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喜,顧名思義,秋天的喜事。60年前,新中國在秋天誕生,舉國歡慶,可謂秋天之喜。
對于一個多年潛伏在國民黨要害部門、常與死亡相伴的地下工作者來說,這段日子極為特殊,眼看勝利在望卻愈發(fā)險象環(huán)生……
郭曉冬扮演的中共地下工作者叫晏海清,在孫淳扮演的國民黨特務(wù)夏惠民手下工作。1949年10月初的廣州,雖然仍受國民黨控制,但解放大軍正以破竹之勢迅速南下,破城指日可待。在這段特殊的日子里,深處不同陣營的兩個男人展開了生死較量。
影片選擇的歷史以及角色背景為講述精彩故事打下了良好基礎(chǔ)。就要勝利了,晏海清卻因為要執(zhí)行更危險的任務(wù)不得不送走同是地下黨的戀人,面對被“同事”酷刑逼供的同志卻要忍痛假裝平靜,為了緩解接近崩潰的精神食用過量的藥品......這些情節(jié)與細節(jié)都使觀眾感同身受,體會到人性與信仰的巨大力量。正如導演孫周所說,他想用人性的一面反映潛伏者的生存狀況。
有網(wǎng)友講,《風聲》講述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故事,《秋喜》講述了兩個男人之間的故事,此話不無道理。但不同的是,《風聲》把兩個女人的故事講圓了,《秋喜》的導演顯然沒有駕馭好兩個男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他想講述人性,卻忘了講述人性最重要的一點:真實。
影片交代,晏海清與夏惠民是畢業(yè)于軍統(tǒng)上海青浦特訓班的校友。青浦特訓班是當年戴笠親任班主任的培訓單位,里面出來的都是特務(wù)精英,電視劇《潛伏》里的余澤成等人均畢業(yè)于此。但在《秋喜》中,作為受過嚴格訓練歷經(jīng)多年考驗的雙重間諜晏海清卻顯得無比純潔,既不像余澤成般精通“厚黑學”,也不似傳統(tǒng)地下工作者般機智勇敢揮灑自如,這使晏海清這一角色在歷史面前顯得相當脆弱。
影片似乎意在通過強調(diào)晏海清的“純潔”反襯夏惠民內(nèi)心的掙扎,試圖表明夏對晏的懷疑中除了政治之外,還有惡魔對“純潔處女”由嫉生恨的色彩——這顯然是影片人性化的高潮部分,但卻大大脫離了現(xiàn)實。試想,在那種城郭將傾的緊要關(guān)頭,在“寧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原則下,夏惠民怎么會花費那么高的代價和那么多心思去證明手下的忠誠呢?
至于影片最后的高潮部分,即夏惠民設(shè)圈套使晏海清誤殺傭人秋喜及二人的街頭對決,則更是把一部原本真實感人的歷史間諜劇拍成了離奇的江湖情仇。很難想象分屬國共兩黨的兩個資深特工怎會在傾城之刻變得如此兒女情仇,不顧大局。
國民黨確實腐敗,但即便如此,誘使同僚在辦公場所公然槍殺一個民女,仍舊顯得匪夷所思,更何況夏惠民都要帶晏海清去臺灣了,又何必故意把事情做絕,留下憎恨的種子?這個結(jié)尾,使人想起當年《天地英雄》最后那“神奇”的一刀。
成也人性,敗也人性,有的影片因為真實的描寫人性而成功,更多的影片因為駕馭不了人性而失敗,《秋喜》算一個。
但我仍舊會給這部影片三顆星:一顆給孫淳的演技,這跟劇本沒多大關(guān)系;一顆給描述老廣州的布景;另一顆給影片的制作,尤其是后期的畫面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