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央行法定存款準備金率上調之后,銀行體系的流動性再次高度緊張,市場剛剛舒緩的神經再次繃緊。
如此緊縮會不會“作繭自縛”?會不會形成惡性循環(huán)?會不會發(fā)生過調現(xiàn)象?這都是必須認真面對的問題。
“提準”了,銀行流動性過緊,而舒緩銀行流動性短缺最有效的手段當然是“加息”。關心流動性、關心貨幣總量問題無可厚非,但實業(yè)資本的稀缺性卻沒有得到重視。如果沒完沒了地提準、加息,再提準、再加息——如此循環(huán)下去,勢必造成這樣的局面:貨幣總量不變,但總量中熱錢越來越多,而支持實體經濟的貸款卻越勒越緊。這是一個“劣幣驅逐良幣”的過程?!傲訋拧笔遣荒苤苯又螌嶓w經濟的“熱錢”,“良幣”則是直接支撐實體經濟的貸款。
有人認為這是危言聳聽,其實,是不是“聳聽”,關鍵在于“度”的把握?,F(xiàn)在沒出事當然萬事大吉,也可以說GDP增幅回落是經濟正在向著宏觀調控的方向運行。但是,在整個國際經濟形勢異常復雜多變,很有可能出現(xiàn)二次探底的情況下,如果再度發(fā)生中國的緊縮性控制和國際經濟二次探底“雙碰頭”的格局,到時候,是不是還需要“180度大掉頭”?
所以,不能無度“提準、加息”下去,更不能用今天的過度緊縮去修正過去的失度寬松,那樣中國經濟會發(fā)生“失速”的風險。尤其是,萬一歐美出現(xiàn)債務違約,哪怕只是一點點,中國經濟都有陷入“雙碰頭衰退”之虞。
中國人講求“居安思?!?,但現(xiàn)在該做的是“居危思?!保浜诵膯栴}就是如何在現(xiàn)實條件下,確保實體經濟安全。實體經濟垮了,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再高,撥備覆蓋再充足都無濟于事。因為,實體經濟是銀行貸款的主體,實體經濟垮了,銀行資產必然變成壞賬。
央行貨幣委員會原委員樊綱教授6月13日發(fā)表評論說:不要一天到晚唱衰制造業(yè)。他呼吁,不要把“轉型”變成“轉產”,很多發(fā)達國家包括美國、英國,現(xiàn)在都在想方設法怎么回歸實業(yè)。可在國內,由于片面強調金融等高端服務產業(yè)的高收益,相比之下好像實業(yè)掙錢少,很多人因此鼓吹要轉型,結果很多企業(yè)轉型變成了轉產。
在樊綱看來,轉型是轉變生產方式,改變生產機制,減少資源浪費,提高資源效率,改變我們的儲蓄消費結構等,而不是現(xiàn)在很多企業(yè)說的要轉產,放棄傳統(tǒng)制造業(yè),去搞高新科技、高端服務業(yè)。因為我們還處在發(fā)展的早期,我們的基礎非常薄弱。而且我們70%的勞動力是沒受過高等教育的。
樊綱先生的觀點令人贊賞。他客氣地使用了“唱衰”一詞描述現(xiàn)在社會對制造業(yè)的偏見。但在筆者看來,目前在金融界內部,他們對制造業(yè)簡直就是“歧視”。在他們眼里,實業(yè)不過是他們賺錢的工具而已。金融忘本了,這種十足的“華爾街惡習”,現(xiàn)在已經逐漸變成了中國金融群體頂禮膜拜的“偶像”。
不是嗎?拼命主張緊縮政策的人是否考慮過實業(yè)經濟已經度日如年,甚至已經使大量民間實業(yè)資本逃離實業(yè),變成流竄于各個“可炒市場的熱錢”。這不是在構建另一個“惡性循環(huán)圈”——緊縮使得實體經濟舉步維艱,迫使他們變成熱錢;熱錢越多,就越需要緊縮。
我們必須尊重客觀事實:在后WTO時代,在強權貨幣客觀存在的國際環(huán)境中,中國的貨幣政策沒有多少獨立的空間。不要總拿印度等國說事,它“無度加息”是在犯錯誤,我們沒有理由和他們去犯同樣的錯誤。更重要的是:印度也許不會成為列強刻意攻擊的對象,但我們已經是“叢林中正在被追逐的羔羊,卻還在按老虎的套路出牌”。
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