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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遇綁匪:如有生路,誰肯為此

2012-02-11 11:10張樹年
文史博覽·文史 2012年12期
關(guān)鍵詞:綁匪

張樹年

父親張元濟(1867-1959,浙江海鹽人,清末進士,曾參加過戊戌變法,著名出版家,歷任商務(wù)印書館經(jīng)理、董事長等職)一生閱歷豐富,即便是在兵荒馬亂、綁票撕票的事情時有發(fā)生的民國初期,他“遇險”的事也不多,1927年他遭遇的一次綁票,被劫持時間達(dá)六天六夜,可算是最險的一次。

父親被綁架

1927年10月17日晚,一輛汽車開到上海極斯菲爾路,車上下來五個人,來到我家叫門。傭人剛開門,這伙人就蜂擁而入,先把開門的傭人用手槍頂著押往房間,接著疾步穿過花園,持槍沖上樓梯。這時父親正與家人在二樓吃飯,見有這么些人上樓,剛想起身問話,一個綁匪已用手槍頂住飯桌旁的堂兄樹源。大概他們見只有樹源一個年輕人,怕他抵抗,所以最先把他控制住。有個頭目模樣的人指指我父親,說:“不是那個,是這一個!”于是,綁匪不由分說架起父親就走了。

母親、樹源和家里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發(fā)生的事情驚呆了。

這時家里亂極了。還好有樹源在,他先向租界巡捕房報警,后又告訴了父親工作的商務(wù)印書館的幾位同仁。

大家都清楚,綁匪要的不是人,而是“贖票”的錢,總會有消息來的。就這樣,家里人在提心吊膽中好不容易熬過去了一天,沒有任何消息。

10月19日,高夢旦(1870-1936,近代出版家,商務(wù)印書館元老)叔叔匆匆趕到我家,對母親說,他收到父親昨日寫的信,綁匪開價20萬元,讓大家快想辦法。高夢旦當(dāng)時把這封信留在了我家里,信封上蓋著寄發(fā)局上海四大名鎮(zhèn)之一——南翔的郵戳。

信中,父親告知高叔叔說綁匪索要的贖金高達(dá)20萬銀洋,希望高叔叔能通知我的家人及同事想辦法,父親在信中特意提及:“此事切不可宣揚于外,如已報捕房,即速設(shè)法銷案,告知系由自己商妥了結(jié)?!?/p>

信末,父親還附上了詩兩首:

名園絲竹競豪哀,聊遣閑情顧曲來;逐隊居然充票友,倘能袍笏共登臺。

豈少白裘兼社廈,其如生計遇艱難;笑余粗免饑寒輩,也作錢神一例看。

這里有一點需要說明,即信中所提到的“要價20萬”并不是綁匪最初的索價。據(jù)父親后來在復(fù)湯爾和(1878-1940,醫(yī)學(xué)教育家,歷任北洋政府教育總長、內(nèi)務(wù)總長、財政總長。七七事變后投向日偽,任“議政委員會”委員長等職)的信中稱,第二天早晨綁匪頭目來開議,“先索30萬元,指商務(wù)為余一人私產(chǎn),并稱去歲嫁女奩資值30萬”。顯然,他們沒有搞清楚情況,把董事會主席當(dāng)成了大老板。父親當(dāng)即大笑,叫他們派人調(diào)查。這樣,贖票價才減至20萬。

雖然父親在信中關(guān)照“嚴(yán)守秘密”,希望“自己商妥了結(jié)”,但20萬不是小數(shù)字,哪兒來呢?高夢旦也不是富翁,幫不了多少忙。接信后大家還是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在收到父親來信前后那段時間,家里也接到綁匪打來兩次索錢的電話,可又不說地點,更弄得家人坐臥不安。其實,這兩天綁匪也在等消息。經(jīng)過調(diào)查,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所綁架的人確實不是“大老板”,于是對父親說:“實出誤會,惟事已如此,總望酌量補助……”他們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走到手的獵物。

父親被綁架的消息,先是一些小報捅了出來,后來各大報,甚至連日本報紙也刊出了有關(guān)報道。親友們紛紛來信來電,探詢父親下落。

母親拿出股票、首飾典賣,加上在親戚朋友處借貸,勉強湊了5000元。商務(wù)印書館同仁也紛紛想辦法營救。其間有這么一段小插曲:商務(wù)印書館有位編輯叫張世鎏(叔良),平時與三教九流都有些交往,聽說父親被綁,挺身而出,冒冒失失要獨闖匪窟,營救我父親,后來被大家勸住才作罷。

不久,綁匪又來電話,約家人到上海的爵祿飯店談判,商議“贖票”價格。談判的事自然落到了樹源頭上。為防不測,張世鎏自告奮勇當(dāng)樹源的保鏢,一同前往。爵祿飯店在上海西藏路福州路轉(zhuǎn)角處,其北即為一品香旅館。上海人都知道爵祿為惡勢力盤踞之所,綁匪選中此地與“肉票”家屬談判,自然有其道理。綁匪方面出面的兩個頭目,一個姓葉,一個姓李。他們把贖金減至15萬元??墒沁@筆錢,我家仍無法承擔(dān)。這樣的秘密談判,后來又持續(xù)了好幾次,盡管綁匪將“票價”減了又減,終因要價過高,無法達(dá)成協(xié)議。

父親在給高夢旦的信中,要家里人到巡捕房“注銷”報警,其實那時巡捕房根本管不了此等案件。據(jù)現(xiàn)存的幾份刊有父親被綁新聞的小報報道,父親被綁的當(dāng)天,鹽業(yè)銀行經(jīng)理倪遠(yuǎn)甫也被綁架;次日,寧波巨紳薛順生又被綁架;連剛上任的上海特別市土地局局長朱炎之,也未能幸免。租界上恐怖事件接二連三,捕房束手無策。父親愿意“自己妥商了結(jié)”,看來是早日脫險的良策。

父親被綁架后六天的生活,從他后來的回憶和所作《盜窟十詩》中可以得知。父親說,那天綁匪把他架出大門,推進汽車。汽車向郊外開去。綁匪用黑布把父親的眼睛蒙上,還把他雙手捆扎起來。父親很鎮(zhèn)靜,只感到汽車七轉(zhuǎn)八彎,駛了好一陣。車停后,綁匪把他帶進一屋子,取下黑布。這是一間破舊的農(nóng)家小屋,桌子上點著一支蠟燭,墻邊有一張破床,床腿還用繩綁著。屋里還有三四個持槍的漢子。那匪徒頭目讓手下人解開父親手上的繩,就匆匆走了,留下三個看守??词貍儗Ω赣H倒還“優(yōu)待”,抱來被子,讓他睡在那張破床上,他們自己則和衣睡在地上。

有兩個細(xì)節(jié)是父親后來講給我們聽的:一是父親當(dāng)時里面穿的絨線衣有破洞,讓看守們驚訝,他們想不到心目中的“財神爺”竟也穿著破衣服。二是看守中一名年紀(jì)稍大者,常??人浴8赣H勸他去看醫(yī)生,還為他開了張治咳嗽的藥方,那綁匪竟感動得掉了眼淚。

一萬元贖票

爵祿飯店的談判起初并不是很順利。但綁匪們見確實榨不出什么“油水”,也不得不讓步。第四天,即10月21日,父親寫信告訴樹源,劫持者已答應(yīng)把“票價”減至兩萬元,讓家中快想辦法(可惜此信沒有保存下來)。

當(dāng)天,葉姓頭目又約樹源等到爵祿飯店談判,出示父親的信,逼樹源交錢。樹源交去5000元,仍通不過。第五天(10月22日)樹源寫了復(fù)信,通過綁匪遞給父親。信中提到:

自叔離家,已近一星期。百方羅掘,典當(dāng)、借貸,勉強僅得五千元。所示兩萬元之?dāng)?shù),萬難設(shè)法?!宰蛉张c葉、李兩君一度接洽之后,知五千元尚不足以酬諸位之盛意。故又四出設(shè)法。但征之前數(shù)日之成績所得僅五千元,假使復(fù)有成就,為數(shù)必極有限。惟有仍懇部中諸位,格外原諒……

當(dāng)時在樹源的四處奔走下,在親友處又想方設(shè)法借貸到了5000元,送到綁匪手里。收到1萬元的贖金后,大概是這些綁匪知道從父親身上確實榨不出更多的“油水”了,于是在第六天(10月23日)的晚上,用汽車把父親送了回來。1萬元贖票,父親終于得以脫險,結(jié)束了這六天的“奇遇”。

父親對被綁架一事處之泰然,精神上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脫險之后,立即投入《百衲本二十四史》的校勘工作。11月14日,父親在致丁文江(1887-1936,地質(zhì)學(xué)家,中國地質(zhì)事業(yè)的創(chuàng)始人)信的底稿中,有這樣短短幾句話,說出了他對綁票這一社會現(xiàn)象的見解:“若輩……如有生路,誰肯為此?嗚呼!誰實為之而令其至于此哉!人言此是綠林客,我當(dāng)饑民一例看,未知我兄聞之又作何感慨也?!?/p>

1937年許寶驊表弟在(南)京杭(州)公路上被綁,脫險后父親去杭州慰問。父親為此寫了《談綁票有感》,發(fā)表在《東方雜志》上。這篇文章進一步闡明了他的上述觀點。文章最后說:

國家管著教育,為什么使他們得不到一些知能?國家管著工商、路礦、農(nóng)林,為什么使他們找不到一些職業(yè)?螻蟻尚且貪生,狗急自然跳墻。人們饑寒到要死,鋌而走險,法律固不可恕,其情卻也可憐。

我們中國是個窮國,人口又多,出產(chǎn)又少?!畮状蚊髁钐岢?jié)儉,我還盼望在位諸公常常牢記這兩個字,最好以身作則。不但私人的享用,就是國家的大政也要估計估計自己的力量,分個緩急,定個先后,不要拿國民有限的汗血來作無限的揮霍,或者可以多留下幾個錢給這些鄉(xiāng)下的窮民,多吃一兩頓米飯,買些鹽來蒸些菜,這也就是無量的功德了。

(責(zé)任編輯/楚文)

(電子郵箱:zhouwenji030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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