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曼塞爾
在瑞典,我遇到幾位整日擔驚受怕的人:麗蓮在塞德特里耶給人打掃家務;喬治做零工,住在歌德堡的一個地下室里;20歲的雅科布在斯德哥爾摩郊外的古斯塔夫堡上高中。
不論是在瑞典,還是在伊拉克,他們都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因為他們是到瑞典避難的伊拉克基督教徒。他們在伊拉克的經(jīng)歷類似:綁架、勒索、教堂被炸,死亡威脅。蒙面槍手警告他們,如果不皈依伊斯蘭教,就要殺死他們。
現(xiàn)在,他們的避難申請都被瑞典政府拒絕了,這讓他們很不理解。這些難民說,在瑞典,沒有人權(quán),就連動物們的待遇也比他們好。
避難之鄉(xiāng)
塞德特里耶有個很大的亞述基督徒社區(qū),這里的居民來自土耳其、黎巴嫩、伊拉克和敘利亞。帶我去找麗蓮的努里·金諾是個記者,他花了很多時間幫助這些伊拉克難民解決問題。努里本人就是1974年塞浦路斯危機時,從土耳其來瑞典避難的。
自從上世紀70年代接納了阿連德政府被推翻后大批前來避難的智利難民,瑞典的慈善聲譽傳遍世界。
伊拉克難民選擇瑞典來避難也有其他幾個原因,包括這里有個大的伊拉克社區(qū),另外,這里也有個完善的偷渡者網(wǎng)絡。但瑞典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成為避難之鄉(xiāng)感到厭煩。去年以來,瑞典驅(qū)逐了500名伊拉克人。
瑞典政府負責難民事務的部長比爾斯多姆對我說:“我們期待歐盟各國在難民問題上保持高度一致。”
麗蓮最害怕的就是被驅(qū)逐。她還沒有結(jié)婚,而父母雙亡。她的兄弟在加拿大和澳大利亞避難。在巴格達沒有男人的保護,她難以生存。她在瑞典為了生存東躲西藏,給人打掃衛(wèi)生,每個月有幾百瑞典克朗的收入。
我們聊完以后,麗蓮看著努里。后者知道她想問自己的避難上訴問題。
挫折和耐力
努里告訴麗蓮:“你的上訴被駁回了?!?/p>
麗蓮陷入沉默,試圖接受這個事實。然后她變得憤怒,開始哭泣道:“這是為什么。”
我在瑞典的一個星期里,56名伊拉克人被送上一趟包機遣返。此舉受到了聯(lián)合國的譴責說,把這些伊拉克人送回巴格達是不安全的。
但瑞典的移民部長比爾斯多姆說,還要加強遣返政策,否則瑞典就會變成自由移民國家,這不是瑞典人民的目的。
幾天以后,我又見到了努里帶來的麗蓮。我們一起在斯德哥爾摩的一個公園里吃冰激凌。麗蓮的情況沒變,但太陽出來了,她已經(jīng)接受最新的挫折,情緒好起來。這是她生存必需的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