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采夫

那一漲的風情

■文/潘采夫

古書告訴我們，世上有兩種賊，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小盜賊很辛苦，風里來雨里去，還常常被抓住圍毆，沒啥前途。但是大盜不盜，人家從來不進你的家門，人家把街上的物價翻上一番，你口袋里的錢就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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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價又漲了，聽說這是今年第五次上漲，沒數(shù)過，我已經不關注了，我再也不用漲價前夜去通州的加油站排隊，再不為過了零點離站還有500米捶胸頓足，我把車送給了家鄉(xiāng)的老爸。早上，他驅車1公里去吃早餐，下午，再開兩公里去麻將館，他對油價也不關心，那個小油箱一個季度加一次油。

北京依然堵著，像得了腸梗塞，只有傻瓜們還在開車。當然很多人并不傻，他們堵上一個白天，只是為了晚上約一場“車震”，或者為了能在路上聽完整段的“飛魚秀”，或只是能靜靜地聽完一張專輯，這畢竟是一天里最長的閑暇時間。但我還是想說，很多傻瓜還在開車。

其實，如果想去國圖、頤和園或萬圣書園，你可以坐4號線，然后步行；如果去吃簋街，你可以坐5號線，出來步行；去機場接人，你從東直門出發(fā)只需18分鐘。郊區(qū)的兄弟們有難處，你可以停在四五環(huán)再進地鐵，省下多少停車費！住燕郊的我沒有建議，把你逼到那里的是房價。

以上是我應對油價上漲的對策，公民們，住在北京請你告別汽車。長安街和環(huán)路可以成為路虎、悍馬的森林公園，他們都是開加油站的；可以成為公車的官家專用道，因為他們不需要自己買油。那些親自加油、親自開車、親自交罰單的，還有哭訴油價上漲的就不必跟著起哄了。

沒有哪個物價像油價上漲這么有趣，這種九漲一跌，上上下下的享受，這種壟斷國企對大眾的調情，就像衙內調戲家里的丫環(huán)，你可以憤怒和哭訴，但沒權利拒絕，因為你的身份是官家的佃戶。絕佳的例子是今年端午節(jié)漲價事件，先是媒體報道油價將在5月28日凌晨上漲，27日發(fā)改委負責人出來辟謠，說近期油價不上漲，要大家過一個快樂的端午節(jié)。話音剛落，油價在兒童節(jié)漲了。這種小欺哄、小挑弄和小驚喜，讓老百姓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不是調情是什么？

為奪取對油價的人身所有權，中石油、中石化兩大衙內成為情敵，他們采用贖買、勸服、恫嚇等手段，制造了一場國進民退的狂歡，民營油站曾占了半壁江山，如今都成為大戶人家的家丁。幾年前，兩撥人同樣都瞄準了河南高速公路旁的民營加油站，搶婚過程中還打起了群架。

終于壟斷了，國營干掉了民營，民間失去了討價還價的權力，油價就應聲而起了。向國際油價看齊，為了國家的戰(zhàn)略利益，油企贏利能力低下，油企負擔太重，油企其實虧損，如此種種，兩大衙內擺出各種風騷的Pose，在噓聲震天中他們說自己看上去很美。油價不是不能漲，你是壟斷國企，你是戰(zhàn)略資源，別人不得不尊敬，怎樣漲、漲多少你一聲不響干了就是，接受是民眾們唯一的體位，你何必非搞搞那一漲的風情，讓老百姓痛苦著并喊爽，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古書告訴我們，世上有兩種賊，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小盜賊很辛苦，風里來雨里去，還常常被抓住圍毆，沒啥前途。但是大盜不盜，人家從來不進你的家門，人家把街上的物價翻上一番，你口袋里的錢就少了一半。有一些大單位很怪，很多年前廣州搞孫志剛的那個單位，我們叫它國有綁架公司，今年上海搞釣魚執(zhí)法的單位，我們管它叫國有勒索公司，這種說漲價就漲價的，是不是該叫國有小偷公司？

有個新聞說，湖北有的地方，有當街擺攤賣汽油的，這讓我想起了往事。我小的時候，我們村里人從油田拉來原油，自己埋鍋壘灶生產機油、汽油，然后拉出去擺攤賣，那價格應該很低吧。如果多一些擺攤賣油的，會不會能平抑一點物價呢？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構思，小時候我家后墻上刷著大白字：“偷油竊氣，國法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