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昊
“不必變得強大,但是去感受強大。至少來估量自己一次,在人類古老的環(huán)境中,去找尋一次自我。獨自面對無聲無息的巖石,找到我的方向猶如磁石指引。”跟隨著傳奇者的呼喚,我們一路北上,踏上了沿112國道探訪京北高山的旅途。唯愿在這未知的旅途中,在那人跡罕至的自認中,邂逅一個未知的自己。國慶降至,借112國道的完美圓弧以表達那份緊緊團結在一起的美好祝愿。
抱憾云霧山夜間天使營地
海拔2047米的云霧山(坐落于河北省承德市豐寧縣縣城東南20公里處)作為燕山山脈的第二高峰,憑借漂亮的云海景致,早在出發(fā)之前查閱景觀圖片時就引起了我們的關注。而得益于今天往北出京的111國道良好交通狀況和4008暢快的行車感受,午后時分我們就已行駛在了豐寧通往云霧山的盤山公路之上。此時,4008方向盤后方那對慧眼的大號金屬質感撥片充分發(fā)揮出了其在視覺效果之外的實際作用,通過左減右加的升降擋操作,不僅能夠在急下坡路段和入彎之前起到迅速減擋從而利用發(fā)動機來進行輔助制動,還能在出彎時保持更恰當?shù)膿跷缓娃D速,以便更迅速地出彎。這樣一減一加的山路兜彎,還真讓人感受到了這臺城市SUV的一絲運動天性。
由于云霧山目前還并非景區(qū),因此試圖循著指示牌到達的我們還多走了幾個彎角的冤枉路,再次繞回時才發(fā)現(xiàn)指路人提到的一個向南方向的小路口,地上有一塊寫有“云霧山采摘園”的非常不起眼的小牌子,若是事先沒有做功課,我想誰也不會料到通過這條小路還能到達一座超過2000米的美麗山峰。再一段驅車前行,經過寫有蘇武廟的路標牌后,坑洼的土路就展現(xiàn)眼前,而修路工人告知我們通往云霧山路段新鋪水泥、無法通行的消息更是讓人焦急,抱著一絲僥幸的我們選擇繼續(xù)前行,直到穿過云霧山村后,最終發(fā)現(xiàn)惟一的通路已鋪滿了用于保護新鋪水泥的塑料薄膜,禁止通行,而這里距離原本可以停車的登山起點起碼還有40分鐘的步行距離,想想沉重的攝影器材和一大堆戶外裝備,僅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實在有些勉強,無奈只好感嘆運氣不佳而選擇奔赴下一個落腳點。此時我們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期盼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京北第一高峰東猴頂附近,找一片優(yōu)良的天然營地扎營,而后面事情的進展似乎并不一切順利,好在等待我們的還有一個大大的驚喜,這里留個懸念,放在后而為大家揭曉。
為奔赴位于老柵子村的燕山群峰之首東猴頂,我們同到豐寧縣城,繼續(xù)馬不停蹄地沿著112國道向西駛去,而在這一段路途中,還有一株不得不提的、有“北方森林之王”美稱的千年古松——九龍松。我們抵達之時,正逢景區(qū)拍攝宣傳影片,一群孩子和外國友人手拉手環(huán)繞著距今已有千年的古樹忘情地奔跑,讓似乎靜默莊嚴的古松松平添了幾分活潑生氣。細細端詳古松,發(fā)現(xiàn)的確如資料介紹所述,遒勁有力的枝干蜿蜒伸展,最長競達十米有余。而酷似龍頭的枝頭以及好似龍爪的枝杈則讓古松愈發(fā)像只隨時就要飛騰而起的真龍,怪不得在傳說中這株古松還和皇室扯上了關系——相傳九龍松的命名者,正是清朝的康熙皇帝。據(jù)說當年康熙出巡塞外,狩獵木蘭圍場,聞說古北門外的鮑丘水境(今五道營鄉(xiāng))有一棵奇松,便欣然前往。到此后一見此樹木長勢之奇,嘆為觀止,便提筆親題了“九龍松”三字。且當年康熙皇帝留下保護此松的幾百名御林軍,經過世代繁衍生息及和當?shù)匕傩胀ɑ椋饾u定居,便形成了如今九龍松周圍毗鄰的五個村落。
告別了獨樹成林的千年九龍松,天黑之前趕赴老柵子村東猴頂附近扎營成為了我們今日的最終目標所在。沒想接下來的路還有點漫長,到了天已擦黑的光景,我們才終于駛下112國道,繼續(xù)向北深入老柵子村。
沒料到的是,深沉的夜色中,看似沒有問題的一個岔路左拐將我們帶到了一條看似錯誤,卻更適合扎營的美麗所在。當然,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之后的事情了。我只記得當我從溫暖的車內跳下,邁進漆黑寒冷的夜幕山林的瞬間,心中還是不自覺地涌起了一絲無依無著的恐懼感。好在,就如同眼睛對于黑暗的慢慢適應一樣,內心也隨著我們車輛的停放到位和帳篷的搭建完成而逐漸安定下來。一切妥當之后,我們不失時機的開始了自娛自樂:先是放平座椅躺在車里透過4008那塊炫耀的全景玻璃車頂找起星星來,無奈今夜這里的星空并不璀璨,于是干脆在深夜的峽谷里支起腳架,拍起明亮的圓月來,直到困倦和深夜的寒意愈發(fā)深重起來,才肯罷休。
睡醒在一個夢幻清晨
經歷了沿河峽谷有風吹拂的一夜,雖然也曾被惱人的風卷外帳聲攪擾,但當清早醒來,拉開帳篷接觸到帳外清新空氣和清爽景致的一刻,所有深沉夜幕中決定扎營時的擔憂和后來一系列不便帶來的影響都在頃刻間被洗滌一空,內心默默叨念著的只剩一句“為了醒來在這樣一個夢境般的清晨,一切都值了”——我想這就是自然的力量。
在清晨陽光幫我們辨識清了昨晚營地的真實全貌后,我們得到的是更多的驚喜。在這似綠野仙蹤般的林間草地上安放著我們的帳篷。而循著散落地上的野花和淙淙水聲的指引,我們來到了營地旁不遠的清涼溪水旁,于是干脆借著清涼的溪水洗去倦意,開始美好的一天吧!
拔營沿河流繼續(xù)前行,依舊是土石混合的顛簸路面讓我們的車行速度著實快不起來,好在標致4008的前麥弗遜后多連桿式懸架在這時起到了柔化顛簸和為乘員舒適性服務的作用。而一段前行后重復的風景終于讓我們堅持前行的決心起了動搖,好不容易碰到過路當?shù)鼐用?,一經問路方才知道我們早已經錯過了通向老柵子村的岔口,卻拐上了這條通往越野穿越勝地老掌溝林場的路。知錯就改,我們馬上調頭折返,而內心也并不為這段昨夜誤打誤撞拐上的“錯”路懊惱,若是沒有這番“錯”,也就無緣在這塊兩岸山崖夾一水的美麗峽谷營地扎營了,這不禁讓我很想引用莎士比亞《戰(zhàn)爭與和平》中的一句:“如果我們承認人類的生活全為理智所統(tǒng)治,那么人生中美麗的可能性也將毀于一旦?!?/p>
一路隨走隨拍,到達老柵子村已是正午時分,一頓農家飯補充體能后我們馬不停蹄地駕車駛向東猴頂景區(qū)。早在一個多月前,攀登這座京北第一高峰的種種景象還歷歷在目:從山腳下陰涼舒爽的白樺樹林到山上灑滿鮮花的高山草甸,以及最后在峰頂附近遭遇了頗富挑戰(zhàn)性的八級大風等等都成為了吸引我們重返這里的理由。一路沿山谷深入,發(fā)現(xiàn)此時山坡比起之前來時已明顯多了幾分金秋的顏色,好像被洗滌過的清澈藍天白云,仍是這里不變的自然本色。只是限于4008城市SUV的身份,讓采用電控多片離合器式中央差速器分時四驅系統(tǒng)的它挑戰(zhàn)純種越野車線路并不是一個明智選擇,因此我們在存有較深溝壑的狹窄山路上適時地選擇了淺嘗輒止,懷揣著下一次駕駛一輛真正越野車來攀登的憧憬,繼續(xù)奔赴有壩上第一峰美譽的冰山梁。
冰山梁的驚喜與雨淋
從旅游地圖上看,冰山梁似乎只是位于赤城縣城偏東北方向的一處景點,但等查了更多資料以及此番親自走過了才知道,更準確地說它應該是一道位于河北省赤城與沽源兩縣交界的南北縱橫20多公里的山梁。
良好的路況讓我們一路奔馳,在這一段路上,我們有更多的機會體驗到標致4008的發(fā)動機性能,這臺2.0升自然吸氣發(fā)動機平時掛在D擋模式下溫和駕駛時轉速總會維持在1500轉/分鐘左右,以滿足燃油經濟性,而其真正的發(fā)力點是在2500轉/分鐘以上。需要急加速超車時,左手不離方向盤的同時手指兩下輕撥降擋,就可以輕松滿足超車需要,只是轉速超過3000轉/分鐘時,發(fā)動機艙傳來的聲音著實不算是很動聽。
循著獨石口鎮(zhèn)居民的指引,我們一路車行來到了冰山梁主峰腳下,這一次再沒有因修路而阻擋我們前進的腳步,一路的水泥路面鋪設固然降低了越野攀爬時的那份野趣,不過也給眾多城市SUV乃至轎車提供了攀登到山頂一探究竟的可能。一連串大小彎路過后,原本星星點點出現(xiàn)的白色電力風車成片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鋪設好的水泥路也隨著登上山頂遼闊平臺的一瞬間再次變成了顛簸的土石路面,好在這點難度對于一臺城市SUV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困難。我們停車在視線開闊的山頂平臺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除了數(shù)不清的風力發(fā)電風車外,最吸引人的莫過于遠處那幾座好似空中城堡一般的石頭壁壘。在好奇心的激發(fā)下我們直奔石頭城而去,直到把最后一座風車拋在身后,石頭城堡已近在眼前才跳下車來。出發(fā)之前查閱資料大致記得對冰山梁的介紹是這里有在冰蝕、風蝕相互作用下產生的石海景觀,屬于罕見的吉冰川遺跡——冰蝕夷平面。而真正走近之時會發(fā)覺遠遠看來神秘的石頭城堡似乎沒有想象的那么壯觀,但是當我和伙伴走近石壁,透過兩塊石崖看到方才我們驅車攀爬而上的那條曲折公路此刻已化身為一條蜿蜒的玉帶鑲嵌山間時,開闊的視野將心靈滌蕩得也無比開闊起來。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我們四處巡視一番,覺得終于找到了今晚扎營的完美場所之時,天邊傳來了滾滾雷聲,轉眼間雨點就落了下來。無奈只有匆匆跑回車內避雨,心情也隨著衣服一起被雨水淋得打不起精神,還好我們這臺四驅豪華型4008提供了前排座椅加熱功能,被雨澆的濕冷感覺很快被熱度帶走,連心情也似乎得到了溫暖的慰藉。等了一陣雨仍不見有轉小的跡象,看看時間尚早,于是和同伴商議干脆放棄此地扎營想法,直奔此行的最后一站崇禮再議。
遁入自然
或許是第一天扎營帶來的回憶太過美妙,最終到達崇禮的我們,還是選擇了到萬龍滑雪場附近的一座林木蔥郁的大山進行扎營。經過雪場時,看到冬日里人們縱情馳騁的雪野此刻安安靜靜地任憑自己被草叢鋪蓋,而彼時忙碌的纜車眼下也得到了徹底的休息——這個幾個月后就會熱熱鬧鬧的地方,現(xiàn)在清靜的見不到一個人影。于是開車上山,隨著手機信號的消失,沿著僅有一車寬的灌木間行車軌跡行進的我們似乎也像某位傳奇流浪者一樣,開始遠離了現(xiàn)代社會,遁入自然。
最終,一塊靠近松林、略帶傾斜的草坡成為了我們今晚的宿營地,而相比第一天位于峽谷的營地,這位于大山深處的營地顯然更容易讓人感到陌生和恐懼。雖然明亮的圓月高高懸在天空,但在那些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密林中似乎還是潛伏著能讓我們不安的因素,靜謐空氣中的異樣響動更是會引發(fā)我們的高度警惕。于是最終,那些用于隨車更換備胎的搖把、扳手等工具乃至登山杖都被我們放在了枕邊觸手可及的地方用來防身。當?shù)诙毂犙坌褋恚l(fā)現(xiàn)昨夜入睡時拿在手中、削蘋果皮用的折疊小刀仍被牢牢握在掌心時,不禁有點啞然失笑。清早的陽光帶走恐懼的同時也帶來了大山給予的精神補償,其中最享受的莫過于醒來后躺在帳內,聽山風輕輕拂過松林時的聲響。
再美好的旅程也會走到返程,而每每在旅途將要結束的時候,人們都難免會心生不舍。所以這次返程的路,我們沒有選擇走直接、省心的高速,而是決定要走一條由縣道、省道以及國道串聯(lián)起來的未知但卻可能很有意思的路,在這樣一條路上,或許有不便甚至艱險,但或許車行將至的下一個彎角過后,就有著讓我們驚喜的美麗風景。此時此刻,我對于汽車旅行的理解似乎更深入了一些,并開始有點喜歡上了這種車行路上的快意感受。如果非要刨根問底,那么我想,我的成就感就來自于曾用車輪一寸寸地丈量過夢想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