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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己(外二章)

2011-12-29 00:00:00牛裴
躬耕 2011年1期


  午后,教室的色調(diào)尤為明亮。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桌邊。地下,僅有幾位同學,大多爬著,借此時機,小憩片刻。而閑人,趁此閑暇之時,借卞城暖日,借文字,畫心緒之境。
  有友講,我太不陽光,陰霾總揮之不去。有友講,我太沒自信,低頭,只望腳下的路。有人講,我愛把心情寫在臉上。有人講,我思緒跳躍雜亂。我不自責,不狡辯,我望著陽光下的自己,希冀把陽光多裝一點,長留心底。
  最愛音樂與文字,因為,在聆聽和默念之中,總讓我重溫起由點構(gòu)成的甜美回憶,貌似一首歌,總會被一段時間定格?;蛟S,文字是抹不去的記憶。懷舊,如我,心底中總沉淀著厚厚的過去,被時光滌蕩后,剩下一幅一幅的畫。
  請勿怪我,有傷感的文字,那只是憶到深處自成傷。當一個人蜷曲在寂靜的角落,數(shù)著未被盡忘的過去,一幕一幕再被勾勒,終究只是殘缺不全的美,動了傷情的心弦,怎會沒有猙獰的痛。
  瑟瑟秋風,卷起簾窗,仿佛可以靜靜聆聽落葉之低吟,可以欣賞湖水波光之淺唱。伴隨季節(jié)音符,推單車,在田間地埂奔跑,暢飲秋日氣息,躺一席枯草,嚼一根草莖,仰天,望野,品味萬千色調(diào)終被秋收集又重新編織成這淡淡的情愫。
  喜悲痛樂交替的人生,我不會埋怨他人,不理解自己,不接受自己。交叉的軌跡里,每一處都是風景,人生其實很完美,把快樂和痛苦加在一起,便成了心情。與其用極其排斥的心理,不解釋那些幸福的痛苦,何不換一個角度,用微笑面對生活真實的一面。它畢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是一大部分。不知道這是不是平常心,但是,我想我已練就。
  又是一年秋風起,又是一年滿地葉。秋,成熟了收獲,也成熟了一顆心。坦然一笑,把似淚飄零的夢珍藏。望望天,不再奢望,不再幻想,不再用淚水澆灌鏡中虛幻的花朵。更真誠,更簡單,更用心度過每天,你說有何不可!
  
  漫步林間
  
  閑來無事,趁閑情,入離校不遠處一樹林。漫步林間,頓生寧靜之意。
  靜靜地慢慢走在被時間割舍的澄靜的一隅……走著走著,一片夾雜著褐黃的落葉,翩然在眉前劃落,忽如在滾水里翻轉(zhuǎn)幾周,悄然落下……順眼仰望,只見堅實的樹干,愕然挺立,張舞著枝干,似夜幕精靈,在夜臨之前執(zhí)著地守候。
  腳邊路上,落葉飄零,枯草覆蓋,踏上去,只聽到干脆的葉碎聲,可與踏上厚雪之時,咯吱咯吱之音相媲美。
  寂靜里隱匿的霧色,在林四周,開始慢慢彌漫開來。談不上萬賴寂靜,談不上一塵不染,只是一份淡然的深秋,在萬物回歸淡然,這樣靜美,便悄然上演。
  我獨自默默地走著,恍如初見,一度在文字里恣意描繪著膚淺的畫面,而當身入畫境之時,才懂得,原來,那些描繪竟是如此貼切、深刻。
  入林深處,忽現(xiàn)一斑駁老樹,矗立小路右邊,叢枝堅定地抖落下殘留的葉,催促歸根。若不是,這么近的距離,我怎么也不能感悟到,這舊物被終結(jié),以重新積蓄力量,等待來年的枝繁葉茂。這不是殘酷的淘汰,只是新舊交替的一幕。忍不住走上前去,觸摸粗糙的樹干,一種隱忍的雄厚力量,在翻滾著,被折服,被吸引……
  正凝神,一群不知名的鳥,嘰嘰喳喳起來,感染了林子,沉寂暫時被打破。悵惘迷茫中斷然沒料到,還有這樣歡快的節(jié)奏為我安排,暗自慶幸它們未被寂寥的秋同化。
  終歸林子又趨于寧靜。
  漫步林間,躊躇徘徊,不愿離去。多少夜枕上夢境是它,多少次身陷喧嘩念它,就是喜歡這份寧靜,讓我心景升華……
  
  簡單的冬
  
  這風,吹得有點不自然,雖然不是太冷,但感覺少了點什么。在路燈旁佇立的片刻,那些車,疾駛而過,灰塵和涼風,竄進褲腿。原來是少了這些感覺。
  背影被暗黃的路燈,拉得那么長,就像是靈魂被人故意的隨意的撕扯。就隨他去吧,我來坦然地面對,何不更好?
  都是簡單。簡單的心情,簡單的色調(diào),簡單的書籍,簡單的筆記,簡單的冬天……
  我喜歡簡單,就這么簡單的喜歡。一個人的天地里,隨處是寧靜,隨處是自由,隨處是陌生的面孔。我并不害怕,因為心里沒有一絲的不安全感。
  有好多時候,會找個有陽光充足的課桌,攤開課本,細細地回味書里的字句。教室里沒有太多來往的人,很安靜,也很溫暖。我坐在里面,我意識到我的未來就是源于現(xiàn)在,我很幸運,因為我可以掌握明天的自己。
  有好多時候,會接到一個電話,還是那個號碼,不一樣的話語,不一樣的時間,卻有一樣的感情,濃濃的愛,那是期盼,是她永恒的主題,是她奮斗的目標,是她心里的未來。她會因為我的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而支吾出尷尬的言語,會像做錯事的孩子那樣地回復。她可知,不懂事的孩子,會在掛完電話后,心里內(nèi)疚?
  有好多時候,會淡然地思念,默默地思念,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簡單,懷念一張面孔,清秀的面容,沒有濃妝粉墨?;貞浧鹚唵蔚膭幼鳎雌鹞倚暮拥牟?。
  就這樣簡單、充實,安安靜靜的校園里,還是一個大孩子,和他背上的包包,那是他的未來。簡單的冬,不需要太多的字語來書描簡單的心情。只是美麗的交叉緩緩地走著,心情漸漸地輕松起來,小曲也不覺間哼了起來。晚風習習,不知間,云已消散,夕陽在遠處也露出了艷紅的臉,照亮了小城的邊緣,和邊緣旁的那幾棟浮著的樓。那兒樓下的一間房間,有他打工的這段時間內(nèi),曾上演的一幕幕辛酸與寂寥,可此時,那都像天上的那些,云卷云舒般的,塵埃落定,也包括所有的煎熬。值班的夏夜,連一絲云彩都沒有,只感覺漆黑與冗長籠罩著小小的門廳,最要命的是饑腸轆轆。遠處,原本喧鬧的街,也僅剩下不幾家小吃店在忙碌著。也是啊,過了午夜,還有誰會在這些地方久留呢?
  騎上電動車,疾駛過去,未等車子停穩(wěn)妥,便聽到一番詢問,“你是不是在這里吃飯,能不能借我車子一下?我朋友送她朋友了,可她的朋友他媽不讓她回來了?!笨此吨憷^續(xù)說,“我在這個KTV上班,這會太晚了,找不到車子了,能不能借你的一用,一會兒就回來啊?”“在哪里呢?”他對于這個夜晚降臨的美女,提出借車的要求,是有點猶豫?!霸凇痢恋胤?,要不你帶我去吧?”這時間,他才看清楚她,既無清麗絕俗,冰清玉潔之美,也沒氣質(zhì)如蘭,見之忘俗之氣,但精心裝束,豐姿楚楚,也令他心跳不已。她朋友是好好回來了,他卻有點丟失了自己。為表示感謝,她留下電話,“什么時間來這KTV玩,記得給我聯(lián)系……”說著,和她朋友爭論著,走著,留下了兩條長長的倩影。他坐著吃飯,咀嚼的卻是她的背影。
  對于暑假打工的學生,拿到自己應(yīng)得的工資,是最美的事了。終于可以和同學們一起盡情地玩了。他刻意提出要去那家KTV唱歌,雖然他幾乎不可以完整地唱幾首。他是在為撥通那個在他心里默數(shù)了千遍萬遍的電話號碼而找到裝潢的借口?!拔?,哦,知道了,是你啊。但是這會我在工作,我晚會兒再打給你吧?!焙喍痰膸拙鋵υ捄?,留下的是嘟嘟……繼續(xù)等待,還是等待。整個包間的震耳欲聾,躥不進他耳中一聲一調(diào)。一個下午,他一個人在角落里,雜亂的想法,他搞不清楚,緊緊盯著熟睡的手機。
  又是一個下午,只是比別的都長點,至于到底長多少,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吧。朋友散了,他一個人走在街上,沒有目的,只是徐徐地走在街上,想著,有點麻木了,但感覺,麻木得有點不自然,“喂,好,在××咖啡廳見面,馬上到?!睍r間,不知不覺,在倆人眼神里溜走。他,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她只是靜靜地聽著,笑著。她應(yīng)該感覺到什么了。一直到咖啡館關(guān)門,他們依舊站在門口,她在猶豫,他在乞求?!澳愕认拢掖騻€電話。”聽到這,他有點著急,可能是面對唯一的一次分離了。她可能已經(jīng)叫人接她了。
  “你還記得,那天你接我朋友的地方嗎?送我過去,好嗎?”路上,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愿意打破這沉默的氣氛,真是有聲勝無聲。站在樓下,他等著她說,你真的很好,很高興遇到你,以后常聯(lián)系哦?!拔夷信笥巡辉冢憬裢砼阄野?,沒有問題吧?”沖動里,都有點緊張,畢竟,他對她而言,是個陌生人,畢竟,她對他來說,是他的第一次。對男孩來說,第一次,有多少意義?
  一覺醒來,女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開始凝視他。她輕輕地將雙手捧著他的左右臉蛋,像是托著易碎的卻是珍貴的東西,說“回去后,好好學習,把我永遠留在你的記憶里,我們不可以擁有愛,分離也是必須。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擁有一顆不會后悔的心。可能你有點想知道原因,記住,這個世界上,有好多是沒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的。你,走吧……”
  黑夜過后是白天,晴朗之后遭風雨,無論你怎么左躲右閃,還是無法躲避它的來襲。也許,這就是人生的無奈的必然,就像是相遇與分離一樣!他回過頭去,河道旁的小路,有幾分曲折,在夕陽的余暉下,另有一種超自然的美。他搔首傻笑后,繼續(xù)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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