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以北,以一朵花的姿勢迎接春天
收起影子,打開光潔、明亮的花辦。我的春天不用更多的詞語贅述。
簡單沒有什么不好,比如溫暖,比如愛。
站在離天空更近的地方,風比月光還輕。卸去沒有光澤的灰。三月的雨水也是火焰,輕易點起大地的燈盞。
北方以北,我的大平原。割舍對雪花的眷戀,露出黝黑的肌膚。
古老的夕光中,土地的遼闊與深遠,一直都讓流落他鄉(xiāng)的人——心懷敬畏。
誰的春天,都可以有傳說
瘋跑的小草,不停地把蘑菇小房子搬來搬去,偶爾露出一小截舊年的思念。
你的羊群追趕著天邊的云,此起彼伏。比遠方更遠。
小馬駒馱著遠處的炊煙,牧歌悠揚。
大平原的春天,來得不早也不晚,自由來去的風,拉扯著黑土地內(nèi)心的蒼茫。
吃五谷雜糧長大的人,蹲下身子,親近這熟悉而陌生的泥土。
古樸的鄉(xiāng)音中,一種破土的力量,以其特有的醇厚與綿軟,強有力地穿過——空空的脊背。
我的北方,我的大平原
風把一粒草籽扔過來,落進你懷里吋,哭聲驚動了雪地上的月光。于是,天邊出現(xiàn)一抹微紅,梅花落了。天漸暖。
大豆,谷子,玉米,高梁。一點一點兒長出青春模樣。
瑩亮的綠寶石,向下,再向下,無悔地鑲成大平原上不落的星辰。朝著一個傳說不停地走,廣袤的世界,漫山遍野地綠。
只要腳上還沾著泥土,生命就在蒼茫的曠野中,真實而坦然地存在。我確定,隨一陣風來,決不會——再隨一陣風去。
語絲風片
天空高遠。一只鷹的身影清晰遠山的輪廓。
山的白與我手中化成水滴的雪花應(yīng)屬同類吧。茶杯里的水氣氤氳著吋光的香味。我不食人間煙火的文字,繞山繞水,在一片虛無中不著邊際。
誰說水里可以生根?誰說柔情可以似水?我水一樣透明的心思,在藍色的冰層下,是不是可以撞出生命最美麗的回響?
陌上花開。那一片潔白的花辦,認定了這塊土地。像放棄了飛翔的羽毛,安靜,默然。或者更像一場清醒的夢,有了文字以外的清秀與淡雅,有了窗外月光的清澈與歸鳥不同尋常的懷想。
忽然感覺自己離詩歌越來越遠。生活中到處都有美麗的事物,卻不知道如何把它們放進詩句,溫暖那些抱膝的文字。或者放在云上的想法,回到地面時,會有些許的不自然。抑或自己越來越現(xiàn)實,越來越生活。
握一把流水,隔岸的美麗入詩入畫。
沿路的歡笑和隔岸的燈火,蔥蘢著舉世無雙的歲月。當?shù)豆馀c劍影在某一處無聲地合璧,沉悶的雷聲送來冰雨的殘骸,我還在月光深處撿拾碎片,用來燒制遺世沉靜的青瓷。
這一刻,唐宋的月,黯然失色。
花開花落。我扔出的小石子在水面上打出一串漂亮的水泡,便又歸于平靜。
大海的寬闊與深遠,可以讓風停,讓浪平,讓一個人安靜。安靜。這一個詞語不知道多少次出現(xiàn)在文字里。而真正的安靜,不是說出來的。那么,我手心里散亂的花辦,是不是可以放開?
桃花逐了流水,那一襲粉紅在記憶深處嫵媚。
一切按部就班。音樂。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