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士林
站在大興安嶺上,我曾被一些詩壇異風吸去,直到有了傷痛才轉過身來,尋求一塊凈土療疾。
說到凈土,佛教里講,心即凈土。當我們極度煩躁不安時,是否想到回歸心靈,回歸自然呢?其實,只要我們回轉過身來,凈土就在腳下——呼倫貝爾。我愿把它視為自己的精神樂園,因為這里依然生長著原生態(tài),因為這里是心靈療疾的寶地。
讀阿文的組詩《草原飛歌》使我如洗了一回清涼的水澡,有一種透徹心脈之感。
詩人用草原般雄闊的敘述方式,生動地描繪了草原的風情,如詩的開頭把太陽比做笤帚,每天清理著草原的雜物,還有“羊走著/感念澎湃的草/一縷炊煙/拉響了馬頭琴的夜曲”等等。
詩人與草原同呼吸共命運,無比強烈地熱愛著草原,請看:家鄉(xiāng)/草原/是我左右的心房/我的血液涌動著濤聲的召喚/在通往家鄉(xiāng)的路上/凝結/筑碑。是啊,即使你走到哪里,那回歸的召喚都那么強烈,回歸的赤子之心都無法改變。其實,無論你在哪里,你的靈魂永遠是牽掛著草原的。
草原遠離城市,情感回歸自我,聆聽自己血脈的流動,那激情、那渴望隨草而長,隨雄鷹而飛??墒?,由于某種惡劣的風沙,不能不對草原有所影響。草原也在艱難地喘息,有的地方已顯露出沙化的傷痕,“老鼠”在破壞著草原,——這是另一種草原,是思想領域的背面,在那背面“草原離草越來越遠/牛在草原的宿命中哞叫/一棵草/哭訴著揪心的疼/遍地長滿哀嘆/憂傷?!?/p>
喔,草原還有如此的傷痛!看來保護一片凈土實在不容易,一匹老馬在尋找他自己的樂園。
在呼倫貝爾,有靈魂守望著綠色,當然冬日也很嚴酷,可是群羊依然靈動,“蒙古包豐富了雪的詩句”“牧馬人成為標點”。其實,呼倫貝爾大草原本身就是一首最好的詩歌,詩人寫詩的同時也在讀詩,也在吟誦草原。
整個詩歌意境是一部鋼琴曲,詩人在向我們彈唱,天造的意象通過詩人的彈唱,如涓涓之水向草原的深處流淌,然后,向廣處漫延開來,滋潤著每一個草根,每一個草根都有故事和情感,每個音符都粼粼閃光,每個音符都叮咚作響。
詩人在描繪草原風情和抒發(fā)自己對草原強烈熱愛的同時,也融入了對草原的憂患意識。草原的歌從草根出發(fā)而釋放和回歸。在高原之上,雄厚深邃的天籟之音,擦亮了歷史的眼睛,蒼鷹的翅膀太陽般飛翔。
該詩不朦朧不晦澀,又沒有人為的技巧,而又不失內(nèi)涵的豐厚,滲透著對人生的思考和理解,更是對草原環(huán)保的呼喚和昭示。
曾有人說,現(xiàn)在人為生計而顯詩歌平庸,似乎不知詩為何物了,我認為:人可以平庸,而詩絕對不可以平庸。詩歌絕對是高貴的。詩來源于生命,來源于人格,是靈魂的舞蹈,是對生命的體驗和感悟;是真善美的具體體現(xiàn)。詩給人以啟迪和奮發(fā),還應該給人以心靈療疾。所以,只要有生命,就有詩的存在。關于技巧,詩當然需要技巧,但不能為技巧而技巧,真正的詩是無技巧的技巧,這就需要作者的功底和才氣了。
我與阿文先生素不相識,也未曾謀過面,但我覺得他是很懂得寫詩的,讀其詩便知其人。
誠然,詩的深度不是能用尺度可以測量的,不是能用幾句話或一篇短文可以評述的,雖然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完美,就像該詩也非無瑕之玉,但我可以用讀者的角度得出這樣的讀感:即透明的草原情愫。
這透明的草原情愫,著實給人以清凈。
基于呼倫貝爾這塊豐厚的民族文化土壤,加上時代的春風,其綠色凈土會越來越美,相信草原上的蒼鷹,也會愈飛愈高……
(責任編輯 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