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池 塘

2011-08-09 02:23鄔麗雅
雨花 2011年11期
關鍵詞:嬸娘河塘東平

● 鄔麗雅

水位再低的時候,秘密終于出來了,一個池塘的泥鰍,攪成一鍋面鲹鰷。呵呵,泥鰍的價格是遠高于普通魚類啊,泥鰍是鉆在河泥里的,你要想電都電不著它。想網(wǎng)更是休想。

柳東平家門口的這個池塘,其實是柳家村的護村河塘。不知為什么,古代人好像總是比現(xiàn)代人要聰明些?,F(xiàn)代人一不留神就制造垃圾,而古人一不留神就留下點讓后人贊嘆不已的奇思妙想。就如趙州橋、都江堰、坎兒井、福壽溝什么的。柳家村的池塘雖比不得那些偉大的工程,但是對于柳家村來說,也是了不起的奇思妙想了。

用兩條清澈的河流,將這個村子團團地圍起,村前和村后,各留一個出口。既方便了村民日常用水,又成了保村護寨的屏障。那時村里的青壯年個個習武,個個身懷武功絕技。這個柳家村多少年來就出奇的安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合捧的兩條池塘,到了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以后,可以由個人承包。當然,承包者只限于村民。不過有資格的村民在柳家村也有百來號人,如果大家都想承包,豈不就要發(fā)生戰(zhàn)爭?啊,你當沒發(fā)生戰(zhàn)爭?。砍邪靥?,柳家村有過一場相當火藥味兒的戰(zhàn)爭。誰買誰的賬啊?

經(jīng)過激烈的爭吵,破口噴糞的臭罵加拳打腳踢,最后被鼻青臉腫的柳阿剛承包下來了。第一次承包,給柳阿剛,這是人家預料中的,他橫啊。

別看柳阿剛厲害,承包下來之后,放魚苗了,阿剛還是有點疑三惑四的。他買了600條魚苗。放苗的時候,他的話語要比承包會議上的樣子軟和多了。他彎眉趣眼對圍觀的人們說:“魚苗好貴啊,放了,大家?guī)臀铱纯矗~,長大了,哪會我一個人吃?。俊蹦且馑?,人家多擔待,將來少不了大家的好處的。

阿剛彎眉趣眼的時候是極其少見的,他是柳家村里有名的“犟頸根”,長相又有點污染視覺。一頭黑白相間的、亂鋼絲一樣的頭發(fā),一臉掛不住總想墜下去的老臉皮,頭艮著而目光總是向上看,仿佛在剜人。所以背地里村里人都叫他“歪頭柳”。這棵歪脖子柳樹呢,只服帖一個人,就是柳東平,還有服帖的大概就是“鈔票”了,這不,魚苗是錢買來的,這一游到水里的魚,相當于漂到水里的錢,你再犟再艮都管不了它了。更何況承包權也是你搶來的。

阿剛的話跟“大家”說了,但“大家”都不接話茬。頂多有人在答非所問地說:“哎,這條河塘啊,來事咯,出魚。”這話等于放屁。這魚塘出魚,哪個不曉得啦?不然要打了架去承包啦?

這條池塘神奇得很。周圍大概有六七個碼頭,淘米洗菜的生活污水,恰好是魚兒的有機美食。池塘向陽的地方多,兩岸樹蔭參差。再有呢,池塘有個極深的深潭。真的是適合所有的魚兒生長,這條池塘,放魚不用喂,卻歷來出魚,而且魚肉極其鮮美,不是別的池塘可以比擬的。

柳東平是阿剛的堂妹,堂哥放了魚,柳東平從城里回家,穿著潔白的衣衫褲子網(wǎng)點小魚小蝦是沒人說話的。一家人嘛,外人說什么好?只要堂哥不說話,遠房的那些誰敢放屁?

堂哥呢,想說的,卻是不敢說,怎么呢?一來,柳東平長期以來照顧堂哥,小恩小惠一直不斷。二來呢,東平網(wǎng)的魚是野魚,不是阿剛放養(yǎng)的魚,阿剛更不好說話了,鄉(xiāng)下人一眼就看得見,柳東平下的是浮網(wǎng),是抓柳條魚的。

其實柳東平這樣的女人,說起來有點牙酸。她是柳家村的根,葉子桿子都長到城里去的那種。你說她是鄉(xiāng)下人吧,她實實在在不是個鄉(xiāng)下人了,她的戶口、工作、工資、人脈都在了那個喧鬧的城市。你說她是城里人吧,她實實在在是不像城里人,或者說是城里的另類。她不會像城市原住民那樣無啥事情就去蕩商店,要么去美容院睡覺,再不然就去瑜伽館送錢?;蛘吣弥ず铣僧a(chǎn)品擦嘴唇、涂面孔、漆指甲。柳東平就會在城里想鄉(xiāng)下,在鄉(xiāng)下想城里。柳東平說,她是城里人拋棄的鄉(xiāng)下人,鄉(xiāng)下人拋棄的城里人,她痛苦,但是活該。

不管活不活該,這樣的兩棲類動物,肯定有兩棲類的故事。這只青蛙真的就在池塘邊下了個蛋。

這種抓魚為了玩的事情,只能會發(fā)生在柳東平這樣的酸女人身上。鄉(xiāng)下人說,有啥好玩的?捉魚就是為了賣錢,或者就是吃。只有城里人才會理解柳東平,她真的就是為了玩兒,她是在尋找鄉(xiāng)下愜意散漫和童趣的感覺啊。抓到的那魚,她常常拿去送人。

但是,哪有這樣唯美的故事啊。唯美都是文人騷客“作”出來的,生活里沒有唯美。有一天荷花嬸娘憋不住了,她也不說什么,就往池塘里扔了條浮網(wǎng),也網(wǎng)柳條魚。

一條浮網(wǎng)市價大概20元左右。一斤柳條魚大不了四五塊錢。收掉一張網(wǎng)的話,荷花嬸娘就蝕煞老本了。但是果然收掉了。那天阿剛巡視池塘,在樹坑坑里發(fā)現(xiàn)了拴著的那張鲹鰷網(wǎng)。阿剛就二話沒說,用樹枝撈起了網(wǎng),虎著臉罵罵咧咧:“啥人覅臉孔啦,往塘里放網(wǎng)?立出來呀?娘X,打還你們招呼嘎。魚苗貴啊?!?/p>

荷花嬸娘就在旁邊的地里除草,竟然沒接嘴,一口20元的新網(wǎng),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給阿剛胡亂地團團拿回家去了。真虧得她,她性子好,不急不躁,換別人要打起來的。

晚上的時候,荷花嬸娘也不愿說話,給兒子瞧出來。兒子問:“哪吭不開心啦?”荷花嬸娘竊竊笑,說,“哎,我在池塘里下了張鲹鰷網(wǎng),給阿剛收落了,唉,新的呢。還罵人?!?/p>

“罵人?罵誰?”兒子轉動著靈活的眼睛,好像要從母親臉上看出點端倪。

“放網(wǎng)的,還有罵誰?說,覅臉孔啊什么?!?/p>

兒子呼地站起來說:“我尋著他,誰覅臉孔啦?打架承包河塘就是要臉孔啊?盤河盤不過怪卵泡太大呢!”

“覅去煩吧。”嬸娘慢悠悠地說,“煩煩又是吵架。不佮算的?!蹦觊L的女人大概總是巴望息事寧人。

阿剛一家在吃晚飯,荷花嬸娘兒子氣呼呼沖過來,風,都扯直了他的襯衫。阿剛這邊看出情況來了,也站起來,他的臉上也充滿了火氣,缽頭大的拳頭攥得咯咯響。不過,阿剛知道荷花嬸娘兒子的精明,而且,個頭也不比自己小,真干起來,不定誰贏誰輸呢。為了緩解氣氛,阿剛還是努力擠出點笑容,但是十分尷尬。

“網(wǎng)呢?”荷花嬸娘兒子一點不領阿剛那個“微笑”的情。

“撕落咧!”阿剛的口氣干脆利落顯然也不買賬。

“你叫我娘啥輩分?嗯?”

“啥啥輩分?我親奶奶的網(wǎng)也要撕啊。我不要養(yǎng)魚啦?我承包嘎!”

“柳東平的網(wǎng)你為什么不收?”

“那是我家的事,關你屁事?”

“你家,你是誰家??。磕阃孀谑钦l啦?你姓柳,我不姓柳?我娘你不叫嬸娘?再說啦,覅臉孔,誰覅臉孔?覅臉孔才搶包池塘啊,這個池塘為啥就你能包,我就不能包?600條魚苗就你買得起???”

“……”

阿剛叫荷花嬸娘兒子一頓臭罵,罵得昏頭七沖。哎,誰對誰錯???哎,對呀,一個長輩,網(wǎng)點野魚,一個晚輩去撕網(wǎng),過分了吧?不對呀,如果大家可以隨便網(wǎng)魚,這樣這個河塘不是白承包了么?

阿剛在那里理不清頭緒的時候,聽荷花嬸娘兒子在說:“告訴你啊,一張網(wǎng)么20塊錢,600條魚苗么200塊值的吧。我看你600條魚苗能不能發(fā)財啊。娘X!”

荷花嬸娘兒子罵夠了,一甩手,走人了,人家壓根兒沒想來打架,只想告訴你歪頭柳,收網(wǎng)的事情你太過分了!

同宗同族的人吵架,有時激烈,有時就這么不了了之,就看當事人當時的想法了。阿剛慶幸荷花嬸娘兒子沒有繼續(xù)糾纏下去。不過,接下來大家見面就會虎著臉誰也不叫誰,再過段時間,或許會碰著一件什么事,找到一個什么契機,才會重新銜接起來,到底打斷骨頭連著筋,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啊。

但是,到了深夜,阿剛就給窗戶里射進來的一束刺眼的電筒光給弄醒。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偷魚”了!阿剛拖著拖鞋撩開窗簾一看,真的是偷魚賊,而且是電捉魚。喏,看啦,兩根竹頭伸在池塘里淘,電捉魚!

所謂電捉魚,是現(xiàn)代文明的一大創(chuàng)造。偷魚人用兩節(jié)干電池,什么陰極陽極這樣一接,然后放到河里,電流在水里傳播開去,魚瞬間被麻死,浮起來,偷魚人只要將綽籬隨手綽綽就是,一會兒幾十斤魚偷了就走。速度極快,除了看得見電筒光,或者聽得見狗叫,其他的偷竊行動無聲無息。另外,偷走的固然偷走,不偷走的被電擊過的魚,也是不肯再長了,畸形了。因為是空手套白狼的賺錢機會,這一帶的電偷魚總是禁不住。古人講,不涸澤而漁,現(xiàn)在,不涸澤照樣可以讓魚斷子絕孫的。這不,前不久,一個“種田大戶”晚上出去偷魚,黑咕隆咚將摩托車騎到沙堆上,唰,摔下去,一腔子血,就如一瓶醬油,全倒在沙子堆上了,人死了,魚,就在馬路上蹦跶。那個慘,嚇人,一段時間電捉魚的確實少了許多。不過,人的一大優(yōu)點就是遺忘,忘了就不嚇了,不痛了。忘了就啥都好了,電捉魚又開始了。

阿剛這里當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在窗子里大喝一聲:“啥人偷魚?”他立馬擄了褲子拖著拖鞋,跑出大門追過去。別忘記,這個村子的特殊地形,只有兩個出口,阿剛要追到人家,必須從最近的北出口追出去,等追到事發(fā)地點,偷魚人連鬼影都沒有了。氣咻咻的阿剛,立馬想起荷花嬸娘兒子,舉頭一望,嘿,他家的燈光居然還是亮著。阿剛一口氣沖到荷花家,咚咚砸門,開門的是睡眼惺忪慢吞吞的荷花嬸娘:“啥啦,阿剛?”

“你……”氣急敗壞的阿剛一下子漏了氣,他感到,看見偷魚人就來砸荷花嬸娘的門實在是太沒道理了。于是,緩下聲來說,“你們還沒睡啊?怎么現(xiàn)在還亮著燈啊?!?/p>

“哦,孫子忘關啦。我以為啥事?還以為還我網(wǎng)呢?!彼崃锪锏暮苫P了門睡覺去。

阿剛撓撓頭,真是窩澀。偷魚,偷魚跟荷花嬸娘兒子到底有沒有關系,要么叫福爾摩斯來咄!

問題是第二天,第三天,接連發(fā)現(xiàn)偷魚賊。即使魚兒一次兩次幸免于難,但是第三次第四次就肯定不行了呀。魚,又不是人,可以對它說,你不能游到河邊上去啊,要遭人暗算的啊。魚兒游水,是瞎游亂竄的啊。

阿剛想,為了一池魚苗,再跟荷花嬸娘家發(fā)生沖突也不佮算。再說,偷魚的就一定是荷花兒子買通的?又捉不到證據(jù)。阿剛想,算了,就算我白買了600條魚苗。明天,他奶奶的我自己來電,電光拉倒。

阿剛真的找了兩塊大的泡沫塑料,扎上一塊板,把自己氽到河當中,自己做了個電池叉,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統(tǒng)統(tǒng)麻過一遍,野魚家魚統(tǒng)統(tǒng)綽起來,呵呵,不過三五十斤魚。點一點,野魚不少,家魚更清楚,一條兩條……吔,五百五十條。沒少么。除非死水塘,不然四五十條的“減員”是正常的,有時下雨,魚會逆水溜走的。

那,偷魚人偷的是什么啊?歪頭柳想死都想不通了,就去問柳東平。柳東平到底是城里的女人見多識廣,嘿嘿笑著,咂著一排雪白的牙齒,輕聲細語說:“戇大,偷魚,是裝樣子刺激你的,然后叫你自己一鍋端,敲落牙齒往肚子里咽,賊吃一門苦,呵呵。你去怪誰呢?你自己電的啊,厲害!”

“那……”阿剛覺得,已經(jīng)沒有智力對付這樣復雜的問題了。

柳東平竊想,這事多少與自己有點關系。阿剛經(jīng)濟不是太寬裕,而600條魚苗對一個城里工作的她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這樣吧,哥,你再去幫我買1000條魚苗,等我在家的時候,我來放,放了算我的,將來抓起來多少算你的?!?/p>

阿剛想,現(xiàn)在自己養(yǎng)魚肯定不行了,荷花他們一家惦記著,不會放他安生的。讓妹子放,是個辦法,再說,妹子都說了,費用她承擔,這又明擺著是照顧自己了。于是說:“好的。我就去辦?!?/p>

魚苗不久就買來了。柳東平想了想說,“等等,等傍晚人家都在家的時候我去放,你別在,你在了,人家以為是我們合謀的。”

阿剛言聽計從地點點頭,“嗯,我裝作不知道就是啊?!?/p>

柳東平將六個氧氣包包的魚苗放到碼頭上,正好是吃晚飯的時候。人都在家,自然的村落都這樣,一有一點小動靜,家家戶戶都探出頭來,然后出來圍觀,柳東平要的就是這個感覺。站在身旁的就是荷花嬸娘。柳東平笑著說:“阿剛放不像咧,我來放點,我是玩玩的啊,長大了,大家要釣就釣,要叉就叉,大家吃啊。嬸娘,你常在家里,要看著點嘎。別讓外地人來電捉魚?!绷鴸|平特意把“外地人”三個字說得特別清晰。

荷花說,“那是,那是。”

放完魚,阿剛逮住妹子說:“你不是說將來抓了算我的嗎?怎么說大家吃大家吃呢?還說可以隨便釣魚呢!”

柳東平給他個白眼:“傻子,我不在家的時間多啊,我越說大家不能抓,大家就越抓,抓完了,你不是什么也沒有了呢?我說長大了大家吃,等長大了,我不給大家吃,大家又不能來搶的,是不是???差不多的時候,你一網(wǎng)打盡不就好了?”

阿剛嘿嘿笑著夸妹子:“所以說城里人壞啦。虧你想得出的,腦筋里彎彎太多?!?/p>

這樣,太平無事了半年多,這半年里,魚苗鬼丁點兒大,確實不會有人惦記。天慢慢熱起來了,天熱的時候,這江南的鬼天氣,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熱的時候,又悶又潮。人都喘不過氣來,魚一樣不舒服。魚不舒服的時候,就浮到水面上來吸氧。如果是大的魚塘,人家就用增氧泵增氧,小池塘里誰去花那個本錢呢。不花本錢魚就上來喘大氣。這里的人叫“起樣”。絕大多數(shù)時候,起樣是不礙什么事的。悶熱過去,魚就自己沉下去了。但是,起樣的另一個問題是,魚有多大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喲呵,才半年時間啦,這魚就這么大了啊。嘖嘖,我們這個池塘就是出魚啊?!?/p>

“看看,那條?!?/p>

“那條,都蠻像樣啦。”

“東平說的,我們大家吃吃的。”

“那人家放的,總得人家同意了再抓啊?!?/p>

“……”

河里,終于浮起一張網(wǎng)。

誰的?阿剛的。阿剛浮一張網(wǎng),主要有足夠的理由。首先,池塘還是在他承包的階段。其次,魚苗是妹子買的,妹子放的,而且妹子老早說的,將來的魚是屬于他的,現(xiàn)在自己抓一兩條又有什么問題呢?

柳東平看見了網(wǎng),她只能撇撇嘴,小聲慨嘆:“哎,阿哥,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人?!?/p>

河里終于浮起五六張網(wǎng)。魚兒你哪里逃!

周末,柳東平回老家,看著一池的漁網(wǎng),嘿嘿笑了?!案?,明天幫我全部電光。魚,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p>

阿剛又把泡沫塑料拿出來綁在木板上,把好久不用的電叉子掮出來?;滤?,東南西北電過來,吔,奇怪了,多多少少綽起來,還是那么丁點野魚,家魚呢?不是起樣的時候都看見很多的魚嗎?難道,晚上有人已經(jīng)來電過魚啦?人家已經(jīng)先下手啦?窩澀的阿剛現(xiàn)在有啥辦法呢?他只能做一件事,放開嗓門兒臭罵:“賊覅臉孔嘎,偷的魚吃了死落!賣了魚錢買藥喝!”

阿剛罵人的聲音,在沒遮沒攔的池塘上撞來撞去,池塘,依然是池塘,悠悠流水,清澈而靜美……

三年過去了,河塘要重新承包。柳阿剛義無反顧地說:“我覅咧!讓本事大的人去承包吧!”

荷花嬸娘兒子說:“那算我一個!”

阿剛嘿嘿笑著走人了。那意思是,你包,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也幫你來電光光。

荷花嬸娘家的魚塘承包得連點動靜都沒有。阿剛實在忍不住,腆著臉,問荷花嬸娘:“嬸娘,你們家的河塘包了還沒放魚?。俊?/p>

荷花說:“我兒子說了,包了就是朝天空著!省得人家在碗里吃了還想著鍋里的。還有那些賊溜溜想電魚的東西?!?/p>

怎么辦呢?人家不放魚,總不能去殺人吧。只好假裝聽不懂嘍。

不過,是奇怪啊,荷花家不放魚,晚上就沒有了電魚賊。你說這個電魚的到底是不是荷花的兒子?。窟@個池塘每晚安靜得死了的一般。河塘死了,阿剛報復的心也在慢慢死去。他要是高興,丟條浮網(wǎng)網(wǎng)點貓魚,荷花兒子也不說什么,荷花也不說什么。一個都不像他承包那會兒窮兇極惡。

好一陣子啦,大家都幾乎忘記了這魚塘是誰承包的啦。這天的荷花嬸娘兒子,在池塘上支個水泵,自己穿上了摸魚人的橡膠褲。馬達突突了一日一夜,河塘幾乎要底朝天了,荷花一家全部出動站在池塘的各個制高點進行監(jiān)督。東平這個深謀遠慮的兩棲類女人都不知道荷花家葫蘆里賣什么藥。她站在窗戶后觀看著鄉(xiāng)下人的這場演出。水位再低的時候,秘密終于出來了,一個池塘的泥鰍,攪成一鍋面鲹鰷。呵呵,泥鰍的價格是遠高于普通魚類啊,泥鰍是鉆在河泥里的,你要想電都電不著它。想網(wǎng)更是休想。而這一帶的土質又是方言叫做“鐵屑黃泥”的堅硬土質,泥鰍只鉆一層軟河泥,往下,它就鉆不動了,所以就不怕它逃逸。

所有的泥鰍全部抓起來了,收購商像鼻子上裝雷達似的,已經(jīng)將卡車開到村口??粗鴶嚦梢粓F一團的泥鰍,岸上人都在咂嘴,啊,多好的黃斑泥鰍,哪像養(yǎng)殖的,就是野生的一樣啊!肯定好價錢!

荷花家是大賺了一筆。兩萬多點,簡直就是撿了個天上掉下來的大餅啊。

抓完泥鰍的池塘已經(jīng)迅速回滿了水,一點點大的新泥鰍苗,當著大家的面又放了進去。簡直不放池塘一天閑著。

看著喜氣洋洋的荷花家,阿剛只有揪住柳東平:“你倒拿主意呀,妹子,光丟石子有啥用???”

東平笑笑。阿剛說:“你笑什么?”

東平說:“我都還想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呢?!?/p>

阿剛說:“說、說啥呢?我聽不懂?!?/p>

“聽不懂,就只好看人家賺錢?!?/p>

“……”

猜你喜歡
嬸娘河塘東平
嬸娘的彌留之際
墾荒
醉葉
嬸娘
何天谷(二首)
村子前后老河塘
嬸娘,也是娘
A Comparative Study of Buddha in China and God in Western Countries
有時,我想變成它
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