到羊皮大衣5萬件、軍用卡車10輛、高射機關(guān)槍12挺、子彈12萬發(fā)。
1937年12月,中共中央指示滕代遠返回延安,中央代表和八路軍辦事處的工作由鄧發(fā)接任。
“我很想回延安”,這是滕代遠發(fā)自肺腑的心聲。1934年7月滕代遠受黨中央委派作為中共代表團成員,到蘇聯(lián)莫斯科出席共產(chǎn)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到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零五個月。國內(nèi)發(fā)生了許多變化,滕代遠在蘇聯(lián)學習到豐富的革命斗爭知識與先進的軍事斗爭本領(lǐng),迫切地想把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實踐中去。他不愿意學俄語,不愿長住莫斯科的高樓大廈,也不愿意吃面包、穿西服,更不愿意在那里找對象結(jié)婚。和陳云一起默契配合,完成迎接西路軍的任務后,他確實想念延安,想念在那里的革命戰(zhàn)友了。
1961年2月,滕代遠 (右一)和陳云夫婦在杭州
滕代遠依依不舍地與西路軍“新兵營”的戰(zhàn)友和同志們握手告別,向接替他的鄧發(fā)交代了工作,隨后與李先念、李卓然、程世才、黃火青、郭天民等人登上了迪化至蘭州的飛機。他們安全到達蘭州后,轉(zhuǎn)乘汽車途經(jīng)西安回到延安。
從新疆回到延安后,正好趕上1938年的春節(jié)。毛澤東親切接見了這些人員。他說:“四方面軍是黨的軍隊,四方面軍的指戰(zhàn)員是好的,是跟著黨走的,是為黨英勇犧牲奮斗的,是為中國革命作出了很大貢獻的。我們一定要承認這一點,不承認這一點是不對的?!泵珴蓶|接著說:“張國燾在四方面軍、鄂豫皖蘇區(qū)、川陜蘇區(qū)的工作上犯了錯誤,那是張國燾的責任,主要歸罪于張國燾。中央也有責任嘛!你們沒有責任?!笔芙右姷奈髀奋妼⑹柯牭酱颂帲呀?jīng)熱淚盈眶。毛澤東點燃一支香煙,話鋒一轉(zhuǎn)高聲說:“那種所謂張國燾路線的殘余的提法是不對的,是錯誤的。我們絕不能這樣看問題。責任在張國燾,有錯誤也是張國燾的,同你們沒有關(guān)系。你們是好同志,到延安后不要背包袱,要好好學習,好好工作,為黨為革命作出更大的貢獻?!?/p>
在這次接見前,毛澤東還單獨接見了滕代遠,認真聽取了他的匯報。滕代遠回憶說:“我見到了毛澤東同志,感覺特別親切,心情也特別快樂。主席先問了我一些情況,就當面要我就任中共中央軍委參謀長一職。我當時向主席聲稱,我做不了參謀長的工作,主席還是決定要我干起來,參謀長前面不要‘總’字,和他分管八路軍和新四軍。我就再沒有說什么話了,表示服從命令?!?/p>
隨后,滕代遠走上責任更重大的崗位,擔任中央軍委參謀長,在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領(lǐng)導下,投入到抗日戰(zhàn)爭之中。西路軍回到延安的人員經(jīng)過短期學習、休整,相繼走上領(lǐng)導崗位,繼續(xù)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編織出一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壯麗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