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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寫一篇盤點我社關(guān)于辛亥革命歷史圖書出版的文章,心中略估算了一下,竟有些吃驚:除了探討辛亥革命的圖書,廣西師大出版社出版的關(guān)注從晚清到民國歷史的圖書相當之多,大致分為以下幾種類型:第一,對近代史發(fā)展規(guī)律、歷史事件、關(guān)鍵人物的探討研究,如張鳴著的《辛亥:搖晃的中國》,桑兵著的《晚清學堂學生與社會變遷》,王爾敏著的《弱國的外交:面對列強環(huán)伺的晚清政局》,陳舜臣著的《青山一發(fā):從孫文崛起看大清日落》,趙焰著的《晚清有個曾國藩》,等等;第二類是第一手史料的收集整理,如“辛亥記憶”叢書中馮自由著的《中華民國開國前革命史》,宮崎滔天著的《三十三年之夢》,林百克著的《孫逸仙傳記》,珍稀文獻出版尤其壯觀:《中國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常務(wù)委員會會議錄》《中華民國史史料外編——前日本末次研究情報資料》《滿鐵檔案》《東北日本移民檔案》《胡漢民日記》,等等;第三類是追憶和還原那個時代細節(jié)的著作,如《晚清上海:一個城市的歷史記憶》《民國女子》《花開花落》《民國達人錄》,等等。
從數(shù)量和質(zhì)量上來看,近代史圖書出版稱得上是相當可觀了,這無疑是廣西師大出版社最重要的出版版塊之一。
因為有了這個小小的發(fā)現(xiàn),我開始琢磨其中的原因,是出版社有統(tǒng)一的規(guī)劃嗎?以我掌握的信息所及,很難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我們應(yīng)該沒有在全社的范圍內(nèi)做出這樣的統(tǒng)一部署。熟悉廣西師大出版社構(gòu)架的朋友知道,廣西師大社貝貝特公司“花開五朵”,桂林本部還有文獻分社、社科分社等的劃分。我們是由多個部門,許多獨立思考的出版人,在切磋砥礪中形成這樣同聲相應(yīng)的格局。社長何林夏先生是文獻學專家,他要為研究者和后人搶救和保存第一手研究資料,近現(xiàn)代史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總編輯劉瑞琳女士主持的“溫故”系列,大眾讀者就更熟悉了,其中的“溫故書坊”、“秦風老照片館”叢書、“講古堂叢書”都是膾炙人口的品牌。寫到這,我突然想起我社不幸英年早逝的龍子仲先生,他在指導青年編輯開發(fā)“辛亥記憶”叢書選題時說:“談辛亥不能只局限在辛亥,要往上溯,比如張之洞?!绷攘葦?shù)語,切中肯綮,能讓有心者豁然開朗。因辛亥革命的主力湖北新軍,乃晚清重臣張之洞所創(chuàng)。如果將湖北新軍與袁世凱所練的北洋新軍做一比較,就能看到張之洞與辛亥革命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袁世凱“借俄事而練兵,借練兵而攬權(quán)”,用權(quán)術(shù)將北洋新軍馴成個人武裝,官兵“只知道有袁宮保,不知道有大清國”;而張之洞以“身心性命之學”練湖北新軍,多招募“能識字寫字并能略通文理”之兵,所以“秀士入營者頗多”,并且他注重開啟“兵智”,使之“明理”、“知恥”,對將士進行忠君愛國、御侮自強思想教育,所以湖北新軍能獨立思考,接受新的觀念,并能急國家之難。所以湖北新軍辛亥首義,其中是有內(nèi)在痕跡可尋的。受到子仲的啟發(fā),編輯們前后陸續(xù)開發(fā)有《袁世凱大傳》《書生襟抱本無垠——楊度傳》《天朝的狂歡——義和團運動史》、叢書“戊戌前后的痛與夢”等等,內(nèi)在的線索宛然可尋。
來自作者的影響也是一重要原因,比如廣西師大出版社的作者陳丹青先生,近年來尤其關(guān)注晚近歷史,他的魯迅研究,在數(shù)年中不同場合的講座中逐步推進,結(jié)集成《笑談大先生》出版,一時四座皆驚:陳先生雖不以魯迅研究為專業(yè),但其著作卻躋身魯迅研究最好的著作之中。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陳先生去年拈出“民國范兒”一詞,來概括那個時代獨特的氣象,一時廣為傳頌,讓人佩服他敏銳的感受和獨特的表達。我猶記得去年9月廣西師大出版社理想國年度沙龍上,陳丹青與謝泳對談,主題就是“今天為什么談?wù)撁駠?,座中?shù)百聽眾,以青年學子居多,氣氛熱烈。民國范兒是個什么范兒?《新周刊》的訪談文章指出:“一種趣味、一種風尚、一種美學”。不錯,正是如此,但我覺得還不止于此,民國范兒必然有我們這個時代所缺少的更深層次的東西。我突然想起一個身歷大清、民國、共和國三個時代的、著一襲長衫的清雋身影,那是陳寅恪先生,想起他為王國維先生撰寫的膾炙人口的紀念碑碑文,最后幾句說:“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彰;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唯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因此,如果要探尋廣西師大出版社社近代史領(lǐng)域圖書出版的“內(nèi)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