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偉平

水墨重彩 魅力丹青
——走近傳統(tǒng)中國畫顏料

文│宋偉平

中國畫以色彩作為它的基本詞匯，古人用“丹青”一詞指代繪畫藝術，正表明了中國畫是一個色彩繽紛而絢爛的藝術世界，而用于繪制中國畫的顏料則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中國傳統(tǒng)繪畫藝術歷史悠久、源遠流長，是我國的重要文化寶藏，也是中華文明史的重要標志之一。中國畫以色彩作為它的基本詞匯，古人用“丹青”一詞指代繪畫藝術，正表明了中國畫是一個色彩繽紛而絢爛的藝術世界，而用于繪制中國畫的顏料則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中國畫藝術用顏料創(chuàng)造豐富的視覺空間，用顏色的語言同社會進行溝通并向世人傳播各類信息，這種顏色信息是其他如文字、線條等符號所無法比擬的。顏料在中國畫中的運用，較為真實地反映了一個時代的藝術、生活、習俗、服飾、制度等各方面,更為后人進一步了解古代社會打開了一扇絢麗多姿的藝術之窗。

中國畫顏料的發(fā)展歷程

顏料的使用在我國已經(jīng)有2000余年的歷史。在中國遠古繪畫中，色彩一直扮演著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盡管戰(zhàn)國以前的早期繪畫目前遺存較少,但從當時的社會文化發(fā)展程度來看,人們大致可以推測出其繪畫顏料的發(fā)展水平。在公元前200多年前的秦漢時期，壁畫殘片上的繪畫色彩已有大紅、朱紅、黑色、棕色和石青等各種顏色。魏晉之際，在色彩的探索、研究和運用上，也已相當成熟，并形成了一整套的用色原則和方法。南齊時期（公元479—502年）的人物畫家謝赫，對當時中國畫特有的設色規(guī)律和用色原則加以總結(jié)，并在其《古畫品錄》的“六法”中提出了“隨類賦彩”的敷彩制形理論，影響深遠。

魏晉之后，顏料種類日趨豐富，在敦煌繪畫及彩塑藝術中更得到進一步的發(fā)展。據(jù)記載，當時使用顏料的主要種類竟達40多種，如敦煌壁畫中使用的顏料僅紅色就有朱砂、紅土、雄黃、紅丹、鐵紅、胭脂等多種。當時使用的白色顏料主要是鉛白，而綠色中的石綠，藍色中的石青，黃色中的藤黃等都一直延用至今。敦煌壁畫在顏料和色彩運用方面的豐富積累成了中國繪畫色彩里取之不盡的寶庫。

隋唐是中國畫顏料發(fā)展的鼎盛時期。同時在這個時期，中國畫的色彩觀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唐之前，色彩是繪畫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語言，南朝時期的宗炳在《畫山水序》中還強調(diào)色彩在表現(xiàn)對象、塑造形體方面的重要性：“畫家布色，構(gòu)茲云嶺”，“以形寫形，以色貌色”。但到了唐朝，這一觀念卻發(fā)生了改變，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則變?yōu)闂壣竽恕ＫJ為，“草木敷榮，不待丹碌之采，云雪飄揚，不待鉛粉而白……”并由此肯定“運墨而五色具”。這種墨可勝色的理論和實踐，最終演化為“意足不求顏色似”的審美追求和批評標準。

明清以后，西方繪畫及其特有的顏料逐漸進入中國，西洋紅、西洋藍等顏料真實地反映了當時的現(xiàn)實。與此同時，西方的色彩理論和造型觀念也逐漸為國人所接受。于是，近代中國繪畫的色彩出現(xiàn)了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并存、東方與西方交融的局面。

在色彩的運用上，中國繪畫走了一條與西方繪畫完全相反的道路。中國繪畫不以客觀環(huán)境為依據(jù)，而崇尚人的主觀感受，從來就不重視“光”的作用，更不認為在不同光線條件和空間環(huán)境中色彩會有微妙的變化，認為世界上所有物體的顏色都是固有的，即使在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中，色彩也是依然存在的，繪畫所表現(xiàn)的是介乎于自然和自我之間的“固有色”。因此，中國繪畫注重色彩的象征性和表意性，并以社會規(guī)范和固有色的施彩原則進行“隨類賦彩”。

＞＞精心制作國畫顏料

中國畫顏料的特性與藝術表現(xiàn)

中國畫用色主要以原色和間色為主，在表現(xiàn)方法上強調(diào)隨類賦彩，在固有色的基礎上形成帶一定裝飾性的色彩程式。許多中國畫顏料的色彩穩(wěn)重清雅，其名稱多以實物色彩命名，貼切生動，豐富而有特色。

中國畫顏料穩(wěn)重沉著，不火不燥，適宜與白紙黑墨的配合，以有限的顏色創(chuàng)作出墨色交融、互相映襯的作品。寫意畫中，中國畫設色以淺絳和水墨方法居多，顏料以較透明的植物顏料為主，以顯現(xiàn)出用筆和墨色的變化，雖然顏料用得不多并往往摻入水和墨，但卻顯得高雅和諧，單純而又有變化。在傳統(tǒng)中國工筆重彩畫里更多使用各種礦物顏料，以不透明色和透明色交錯使用，用襯托、渲染和層疊等技法表現(xiàn)出濃艷豐富的色彩對比。

傳統(tǒng)中國畫顏料雖然有獨特的色彩魅力,但也普遍存在著色彩強度和耐光力不足等缺點。傳統(tǒng)中國畫顏料主要以精制的動物膠如明膠等為載色粘合劑，屬水性顏料，但是顏料在宣紙上繪制干燥后又要求其色彩能經(jīng)受水的侵蝕，不會在托裱時產(chǎn)生滲化現(xiàn)象，因此對顏料載色劑抗水性的要求也較高。

目前，中國畫使用的顏料有植物顏料（也即“水色”）、天然礦物質(zhì)顏料（也即我們平時常說的“石色”）和化學合成顏料三大類。植物顏料有花青、胭脂、藤黃等。礦物質(zhì)顏料有赭石、朱砂、朱膘、石青、石綠、石黃等。我們常見的由鋅管包裝的中國畫顏料大都是化學合成顏料。礦物顏料的顯著特點是不易褪色、色彩鮮艷。植物顏料主要是從樹木和花卉中提煉出來的透明顏色。

顧名思義，“石色”顏料就是從各種有色礦石（貝類）中經(jīng)過篩選、研磨、過濾、水漂、沉淀、加膠制作而成的顏色，如石青、石綠、朱砂、石黃、雄黃、蛤粉等。石色是不透明色，相互不能調(diào)和使用，覆蓋力強，色質(zhì)穩(wěn)定，不易褪色。石色除了使用在繪畫中，還應用于壁畫、建筑彩繪等方面。在我國古代，畫家們有一套十分系統(tǒng)而完整的使用石色的方法，但隨著明清畫家對工筆繪畫的認識逐漸淡薄，傳統(tǒng)制造石色的方法幾近失傳。今天有許多學者到日本學來了當年日本人從我國學去的制顏色方法，才有現(xiàn)在較為豐富的品種供畫家使用。

“水色”則是從各種植物的根莖葉片中提取汁液加工制作而成的顏色，如藤黃、花青、胭脂、曙紅等。水色是透明色，可以相互調(diào)和使用，沒有覆蓋力，色質(zhì)不穩(wěn)定，容易褪色。石色與水色一般是相互結(jié)合使用于國畫中，以達到濃淡相間、虛實相生的豐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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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畫顏料舉例

石青。石青又叫大青，采自藍銅礦的礦苗研磨而成。石青又可分為頭青、二青、三青、四青由深到淺多個等級，是采用中國顏料制作的特殊工藝，在石青色料中加入水和膠后可漂出不同的青色。

石綠。與石青一樣，石綠也是采自銅礦的礦物顏料，可以用同樣方法制成不同色相的頭綠、二綠和三綠。石綠和石青較多用于山水花鳥畫，中國畫的青綠山水的設色就是以石青和石綠為主而得名的。

赭石。赭石是中國畫顏料中使用得較多的色彩之一，源自富含天然氧化鐵的礦石，不同的產(chǎn)地具有不同的品質(zhì)，通常都具有較好的耐光力，且不易褪色。

朱砂。朱砂是中國畫顏料中十分重要的暖色，采自辰砂礦，主要成分為硫化汞。朱砂色澤濃艷卻又沉著，著色時容易透入宣紙背面，所以最好事先以其他紅色打底。

藤黃。藤黃又叫月黃，系從我國南方鄰國的金絲桃科屬的海藤樹等熱帶喬木中提取的樹脂制成，色澤鮮艷透明，日久則易褪色。藤黃也是藥材，但含有毒性?，F(xiàn)在除極少部分傳統(tǒng)顏料廠家繼續(xù)生產(chǎn)天然藤黃顏料外，在一般的國畫和水彩顏料里的藤黃顏料多為其他黃色顏料所代替。

花青。中國畫顏料所用花青是將馬藍、木藍、菘藍等植物的莖葉進行發(fā)酵并用石灰將其汁液加以分離沉淀制成藍靛后，提取其中最精良部分加膠制成的膏片顏料。

胭脂。胭脂是偏冷的深紅色，是用紅蘭花、茜草和紫草等植物加膠制成，耐久性能較差。

蛤粉。蛤粉是一種傳統(tǒng)白色顏料，成分為碳酸鈣，是由貝殼或貝殼化石研磨成的白色，性質(zhì)接近白堊。

黑色。書畫用墨是中國畫采用的一種特殊黑色顏料，也是中國畫色彩體系中最為獨特和重要的顏色。中國書畫用墨有油煙、松煙等許多類型，品種豐富，取材和性能各異,但其化學成分都是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