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明
童年的時候,每年春回大地、草木萌芽之時,姐姐就挎著小筐、拿著小鏟刀,和同伴們?nèi)宄扇旱氐揭巴馓锏赝谝安恕1任掖笏臍q的姐姐,每次挖野菜都不愿帶我這個小跟班,怕我成為她的累贅。我只好軟硬兼施,先是裝成可憐樣央求,姐姐不為所動,就到母親那里告上一狀。有時姐姐趁我不注意,和同伴們偷偷溜出家門,我就緊追不舍,無奈之下,姐姐只好妥協(xié),但和我“約法三章”:要聽話,不許亂跑,走累了也不許讓人背。我使勁點頭,樂顛顛地跟在姐姐的身后。
春日的陽光溫暖燦爛,輕風(fēng)拂面。姐姐她們走在前面說說笑笑,我的步伐小,跑得氣喘吁吁。初春的野外,空氣清新,草木吐綠,田地中綠意點點。我們來到了壟頭地邊,開始俯身尋找野菜,每找到一個,都如兔子一般竄過去,挖出來還要向同伴炫耀一番??吹剿齻兌加惺斋@,我開始仔細(xì)尋找腳下的野菜,“姐,快來挖!”我喊著姐姐。姐姐走到身邊,輕輕掐了一下我的臉蛋:“這哪是野菜,這是青草!”我調(diào)皮地伸了伸舌頭。我開始留意姐姐小筐里野菜的樣子,“姐,快來,這個真是野菜!”姐姐將信將疑地走過來,“對,這是婆婆丁,就找這樣的?!苯憬惆哑牌哦⊥诔鰜?,放進(jìn)筐里,我歡呼雀躍地跳起來。野地里野菜很多,有婆婆丁、馬齒菜、小根蒜,那時其他的野菜我還不會分辨,就對小根蒜情有獨鐘,專門尋找大頭的小根蒜,然后挖出來和她們比試一下。
走累了,我就躺在草地上,曬一會和煦的陽光,偶爾有幾只麻雀落在不遠(yuǎn)的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溫暖的陽光和綿軟的草地讓我昏昏欲睡,可是不知不覺姐姐已經(jīng)走遠(yuǎn),我趕忙起身追了過去。當(dāng)小筐里裝滿了野菜,大家就開始唱著歌,蹦蹦跳跳地回家。在明媚的春光里,大家追逐嬉鬧,歡快的笑聲伴著輕柔的春風(fēng)漸漸飄散……
回到家,把野菜清洗干凈,蘸醬吃起來新鮮潤口,清香四溢,別具韻味。
現(xiàn)今,家鄉(xiāng)的山林越來越少,撒了農(nóng)藥的田地也鮮有野菜,偶爾在飯店里會吃到野菜,但吃不到童年時野菜的味道。每當(dāng)想起童年沐浴著春光,在野地里歡快地挖野菜時,那野菜的淡淡清香就會在心間繚繞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