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是學(xué)校的教師公寓,公共廁所在樓下,離我住的樓還有一段距離。
那天,我趁孩子睡覺去上廁所。和同事正說話,聽到孩子哭,我便飛速往樓上跑去。同事在身后喊:“干什么啊你?跑那么快干嗎?”
我頭也不回地說:“孩子醒了!”
同事好奇地一路跟到我家,等她進(jìn)門,我已經(jīng)抱起了哭得滿臉是淚的女兒了。同事疑惑地問:“離那么遠(yuǎn),你怎么就能聽到是你女兒哭呢?學(xué)校這么多小孩子,你怎么確定就是她?”
我看著還沒有結(jié)婚的同事,笑笑說:“孩子娘,耳朵長,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其實,我也曾經(jīng)問過和同事幾乎一模一樣的話,那時我還不理解“孩子娘,耳朵長”的含義。
姐姐帶著小外甥回來,我們在小院的陽光下拉家常,正說得熱鬧,姐姐突然起身往屋里走,我疑惑地問:“干嘛啊,姐?”
姐姐很肯定地說:“孩子醒了。”
我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小外甥沒哭沒鬧,甚至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但是姐姐就能確定他醒了,而且事實也證明——小外甥真的醒了。
那時候,還沒有孩子的我以為姐姐有特異功能。
又想起一個周末我?guī)Ш⒆踊丶?,一手抱了孩子,另一手拿了送給母親的足浴盆,我走得有點氣喘吁吁。拐過小區(qū)的廣場,我打算打電話讓母親來接我。
沒想到,我還沒有掏出手機,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母親正一步步走過來。我很驚奇地問:“您怎么知道我們回來了?”滿臉皺紋的母親笑著說:“孩子娘,耳朵長,我聽見你和琪琪說話了!”
滿臉是汗的我,聽得心里也是濡濕的。這句話,多么熟悉,又是多么深情!
孩子娘,耳朵長。我相信,世間所有做了母親的人,都有這樣的“特異功能”:即使有很多個孩子在哭,也能準(zhǔn)確分辨這其中有沒有自己的孩子,然后迅速地出現(xiàn)在孩子身邊;即使有很多人走過,也能準(zhǔn)確辨別出自己孩子的腳步聲,然后在他敲門之前,打開門:即使隔著再遠(yuǎn)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緒變化,他是冷了,還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