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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風度”的時代意義

2009-09-01 03:09衛(wèi)紹生
中州學刊 2009年4期

衛(wèi)紹生

摘 要:魏晉風度以其獨特的內(nèi)容和表現(xiàn)形式而受到廣泛重視,有關的評價見仁見智,甚至針鋒相對。但不論如何看待和評價魏晉名士表現(xiàn)出來的魏晉風度,皆不可否認其對中國文人及中國文化的深刻影響。所以能夠如此,是因為魏晉風度具有鮮明的時代意義,且其時代意義能夠跨越時空引起廣泛的共鳴。

關鍵詞:魏晉名士;魏晉風度;中國文人

中圖分類號:K23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09)04—0187—04

魏晉風度是魏晉名士表現(xiàn)出來的人生態(tài)度、處世方式以及二者凝鑄而成的人格精神,是魏晉名士的內(nèi)在質(zhì)素與外在標志。千百年來,作為名士標識的魏晉風度,一直是文人雅士景仰的對象和追求的目標。時至今日,人們提及中國傳統(tǒng)文人時,仍會對魏晉名士表現(xiàn)出來的魏晉風度津津樂道,甚或流露出艷羨之情。這種情況不得不令人反思: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廣有影響的魏晉風度究竟有何時代意義?

一、魏晉風度與名士風流

魯迅之前,魏晉名士風流是學人對魏晉風度的另一種表述。清代學人顧炎武曾這樣評價魏晉名士風流:“魏明帝殂,少帝即位,改元正始,凡九年。其十年,則太傅司馬懿殺大將軍曹爽,而魏之大權移矣。三國鼎立,至此垂三十年。一時名士風流盛于洛下,乃其棄經(jīng)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崇放達,視其主之顛危若路人然,即此諸賢為之倡也。自此以后,競相祖述,如《晉書》言王敦見衛(wèi)玠,謂長史謝鯤曰:‘不意永嘉之末,復聞正始之音。沙門支遁以清談著名于時,莫不崇敬,以為造微之功,足參諸正始?!雹兕櫻孜湟詾?曾經(jīng)盛于洛下的名士風流,就是正始名士表現(xiàn)出來的“棄經(jīng)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崇放達,視其主之顛危若路人然”。正始以下,名士競相祖述,遂至風流彌繁。

顧炎武所說的名士風流,包括三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崇尚老莊,以清談為尚,所謂“棄經(jīng)典而尚老莊”;二是滅棄禮法,任情放誕,所謂“蔑禮法而崇放達”;三是寄情世外,仕不事事,所謂“視其主之顛危若路人然”。對魏晉名士風流,兩晉時期就有桓溫、庾翼、干寶、范寧等人提出批評。范寧《王何論》對王弼、何晏等正始名士進行猛烈抨擊:“王何滅棄典文,不尊禮度,游辭浮說,波蕩后生。飾華言以翳實,騁繁文以惑世??N紳之徒,翻然改轍;洙泗之風,緬然將墜。遂令人義幽淪,儒雅蒙塵,禮崩樂壞,中原傾覆。”②兩晉以后,魏晉風度在激烈的批判與熱情的贊揚聲中,走進人們的日常生活,走進人們的精神世界。

世人對魏晉風度所持的不同態(tài)度,反映出人們對名士風流的基本態(tài)度。以贊美或欣羨之情來談論和評價魏晉名士風流者,多屬失意文人。正統(tǒng)文人卻對此不齒,故而多所批評。明人徐應雷的古今名士之辨,實際上反映出人們對名士的兩種態(tài)度:

所謂名士者,非姓名流傳,人人皆知其名之謂……吾獨有感于古之名名士者。袁侍中謂韓康伯:“門庭蕭寂,居然有名士風流。”袁粲每經(jīng)傅昭戶,嘆曰:“經(jīng)其戶,寂若無聲;披其室,其人斯在,豈非名賢!”夫名下豈有閑人?而曰門庭蕭寂,而曰寂若無聲,無乃不知名者也。則古之名名士,非若今之名名士邪?王孝伯言:“名士不必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稱名士?!狈蛲达嬀?何關于名?而常得無事,又無乃不知名者也。且人知飲酒讀《騷》之名名士,而不知常得無事之名名士,甚矣!其不達于孝伯之旨之輕重也。③

徐應雷所說的“名士”,包含四層意思:一是不一定有超群出眾的才能,二是經(jīng)常無事可做,三是既能飲酒又能豪飲,四是經(jīng)常對時政或社會議題發(fā)牢騷。后人把能飲酒、好發(fā)牢騷作為名士的兩大標志,而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一條——不需做事。有酒喝,有人圍繞著聊天發(fā)牢騷,又無需做事,就必須有兩大資本:一是善于談玄清議,二是有物質(zhì)條件。不善于談玄清議,就沒有人愿意聽你發(fā)牢騷;沒有物質(zhì)條件,就不可能經(jīng)常有酒喝,自然不可能痛飲酒。有充足的物質(zhì)條件,才不必做事情。由此不難看出,所謂魏晉名士風流,與魏晉風度是一個大體相同的概念,包括了談玄清議、無所事事和飲酒、發(fā)牢騷。如果再加上風流自賞和服食養(yǎng)生,就是完整的魏晉風度了。

不論崇尚自然、喜好老莊,還是率性任誕、風流自賞,不論談玄清議、寄情物外,還是性喜飲酒、不務世事,也不論超然塵世、心慕隱逸,還是服食養(yǎng)生、追慕仙道,都反映出魏晉風度的時代特質(zhì),都有其獨特的文化背景,有其不可復制性。超越魏晉這一特殊時代和特殊文化背景,去討論魏晉風度的內(nèi)涵與形成之因,只能是霧里看花,無異于隔靴搔癢。超越魏晉時代而試圖模仿或復制魏晉風度,只能得其形貌,而不能得其神髓,甚至是邯鄲學步,只能為衛(wèi)道者或熱衷功名利祿的官場人物攻擊魏晉名士風流提供口實。

然而,許多人似乎并不明白這一點。那些所謂的名士不知與時俱進,熱衷于追慕魏晉風流,鐘情于模仿魏晉風度,結(jié)果卻是徒為世人恥笑。譬如服食,乃三國魏何晏所首創(chuàng),后來成為魏晉名士風流的一塊招牌。據(jù)《世說新語?文學篇》載:“王孝伯在京,行散至其弟王睹戶前,問:‘古詩中何句為最?睹思未答。孝伯詠‘所遇無故物,焉得不速老,此句為佳?!雹芡跣⒉哉J為古詩“所遇無故物,焉得不速老”兩句寫得最好,是因為他在服食發(fā)散之時充滿了孤獨感,而孤獨最易催人老。王孝伯是對魏晉風度有深刻理解的東晉名士,服食發(fā)散就是其躬身實踐名士風流的一種形式。魏晉以后,不少人僅知服食發(fā)散乃魏晉名士風流,卻不知魏晉名士為何要服食發(fā)散,以至于鬧出大笑話:“后魏孝文帝時,諸王及貴臣多服石藥,皆稱石發(fā)。乃有熱者,非富貴者亦云服石發(fā)熱,時人多嫌其詐作富貴體。有一人于市門前臥,宛轉(zhuǎn)稱熱,要人競看。同伴怪之,報曰:“我石發(fā)?!蓖槿嗽?“君何時服石,今得石發(fā)?”曰:“我昨市米中有石,食之今發(fā)?!北娙舜笮?。自后少有人稱患石發(fā)者?!雹菸簳x名士服食,是服用五石散。世俗不知,以“服食”為服石,故有服米中之石,也要裝模作樣地發(fā)散,對人說是“石發(fā)”。世俗之學魏晉風度,大多類此。一些人不加辨別,認為這就是魏晉風度,對魏晉風度多所詬病,甚至大加撻伐。殊不知這樣的作為,與魏晉風度絲毫無涉。如果把此類事情攀附到魏晉風度之上,那就是不辨朱黃了。

二、魏晉風度的時代特質(zhì)

任何一種文化現(xiàn)象,都有其時代規(guī)定性。魏晉風度的時代特質(zhì),既是魏晉風度的時代規(guī)定性,又是魏晉文化賦予魏晉名士群體的獨特人格精神。湯用彤先生說:“今之論者以為各民族文化各有其文化之類型,一代哲學思想各有其思想之方式。蓋謂各種文化必有其特別具有之精神,特別采取之途徑,雖經(jīng)屢次之革新與突變,然罕能超出其定型?!雹尬簳x風度是魏晉時期漢民族文化的集中表現(xiàn),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質(zhì)。這一時代特質(zhì),是由魏晉文化“特別具有之精神,特別采取之途徑”所決定的。

魏晉風度“特別具有之精神”,是由正始名士、竹林名士和中朝名士通過他們的人生實踐表現(xiàn)出來的。他們生當魏晉易代之際,又當玄風大暢之時,受時代政治文化之影響,遂表現(xiàn)出獨特的人格精神。嵇康“是上智之人,值無妄之日,神才高杰,故為世道所莫容。風邈挺特,陰映于天下。言理吐論,一時所莫能參。屬馬氏執(zhí)國,欲以智計傾皇祚,誅鋤勝己,靡或有遺”。阮籍“才器宏廣,亦非衰世所容,但容貌風神,不及叔夜。求免世難,如為有途。若率其恒儀,同物俯仰,邁群獨秀,亦不為二馬所安。故毀行廢禮,以穢其德,崎嶇人世,僅然后全”。所以,沈約以為“彼嵇、阮二生,志存保己,既托其跡,宜慢其形。慢行之具,非酒莫可,故引滿終日,陶兀盡年”。⑦沈約強調(diào)了嵇康、阮籍所處的特殊時代,即司馬氏專權,處心積慮誅殺異己。生當這樣一個政治斗爭極為殘酷兇險的時代,許多名士因主動或被迫選擇曹魏而遭受殺戮。嵇康和阮籍這兩位曠世高才既不肯黨附司馬氏,又不愿成為曹魏的貳臣,所以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托跡自保,表現(xiàn)為遠離政治,托言玄遠,風流自賞。所不同者,是阮籍故意毀行廢禮以穢其德,給人疏狂放達之印象。然而,托跡自保僅是他們處于特殊時代的特殊選擇。這樣一種選擇傳達給世人的,是輕蔑名利、遵乎達生的人格精神。

以嵇康、阮籍為代表的魏晉名士生當亂世,卻能堅持其固有態(tài)度,其最主要者就是蕭散懷抱和風流器度。蕭散懷抱是魏晉名士的人生態(tài)度,風流器度是魏晉名士的處世方式。二者的有機融合,共同構(gòu)成了魏晉名士的人格精神。透過魏晉名士的蕭散懷抱和風流器度,可以發(fā)現(xiàn)其所蘊含的魏晉名士的人格精神,以及這種精神所表現(xiàn)出來的時代特質(zhì),這就是輕蔑名利、遵乎達生。何晏的風流自賞、珍愛生命,嵇康的言理吐論、一時所莫能參,阮籍的發(fā)言玄遠、口不臧否人過,劉伶的嗜酒佯狂、托體天地,王戎的嗜財愛物、明哲保身,以及以王衍、樂廣為代表的中朝名士的空談經(jīng)濟、不務世事,等等,無不體現(xiàn)出輕蔑名利、遵乎達生的人格精神。正如史家所言,嵇康、阮籍等魏晉名士“夫?qū)W非常道,則物靡不通;理有忘言,則在情斯遣。其進也,撫俗同塵,不居名利;其退也,餐和履順,以保天真。若乃一其本原,體無為之用,分其華葉,開寓言之道。是以伯陽垂范,鳴謙置式,欲崇諸己,先下于人,猶大樂無聲,而蹌鸞斯應者也。莊生放達其旨,而馳辯無窮;棄彼榮華,則俯輕爵位;懷其道術,則顧蔑王公”⑧。進則不居名利,退則以保天真,需要具備輕蔑名利、遵乎達生的人格精神。換句話說,正是具備了輕蔑名利、遵乎達生的人格精神,魏晉名士才能夠“棄彼榮華,則俯輕爵位;懷其道術,則顧蔑王公”。

魏晉名士并不是對功名利祿無所縈系,而是他們生活的時代和所處的思想文化背景已經(jīng)發(fā)生了根本性改變,正是這種轉(zhuǎn)變使他們放棄了常人難以釋懷的功名利祿。魏晉時期,儒家思想的正統(tǒng)地位不復存在,此前已退出正統(tǒng)思想競爭的思想觀念重新活躍起來。魏晉名士接受的思想文化教育,除儒家之外,還有道家以及道家與魏晉時代相結(jié)合的產(chǎn)物——玄學,以及刑名、法家、佛家等其他思想文化,但居主導地位的已不再是儒家,而是道家和玄學思想。正是這一歷史性變化,使魏晉名士“學非常道,則物靡不通;理有忘言,則在情斯遣”。這是魏晉名士輕蔑名利、遵乎達生的人格精神得以形成的思想之本,也是魏晉名士表現(xiàn)出來的蕭散懷抱和風流器度的文化之源。

三、魏晉風度的時代意義

輕蔑名利和遵乎達生是魏晉風度的時代特質(zhì)與精神所在,蕭散懷抱和風流器度是魏晉風度的具體表現(xiàn)。二者的有機結(jié)合,形成了完整的魏晉風度。魏晉風度的形成,不僅在魏晉時期具有重要意義,而且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尤其是對中國的士文化,產(chǎn)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

魏晉風度的時代意義,首先在于它反映出魏晉時期士大夫階層的價值取向,代表了魏晉主流文化的發(fā)展趨勢。魏晉時期,社會急劇動蕩,慘烈的政治斗爭令魏晉名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當此之際,名士時時面臨著生死選擇,常常有憂生之嗟。在這種歷史文化背景下,魏晉名士的人生態(tài)度和處世方式表現(xiàn)出很強的趨同性,人格精神也表現(xiàn)出驚人的一致。正如劉師培指出的那樣:“迄于西晉,一時文士,蓋均承王、何之風,以辨析名理為主,即干寶《晉紀總論》所謂‘學者以莊老為宗,談者以虛薄為辨者也?!薄岸鲿x之士,其以嗣宗為法者,非法其文,惟法其行。用是清談而外,別為放達。”⑨正是這種思想觀念和文化行為的趨同性與一致性,決定了魏晉時期主流文化的發(fā)展趨勢和歷史走向,使魏晉風度以其鮮明的時代特質(zhì)成為一個時代的文化標識。

魏晉風度的時代意義還在于,它以文人的自覺為前提,奠定了中國文人的基本人格精神。從戰(zhàn)國時期的諸子百家開始,中國傳統(tǒng)文人就開始了尋找人生真諦的文化苦旅,盡管各家追尋的目標不同,途徑不同,方式不同,所得的效果也不同,但儒家的“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天下有道則仕,天下無道則隱”及“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等文化精神,道家的“無為而無不為”、“知其雄,守其雌”以及順應自然、返璞歸真等人生理念,終于在魏晉時期經(jīng)魏晉名士共同的人生實踐和精神追求,轉(zhuǎn)化為具有鮮明時代特質(zhì)的魏晉風度,實現(xiàn)了中國士大夫內(nèi)圣外王、儒道互補精神的升華。這是魏晉文化對中國文化的重大貢獻,也是魏晉名士對中國文化的重大貢獻。可以說,正是這一轉(zhuǎn)化完成了中國士大夫階層基本人格精神的最后定型。何晏、阮籍、嵇康、山濤、劉伶、王戎等人,不僅是魏晉名士的代表,更固化為一種文化符號,讓后世文人都能從這些文化符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看到自己的影子。

魏晉以后,對魏晉風度及魏晉名士的評價,卻是以負面批評為主。李澤厚等論及魏晉玄學時指出,歷史上對于玄學的否定評價向來占絕對優(yōu)勢,這主要是因為:“第一,認為玄學丟掉了儒學,不尊儒術,不尊禮法”,“第二,認為玄學家能說而不能行,迂誕浮華,不涉世務,空談誤國”。⑩對魏晉風度及魏晉名士的負面批評,原因與魏晉玄學略同,不外乎魏晉名士談玄清議、不尊禮度、簡傲放達、縱酒任性、服食求仙,而這些又都與所謂的社會治亂、國運興衰聯(lián)系在了一起,桓溫、范寧甚至把西晉滅亡的罪責也加到魏晉名士的身上。與之相比較,《晉書》作者“通其旁徑,必凋風俗;召以效官,居然尸素”(11)的評價算是客氣的了。魏晉名士的一些文化行為,比如沉湎酒鄉(xiāng),放誕佯狂,空談竟日,不務世事,以及欣慕仙道,服食求仙,等等,似乎都有可指責之處。但是,如果結(jié)合魏晉名士所處的特殊時代來看,他們這樣做似乎又都有很充足的理由。清人王夫之論及魏晉士人時云:“夫晉之人士,蕩檢逾閑,驕淫愞靡,而名教毀裂者,非一日之故也。魏政之綜核,苛求于事功,而略于節(jié)義,天下已不知有名義;晉承之以寬弛,而廉隅益以蕩然??兹谒蓝繗饣?嵇康死而清議絕,名教為天下所諱言,同流合污而固不以為恥。其以世事為心者,則毛舉庶務以博忠貞干理之譽,張華、傅咸、劉毅之類是已。不然,則崇尚虛浮,逃于得失之外以免害,則阮籍、王衍、樂廣之流是已?!?12)“孔融死而士氣灰,嵇康死而清議絕”,曹操、司馬懿的政治手腕迫使士人在“以世事為心者,則毛舉庶務以博忠貞干理之譽”和“崇尚虛浮,逃于得失之外以免害”之間作出選擇。迫于當時情勢和政治壓力,魏晉名士選擇了后者,他們對時政三緘其口,對政治敬而遠之,對人生和生命表現(xiàn)出憐愛之情,于是清談、飲酒、服食及疏狂不羈之類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名教為天下所諱言,同流合污而固不以為恥”成為一個時代的特色。有鑒于此,對魏晉名士和魏晉風度,夫復何言?然而,后世一些失意文人在對魏晉風度缺乏基本了解的情況下,打著學習魏晉名士的旗號,以掩飾其荒誕不羈、追逐名利甚至悖理亂倫的污穢行為。雖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類似這種自我標榜的行為,還是令魏晉風度著塵蒙羞。這也成了后人批評魏晉名士和魏晉風度的重要原因之一。

魏晉風度是魏晉名士表現(xiàn)出來的人生態(tài)度、處世方式和由此而凝鑄的人格精神,是魏晉時代所特有的文化現(xiàn)象。它的時代意義不在于后世文人的鼓吹和模仿,也不在于衛(wèi)道者的高調(diào)批評,而在于它為中國傳統(tǒng)文人提供了一種雖不能為之而心向往之的人格范式,提供了一個可以自我期許的精神家園。正是這些,令后世文人對魏晉名士追慕不已。魏晉以降,歷朝歷代都有不少追慕魏晉遺風的文士,其中能夠得魏晉風度神髓者,正是那些真正把魏晉風度作為一種人格范式來學習的人。晉宋之際的陶淵明和北宋的蘇東坡,可謂是真正得魏晉風度神髓的人。至于那些不及陶淵明和蘇東坡的文士,由于他們能夠像魏晉名士那樣輕蔑名利、尊乎達生,能夠以獨特的人生態(tài)度和處世方式對待人生和社會,寄身塵世之內(nèi),逍遙世俗之外,以其獨特的社會文化行為激濁揚清,救治世弊,故而常常能夠給濁世帶來一陣清風,給世俗帶來意外驚喜,讓人感受到了久違的魏晉名士風流,使之油然而生輕官忽祿、珍愛人生之情。從這個意義上說,魏晉風度不僅具有積極意義,而且具有超越時代的價值。

注釋

①顧炎武:《日知錄》卷十三“正始”,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

②房玄齡等:《晉書》卷七十五《范汪傳》附《范寧傳》,中華書局,1974年。

③徐應雷:《名士》,《明文?!肪砭攀?中華書局,1987年。

④劉義慶:《世說新語?文學篇》,中華書局,1962年。

⑤李昉等:《太平廣記》卷二四七引侯白《啟顏錄》,中華書局,1961年。

⑥湯用彤:《魏晉玄學論稿》附《魏晉玄學與文學理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94頁。

⑦沈約:《七賢論》,《藝文類聚》卷三十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

⑧(11)房玄齡等:《晉書》卷四十九《阮籍等傳論》,中華書局,1974年。

⑨劉師培:《中國中古文學史講義》,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48—51頁。

⑩李澤厚、劉綱紀:《中國美學史》第二卷上,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年,第110頁。

(12)王夫之:《讀通鑒論》卷十二《惠帝》,中華書局,1975年。

責任編輯:王 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