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秋天的一個傍晚,倫敦的安娜夫人在料理完丈夫的葬禮后回到家,剛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女子站在她面前,安娜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趕忙打開燈,但那個女子還在她面前笑吟吟地站著,并沒有走開的意思。那女子穿著與安娜一樣的上衣,戴著與她一樣的帽子,蒙著一樣的面紗,看上去竟與安娜一模一樣。安娜有些驚慌,她盡力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摘去帽子,卸去面紗。眼前的女子也模仿她做了同樣的動作。一種恐懼感涌上了安娜的心頭,她不由自主地去窺視那女子的臉,結(jié)果卻像照鏡子似的,那女子的臉與自己的竟分毫不差。安娜伸出手去摸那女子的臉,卻什么也沒有摸到。其實,安娜夫人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幻視像。這種幻視像除了幻視者本人以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許多人都有過與安娜夫人一樣的經(jīng)歷。1983年3月,芝加哥的哈洛德因偏頭痛的老毛病犯了,便拖著一身的疲倦不情愿地從公司走回家,吃晚飯的時候,他看見對面坐著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也操起刀叉準備進餐。哈洛德感到十分古怪,正要與對方打招呼,這個人卻漸漸地從他的視野里消失了。事后,他的家人都說沒有看到任何“陌生人”,一致認為他的眼神有問題。
兩周后,哈洛德打高爾夫球時又重復(fù)了同樣的經(jīng)歷。他慢慢地注意到:偏頭痛后經(jīng)常有類似的體驗,偏頭痛沒有時這種現(xiàn)象就很自然地消失了。不只是普通人,就是名人也有過類似的體驗。物理學(xué)家弗雷德里克、精神分析學(xué)家弗洛伊德等人皆記錄了幻視自身像的經(jīng)歷:幻視像是實實在在的像,而不是鏡子里看到的虛像。人類對自身存在的分身的事十分感興趣,分身顯得是那么誘人,對于企圖寫出不可思議、令人恐怖的故事的作家而言,這是多么動人的素材。
幻視自身像是什么
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搞清幻視現(xiàn)象的來龍去脈。一些人認為這是頭腦里發(fā)生物理化學(xué)變化的結(jié)果,但這種變化具體是如何發(fā)生的他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另一些人干脆認為這是幻境、幻想或白日夢?;靡曄裨诙鄶?shù)情況下是分身與本人做同樣的事,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本人無意地將自己的愿望施加到幻視像里。的確,幻覺也有顯示補償或滿足現(xiàn)實愿望那樣的例子。1992年的某一天,波士頓的約翰在家里坐著傾聽古典音樂唱片,被音樂深深吸引的他忽然看見自己的分身正在指揮演奏那個曲子的管弦樂隊。這不就是滿足了他多年來的夢想了嗎?還有人看到自己的分身變成了魅力四射的球員,晃過對方幾個后衛(wèi)之后不失時機地洞穿了對方守門員的手指,輕松地將球挑射入網(wǎng)。也有人感覺變成了進行飛行物特技表演的飛行員,或是成了身先士卒、威風(fēng)凜凜的戰(zhàn)爭指揮者。這些幻視像總是充滿了現(xiàn)實感,真實生動,繪聲繪色,而且絕不可與通常的白日夢混為一談。
一般來說,幻視像只在視覺上存在,偶爾也會說話的。1991年1月,費城的雷尼一個人做木工活時看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也做木工活。雷尼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感,禁不住向那人問道:“你是誰?”那人回答說:“我是費城的雷尼。”雷尼當(dāng)時驚得目瞪口呆,撇下工具撒腿就跑。事后,他向朋友們講述自己的遭遇時卻沒有一個人相信他。舊金山杰尼的奇遇更可怕,她化妝時看到另一個“她”也在化妝,杰尼下意識地去伸手摸“她”,她感覺自己真實地摸到一張軟軟的臉!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杰尼一定會嚇暈過去。會說話和能摸到的幻視像夠真實的吧!
成像假說
科學(xué)家就幻視自身像的成因提出了兩種假說。一種是“器官說”。主張這種學(xué)說的人認為,幻視像是腦髓特別是枕葉受到刺激的結(jié)果,更確切一點說,幻視自身像是由多種原因形成的非器質(zhì)性疾病,在癲癇與偏頭痛時更容易發(fā)生。患這兩種病的人,大腦中的某些部位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激,這些刺激明顯地作為幻覺把本人那時所做的事原封不動地映照在他的眼球上。因為腦的枕葉區(qū)有主司視覺的神經(jīng),一旦刺激到該神經(jīng),眼球上就出現(xiàn)分身的影子,分身就會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另一種是“心理學(xué)”的假說。按此說法,幻視自身像看到的是記憶中的影像。不知何時,一個特定的記憶影像被放進了記憶之中,一旦遇到緊張或其他心理異常的狀態(tài),這種記憶就會像實物一樣在體外以逼真的姿態(tài)出現(xiàn)。
幻視自身像出現(xiàn)時,一般“看到”的僅是臉、肩、胸,不太會看到全身。影子的每個細微部分都很清晰:一般為無色透明體,且常常是模仿“本人”的一舉一動,臉部的表情更是與本人一般不二。盡管如此,人類對分身的了解還很不夠,上面的兩種假說也不能完全令人信服地說明幻視自身像的一切,“分身”里隱藏的謎底還有待于科學(xué)家們進一步去探究。
(李云貴薦自《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