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媽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孫子小寶睡得正香??粗鴮O子的小臉,無論睡著醒著,當(dāng)奶奶的心里都像灌了蜜。她怕驚醒了她的心肝寶貝,起床的動作很輕。開了房門,來到堂屋,媳婦云秀的房門還是關(guān)著的。金寶媽知道媳婦貪睡,也不叫她,自個去把豬喂了,把雞也喂了。再到院子里刷了牙,洗了臉,媳婦還是沒起床。金寶媽感覺到餓了,本想煮點(diǎn)面條吃,想到前幾天換液化氣又漲了三塊,還是等媳婦、孫子起來后,下了面條一起吃吧。
金寶媽搬個矮凳子,坐在門前給小寶織起毛衣來。院子里幾只老母雞吃飽了,伏在籬笆墻下刨著坑,將幾棵打碗碗花的根都刨了出來。金寶媽站起來,一跺腳,罵了一句,這些瘟雞,要死呢。那些雞好像聽懂了金寶媽的話,呼地一下全竄跑了,翅膀就將籬笆墻腳下刨松的塵土高高地?fù)P了起來。
金寶媽看著那幾只下蛋的母雞,眼皮莫名地跳了幾下。俗話說:眼跳有災(zāi)。金寶媽的心里就有了一絲擔(dān)憂,她惦記著兒子金寶。
金寶到城里去打工有幾個月了,才去的時候,隔一天就往家里打電話,最近好像有很多天沒有打電話回來了。金寶媽記掛著兒子,就胡思亂想起來,手中織著的毛衣到了該收針的時候,卻忘記收針了。
吃過早飯,云秀拉著小寶出去玩。金寶媽對云秀說:“給金寶打個電話吧,問問他什么時候歇工能回來?”云秀牽著小寶只管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耐煩地扔下一句話來:“那么大一個人,還怕他丟了不成,他歇了工自然曉得回來。”金寶媽看著媳婦離去的背影,心里有點(diǎn)怨。男人在外干那么重的體力活,女人一點(diǎn)也不曉得心疼。金寶媽想打電話,可她不認(rèn)識字,更記不得兒子的手機(jī)號碼。呆呆地站在電話機(jī)旁,把話筒拿起來,又放回去。她真想聽到電話鈴響起來,傳來兒子的聲音,可電話始終都是啞的。
金寶媽再坐到門前織毛衣,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了。毛衣拿在手上,發(fā)著呆,抬眼又看到籬笆墻上的打碗碗花,一朵一朵的粉紅色,在眼前舞動著,似乎要向她訴說什么。凳子上突然像長出刺來,她坐不住了。
翻遍家里的抽屜,金寶媽找到了一個小本子,上面寫著許多數(shù)字,估計(jì)那上面記著金寶的號碼。她拿著小本子,來到屋后秋生的家里。秋生和金寶在一個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