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笛

克孜爾：夜宿（外一首）

郁笛

一夜風(fēng)聲，是樹葉還是風(fēng)沙，敲打著走廊上的大鐘

而多么擁擠的睡床上，我從夜晚夢見了黎明

我不是一個探聽風(fēng)水的術(shù)士，不知道哪一些東西來了又走

如果可以飛檐走壁，我愿意懷揣著你的經(jīng)卷，遠赴他鄉(xiāng)

或許我們永遠也無法相見，在時間的兩端

只是一些睡眠，或者睡夢中的詩篇

克孜爾：水塘

這個早晨最低矮的山崗，從陽光里出發(fā)

我看見了這些岸邊的蘆葦，和茂密的往事

是一池水，養(yǎng)育的寂寞，還是那些水鳥，翅膀上的風(fēng)聲

一池水陷落在克孜爾千佛洞巨大的惶惑中

去年，還是更早一截木橋，就像被遺棄在幼年的積木

坍塌也無法改變，這些上了顏色的歲月

我在這個早晨撥開了一叢蘆葦，看見了堅硬的泥土

那些水，沿著池塘的夏天，一點點地，綠起來

就像我們來不及告別，這個突然到來的季節(jié)

就像我們，無法看見自己的水塘，一點點地干涸

這些水注定只是一些剩余，一些忽略

一滴眼淚，在漫長的塵土里，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