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歌
那是一個有雪的季節(jié),我坐在一個名叫金廈的酒店里,我說的那個叫阿慧的女孩子正順著我的目光向我走來。
這個金廈酒店是我采訪過的一個姓周的企業(yè)經(jīng)理的定點飯店。采訪結(jié)束后,周經(jīng)理也常常打電話找到我,為他的經(jīng)營和社會活動“捧場”。其實我心里清楚,他只是需要名人效應(yīng),我也需要這些來滿足我的虛榮心。
阿慧的出現(xiàn),絕對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我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當時穿著一件中學(xué)生很時興的帶絨的那種廉價的駝絨襖,印象最深的是那頭柔順的長發(fā)自然地飄落下來。她就那么款款地走了過來,而后拐出我的視線。我失望地扭過頭來,發(fā)現(xiàn)周經(jīng)理早已注視我有些時候了。怎么?發(fā)現(xiàn)了漂亮妞了。
我試圖為自尊申辯幾句,但一看到他那雙由于酒精作用的眼睛,想來也一定是蒼白無力,只是苦笑笑。周經(jīng)理喊來了老板,問詢這位新來的小姐情況。我從飯店老板口中第一次聽到阿慧這個名字,老板還說過姓名的,而我只聽到了阿慧。飯店老板便喊了阿慧過來,阿慧很拘束地站在我們的桌旁。飯店老板討好地將阿慧吩咐在我們這個服務(wù)席上。阿慧便側(cè)身佇立在我們的桌旁,為我們斟酒。而我仍在思考著另一個問題,她肯定是一個熟悉的面孔,而且距離我的記憶并不遙遠。阿慧來到我們的桌旁時,我們的酒宴已經(jīng)進入尾聲,下面便是歌舞升平的大好時光。
飯店老板喊出了一溜我所熟悉的好聽的名字,如小翠小花一類,隨著應(yīng)聲一群招搖女子,魚貫而入。我總覺得是一些很老調(diào)的影視里的某種相似場合場景的重現(xiàn)。老板回身對一邊不知所措的阿慧說,你陪這位力哥吧。老板知道我的身份和重量。
我明顯看到了阿慧的不情愿,還說,我也不會呀。
不會就學(xué)嘛。就這樣,阿慧撞入了我的記憶的生活中。
我隨著周經(jīng)理的卡拉OK歌聲舞入舞池。阿慧沒有說謊,她的確不會跳舞,笨拙得直踩我的腳。周經(jīng)理不知疲倦地轉(zhuǎn)入到了第二首歌,隨著樂曲一響,我就知道是《我只在乎你》。我正擁著阿慧啟動舞步,樂曲突然啟動了我的靈犀,我拉過阿慧,走向大幅的熒屏前。大家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舞步,向我們這面窺視。阿慧莫名其妙地看著所有人異樣的表情,表示出她的疑惑和驚恐不安。我終于將這張熟悉的面孔與熒屏那個形象聯(lián)系到了一起。我說,她像鄧麗君。大家都說,真像。只是鄧麗君是短發(fā),但臉可是太像了。鄧麗君的臉,怎么說也是老了些,胖了些,而阿慧不是。阿慧顯得懵懵懂懂,對我說,我真的很像她嗎?她指著熒屏說。我說,真的。
她半信半疑,還有意地向熒屏前靠了靠,她終于顯出明媚的一笑,這時的她才相信她太像那個叫鄧麗君的歌星了。那首《我只在乎你》結(jié)束在大家的議論中。周經(jīng)理就提議重新放這首歌,要我們兩人合唱這首歌。阿慧羞赧地說她根本就不會唱歌,并說她一唱歌便跑調(diào)。而狂熱的人們,還在幻想著鄧麗君的亡靈也許會在今天這個夜晚不經(jīng)意地重新出現(xiàn),不由分說地將話筒塞到了阿慧和我的手中。然而,一切都令人失望到了極點,她的歌聲甚至是對聽覺的一種折磨。
在后來雖然我模糊了許多那天夜晚的記憶,但是我還能清晰地記得那天我一直處在一種稱之為幸福的快樂中。當時我模糊的神志并沒有把這個叫阿慧的女孩子與我某種未來連結(jié)在一起,我還把她作為一個純潔的女中學(xué)生裝入我的腦海之中的。
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這個叫金廈的酒店,豐富了我與這個叫阿慧的女孩之間的故事。酒店的老板總是不失時機地將阿慧派到我們中間來,我了解到了阿慧的身世。她如同那些在城里打工的女孩子一樣,初中畢業(yè)便離開自己的城市,尋找賺錢的機會。她們都不愿在自己的城市里做服務(wù)這一行,那里面包含了臉面和自尊一類的東西。
在我記憶中的某一個夜晚,我尋找到了她的高興的話題來滿足我的高漲的情緒。我說,我會預(yù)測到她未來。我看到了阿慧對未來顯出了濃厚的興趣。我搬過她那雙并非是女孩那種嬌嫩的手,先是捏了捏,我看到她皺起眉頭,我適時說道,你的生活充滿了艱辛,這從你的手的韌性中就能看出來。作為我預(yù)測手段中的一種,阿慧的眉頭在她心里的戒備中釋然而舒展開來,還透出某種天真的笑來迎合我。
我將她的右手移近晦暗的燈下,做出一種認真狀來分析掌心中的紋絡(luò),我說,你的感情線表明你的生活中有至少三個男人與你有關(guān)系,并且其中一個男人決定了你未來的危險,所以你要警惕一切男人對你的侵擾。說這話時,我將目光轉(zhuǎn)到她的臉上尋找著效果,果然,我看到了一張充滿恐懼的面孔我聽到她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說,當然不是真的了。
她顯出女孩子的那種快樂來,還不由自主地抽出手來捶打了我?guī)兹?,她雖然對這種作法感到了不合適,但她沒有了開始剛來酒店時那種拘束和羞赧。我看到了阿慧正在發(fā)生的變化,我的故弄玄虛的算命小把戲,卻在阿慧的人生中不幸言中了。
我就是在這家酒里看到了阿慧逐漸的變化。酒店只要有我在,我便成為阿慧的庇護人,當然每次的小費均為那個周經(jīng)理支付了。因為阿慧陪我,惹來了很多人對我妒嫉,卻拘于我的面子,無法表現(xiàn)出來,我早已感覺到了這一點。但我與阿慧的見面總是要隔上一段時間,而每次我都會發(fā)現(xiàn)阿慧的一些變化。先是穿著上的,她再也不穿著那種土氣的駝絨襖了;然后就是語言上的,她掃去了那種初來這座城市的羞澀,說出話來明顯出現(xiàn)了挑撥味道;再就是神情上的,女人的心理變化往往是通過眼神來表現(xiàn)的,我發(fā)現(xiàn)了阿慧做作出的一種從眼神到表現(xiàn)的媚態(tài)。
這時我想,她只是效仿別人的作法而已,并沒有真正地意識到一種來自這個社會某個角落的危機正向她一步步地逼近。
我參加一次省作家協(xié)會組織的大型筆會,歷時一個月,中斷了與周經(jīng)理的商業(yè)活動,我也想趁此機會擺脫這種無聊的生活體驗,以便潛下心來寫點東西。當我從筆會回來后,改寫我那篇在筆會上編輯約我的那個中篇小說,并沒有拋頭露面。
那天,周經(jīng)理電話打到家里來,開著玩笑說,回來這么久了,連個招呼也不打。
我對他說,我正忙一個中篇,很急的,雜志社還等著要。
那也不在乎一個晚上,出來體驗一下生活吧。周經(jīng)理停了一下說,阿慧都想你了。說著,他在話機里還不懷好意地干笑了笑。我一下記起了一個叫阿慧的女孩子,這一個多月似乎淡化了這個名字,經(jīng)周經(jīng)理一點撥,阿慧的形象一瞬間令我感到了親切,興奮了我的情緒。我說,那就晚上去一趟吧。對方在得意的笑聲中掛斷了電話。
晚上我來到金廈酒店時,周經(jīng)理已早我之前到達,等候在包房里。我以為客們還沒到,便詢問周經(jīng)理。周經(jīng)理說今天只有咱們倆。我是專門為你接風洗塵的,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是不是筆會上哪個女人搞得你神魂顛倒了,想不起哥們來了。
哪有的事,我真是忙著中篇
小說,我們作家的生命是寫作。
你的意思是我在耽誤你的生命了。周經(jīng)理看到了我的窘態(tài),笑著說,行了,今天要是不說阿慧想你了,你是不會上這里來耽誤你的生命的了。
此時,阿慧款款而入,阿慧的出現(xiàn)令我十分意外。這主要體現(xiàn)在她的變化上,這個時候的北國正是早春,仍寒氣逼人,而她上身穿著很洋氣的長西裝,下身穿著皮短裙,黑色的筒襪透出腿的健美,西裝內(nèi)部是件開襟極低的內(nèi)衣,已露出擠壓出的一條淺淺的乳溝,那張充溢著青春的面孔早己被濃妝所掩蓋,真與我記憶中的阿慧判若兩人。倘若不是周經(jīng)理提示,我都無法辨認出這就是阿慧。
力哥,走了一個多月,就把小妹忘了吧?阿慧故意流露出一股嬌滴滴的聲調(diào)來。
哪能呢,我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個多月,你會有這么大的變化。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已經(jīng)意識到,阿慧已絕非是那個穿著中學(xué)生流行的那種廉價的駝絨襖單純少女了。
阿慧身體向我這方挪動了一下,有意挨近我,對我說,力哥,真的,我也不想這樣的,其實,我也沒有怎么樣的。做個女人太難了,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就更難了,在酒店吃飯的男人們,有幾個又不是在這里尋開心的,周經(jīng)理……阿慧欲言又止,但是她還是說出來,講述了在我離開這一個多月,周經(jīng)理在阿慧身上花費的心思。
周經(jīng)理他總想在我身上撿便宜,總想趁機調(diào)戲我。我沒讓他撿到任何的便宜,但我卻從他手里得到了很多的錢,反正那些錢也是要花在這上面,不要白不要。他說公家的錢,不是不貪而是別貪多,揮霍掉算不上任何一條罪行。
阿慧,我不想讓你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了,賺錢可以,甚至陪舞賺上辛苦錢也不是不行,而用傍款的辦法依賴這些人不會長遠的,他們玩什么都會膩的,我知道周經(jīng)理像丟抹布似地丟掉了多少個象你這樣的女孩,我不希望你也是這樣的結(jié)果。
在我記憶中的阿慧離開金廈大酒店,完全是我的作用。正好我過去的一位老領(lǐng)導(dǎo),離休后在家無所事是,拿出兩口子一生的積蓄,加上他妻子在海外的一個親屬的投資,租下了一個相當規(guī)模的酒店。開業(yè)那天我成了他的一個充當門面的吃客,出現(xiàn)在那個酒店?;貋砗笪冶阏业桨⒒?,說明要阿慧去到那座大型酒店去當服務(wù)員。因為我那個老領(lǐng)導(dǎo)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非常崇高,我就是在那種崇高中才逐漸成長起來的。我絕對相信這樣一個老領(lǐng)導(dǎo)一生都不會放棄他教育人的責任和義務(wù)的。
我并沒有動用太多的口舌,阿慧便慨然允許了。很大程度是經(jīng)濟的作用,因為在那個大酒店里的收入,相比起金廈酒店來,要高出許多來。阿慧走出金廈酒店,走進我說的那座現(xiàn)代化程度極高的酒店。我也就失去了我阿慧接觸的機會,我很難經(jīng)常出入這樣高檔的酒店的。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問詢一下情況,僅此而已。
當我去我那個崇高的領(lǐng)導(dǎo)開的那座酒店時發(fā)現(xiàn),她在我記憶中的那個形象已經(jīng)相去甚遠了。在阿慧離開金廈兩個月后,我借助別人的力量,來到了這個酒店。
那是我參加市委宣傳部組織的對企業(yè)的采訪,在對企業(yè)負責人采訪過后,晚宴是不可缺少的,本來企業(yè)已經(jīng)安排了一個酒店招待我,人家已經(jīng)說出那個酒店的名字。我卻恬不知恥地說出了這個酒店的名字,當然了很有些機智或策略地說出來。人家很明顯地聽出了我的某種暗示,我也很快發(fā)現(xiàn)在對方的臉上掠過的一絲不快,因為那個大酒店的消費水準,遠遠高出了他們想要安排給我的那個酒店。
我知道我之所以這么做,那種潛意識與阿慧的關(guān)系。那位我采訪的企業(yè)家還是滿足了我的這種暗示出的要求,那好吧,咱們就去那座酒店。
我們在KTV包廂里開辦晚宴,整個過程中大家的情緒一直很熱烈。我的那個開酒店的老領(lǐng)導(dǎo)在為我招攬這樣尊貴的客人而高興,這樣他可以不遺余力地從這個客戶的鼓鼓的口袋中掏出大把鈔票來據(jù)為己有。我們還有些漂亮小姐,如果需要,我可以讓她們過來陪陪你們,跳個舞喝喝酒什么的。我的那個老領(lǐng)導(dǎo)在酒宴高潮時,不失時機地過來敬酒之后,令我驚訝是他也會有這樣的經(jīng)營思想。
當然當然。來來來。這是最后一道菜了吧。企業(yè)家醉眼矇眬顯得樂不可支。
當時我認為我的那個老領(lǐng)導(dǎo)一定會叫阿慧過來的。而走進來的是別的幾個小姐。在企業(yè)家和他的隨同們與那些小姐族擁在一起時,我推開向我獻媚的小姐,不失時機地對我的那個老領(lǐng)導(dǎo)問起了阿慧。老領(lǐng)導(dǎo)似乎一下子想起那個阿慧與我的關(guān)系,但他卻對我沒有顯出那種熱情來,這與那天幫他忙時的那種表情相去甚遠。我能夠理解他的淡漠,但他還是告訴了我一個包廂的號碼。
當時我記憶不起來為什么莽撞起來,找到那個包廂時,竟連門也沒敲,便推門進去。就看見了幾個小姐正與幾個男人擠在一排沙發(fā)里,對著電視熒屏唱歌。其中有個人用猙獰的面目問我找誰時,才發(fā)現(xiàn)一個坐在男人腿上的小姐猛地一下推開他,向我走過來。這就是阿慧。她拉著我的手,走出外間來。在外間,我們彼此默然而立,世界似乎一瞬間使我們的距離顯得遙遠起來。
你咋來了?許久阿慧才喃喃出這么一句。我感到這句話突兀起來。這時,阿慧背對的包廂的門開了,有個人探出頭來說,我們的老板讓我叫你進去呢。
力哥,我進去了。找時間咱們再談吧。
那你就打電話吧。我掏出名片遞給了阿慧,這是第一次送給阿慧聯(lián)絡(luò)的電話。阿慧將名片塞到了上衣的胸襟處,這個動作令我心悸,因為,這是個職業(yè)的動作。
那個夜晚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夜。我與企業(yè)家以及他的隨從們每人又喝上了一杯啤酒,然后又與陪我的小姐喝上一杯啤酒,很快我便爛醉如泥了。
當我清醒后,一種獨特的清香襲入我的鼻翼,我嘗試著睜開雙眼,早晨的陽光耀目地映入我的眼簾。這已是入秋的季節(jié)了,我估計這時大概是早晨六點鐘左右,我感到了身邊氣息的陌生,那是一個極其輕微的呼吸,我調(diào)轉(zhuǎn)身體時,感覺出與一個觸感細膩的肌膚接觸在一起。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動過臉來,一張青春的面孔與我面對時,我險些叫出聲來。那是阿慧!阿慧睡姿極美地臉朝向我的方向,一只白皙的胳臂裸露出來耷在被的一角,嘴里似乎還咀嚼著甜蜜,嘴角的嚅動,呢喃著夢囈般地甜笑,顯出少女的一種純情。我為自己的道行而羞愧,也為阿慧的輕佻而憤怒。這是一個看起來是公寓的宿舍,十分簡陋而且狹小。我慢慢地挪動身體移下床來,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我的外衣。我手足無措地尋找時,無意間卻碰倒了地上的酒精爐,發(fā)出尖銳的一聲脆響,我忙去扶起倒下去的酒精爐,唯恐驚醒阿慧,但是為時已晚。阿慧已直立起上身,驚訝地問道:力哥,怎么你起來了?
我無言以對,尷尬地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力哥,你一定在責怪我的作法,可沒有辦法,昨天晚上你醉得那樣,身上吐得一塌糊涂,那
些跟你一起來的人,沒一個敢靠前的。我們的老板就去叫我了,讓我去幫助你。阿慧說著直起上身來,那件穿在身上的薄緞的黃睡衣,輕柔地滑脫下來,露出白嫩的肩胛和粉紅色的乳罩束縛下而袒露出一條淺淺的乳溝,我便暇想到那底下的內(nèi)容,那一定是一對小巧玲瓏的雙乳。
我們的經(jīng)理對那些人說你是他的老部下,一會他要親自送你回家。他們就走了。
我的衣服……哪去了?我吞吞吐吐地問。
你的衣服你還能穿嗎?我到水房給你沖了,現(xiàn)在放在暖氣上烤著呢。
你……沒怎么樣吧,我是說……我沒對你怎么樣吧?
你以為我怎么你了?阿慧笑了,笑出一種苦澀。我怎么會把你怎么樣呢,我只有這么一張床,難道都下半夜了還讓我去找住宿的地方嗎?何況你這一宿還在吐,你沒聞到這屋里有股什么氣味嗎?阿慧慍怒的表情里也含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來。
我難為情地笑了,謝謝你。說這話時我才意識到,我只穿著短褲站在地上,一有了這種意識,我便不知所措起來,我不知道如何處理眼下的這種窘態(tài)。
如果你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話,你可以再回到床上來。阿慧含笑說。
你的衣服這陣子還不會干的,暖氣一直不太熱。阿慧又補充了一句。
我已無路可走,我心有余悸問道,這個地方……沒事?
這是一家職工獨身公寓,這個地方不會有事的。阿慧在安慰我。恰在此時我打上了一個悠長的噴嚏,她說,你看看你,還不進被窩里來,再過一會不感冒才怪的。
我感到這種尷尬局面不可能再堅持下去了,便任其自然,順勢鉆進了被窩。她猛然投入到了我的懷抱中,女性的體香和體熱使我有些不能自己。我將她的肩攬過來,她便躺在我的臂彎中,我執(zhí)著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我的注目下,弛然地閉上了,我知道那是一個少女的心靈在召喚。這時的我非常清醒,只要我將我溫熱的唇移向她的渴望,那么故事一下子就會變得豐富多彩。此時我的理智起著非凡的作用,我只是久久地注視著這張純情的面孔,沒有使我向我囚獄起來的“雷池”再邁上一步。阿慧等待了很長時間,并沒有得到她的渴望,她疑惑地睜開她的那雙惹眼,怎么你害怕了?
我最瞧不起你們這樣的人,你們都不如那些大款們,一個個都是敢做敢為的。而你們嘴上一套套的,而行為上是又一套,都是偽君子。阿慧臉頰透出了暈紅。算了,咱別在這上面浪費光陰了,我只想告訴你,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你還記得昨天那幾個人嗎?他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我就要跟他們走了。阿慧終于顯出興高采烈的清純的形象來。
我想起昨天阿慧坐在那個人腿上的作法來,我的心充滿了厭惡,也對她的前程擔心,阿慧,你要考慮好,人生到處都有危機,我?guī)湍愦蚵牶昧?,你再隨他們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昨天看到了我們的事,你可能有些忌妒吧。其實,我們沒有什么的,都是一樣的,大家不過是討個樂子,我也沒有失去什么。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一直感激你,也永遠不會忘記你。但是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我一定要去試一試,這樣也許會改變我的人生嗎。我對我現(xiàn)在的一切實在是厭煩極了。即使選擇錯了,我也不會后悔的。阿慧說得很堅決,說著說著,卻酸楚地流下了兩行熱淚。
力哥,你摟緊我吧。阿慧懇求著我,并將她的雙乳有意地投入我的胸懷中。我們依偎在一起,我們的目光共同投向了窗外。陽光在我們的注視下逐漸地明亮起來。
阿慧沒有聽我的話,當天下午她便隨著那些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