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祥

后花園。

涼亭內(nèi)。

五姨太坐在桌前；對(duì)面，坐著管家王小小。

五姨太目視著面前的紫砂壺，出神。

三年前，那時(shí)五姨太還只是個(gè)喜歡習(xí)武的小姑娘。那天，五姨太隨阿爸去武當(dāng)山，途中，在路邊一茶亭喝茶。五姨太清晰地記得，當(dāng)時(shí)她正捧著紫砂壺，大口喝水。一白衣女子闖了過來，二話不說，奪過她手中的紫砂壺，擱到嘴邊，咕嘟咕嘟灌了起來。五姨太哪受過如此欺負(fù)，拔出月牙劍，向那女子直刺過去，沒料到那女子身手十分了得，忽一轉(zhuǎn)身，凌空騰起，張開大口，只見一道光芒直奔五姨太脖頸，五姨太雙目一閉，心說完了。這會(huì)兒，只聽哎喲一聲，五姨太睜開眼睛，見阿爸倒在地上。五姨太撲到阿爸身上，聲嘶力竭地喊著阿爸，昏厥過去。

五姨太醒時(shí)，那白衣女子已不知去向。

但五姨太記住了那白衣女子。

涼亭外，全副武裝的黑衣女子，人人手執(zhí)月牙劍，分列兩旁，插在炎炎烈日下。三百米處的一棵大榕樹背后，躲著一個(gè)白衣女子。

傳令兵報(bào)：白衣女子已進(jìn)入包圍圈。

管家王小小看著五姨太。

五姨太掃眼涼亭外，玉指輕抬：去！

一黑衣女子跨出隊(duì)列，手執(zhí)月牙劍，向大榕樹挺去。

傳令兵報(bào)：出陣士兵陣亡。

五姨太面無表情，玉指再抬：去！

一黑衣女子跨出隊(duì)列，手執(zhí)月牙劍，向大榕樹挺去。

傳令兵報(bào)：出陣士兵陣亡。

五姨太面掛淺笑，玉指欲抬。管家王小小插話：太太，那賊人躲在樹后，不可以如此出戰(zhàn)呀！

五姨太似沒聽見。

又是兩位士兵陣亡。

五姨太面露喜色，準(zhǔn)備派第五位士兵出陣。

管家王小小突然跪到五姨太腳前，哭陳利害。

五姨太扶起管家王小小，嘻嘻一笑，玉指忽指：去！

又一黑衣女子跨出隊(duì)列，手執(zhí)月牙劍，向大榕樹挺去。

傳令兵報(bào)：出陣士兵陣亡。

五姨太柳眉倒豎：那白衣女子呢？

傳令兵報(bào)：白衣女子口吐一道光芒后，倒地身亡。

“哈哈，”五姨太大笑，“果不出我所料啊！”

管家王小小一臉困惑，惶問：太太，什么不出所料呀？

五姨太一臉得意：你有所不知，那白衣女子口吐光芒本領(lǐng)，雖十分了得，但一時(shí)之內(nèi)，不可五次。我雖傷五將，可也換得了白衣女子性命，何況……

五姨太端起紫砂壺，倒了兩杯，推一杯到管家王小小面前。

管家王小小接過茶杯，連忙問道：何況什么？

五姨太輕呷口茶，說，實(shí)不相瞞，這五人都是老爺安插在我身邊……

管家王小小會(huì)意，蹺起大拇指，夸五姨太。五姨太臉綻春色，連連示意管家王小小用茶。管家王小小心悅，端杯豪飲。

俄頃，管家王小小額沁汗珠，心疼如割。管家王小小手扶幾案，由牙縫里擠出話來：五姨太，你個(gè)賤女人，你與那后生……

管家王小小倒地身亡。

五姨太上前踢幾腳管家王小小的尸體，命令手下：拖走！

是夜，皎月朗照。

五姨太挽著年輕后生，在后花園散步。

選自《百花園·小小說原創(chuàng)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