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水

張恨水一生創(chuàng)作了120多部小說和大量散文、詩詞、游記等，有“中國大仲馬”、“民國第一寫手”之稱。

張恨水筆名由來

張恨水原名張心遠，祖籍是安徽潛山，1895年5月18日出生于江西南昌。張恨水10歲開始讀小說，13歲那年就創(chuàng)作了第一部小說，1917年開始發(fā)表作品，1952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

“恨水”這個筆名，曾引起人們的種種猜測：有人以《紅樓夢》中賈寶玉曾說過“女人是水做的”話，得出“恨水”即是恨女人的結(jié)論；有人甚至借“恨水不成冰”之語，無端捏造張恨水曾與某著名女士有過什么戀愛的曲折經(jīng)歷……

其實，“恨水”二字的出處不難考據(jù)，顯然是來自南唐后主李煜《相見歡》一詞中的名句“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張恨水用“恨水”二字，實質(zhì)已越出李煜詞的原意，他只是為了勉勵自己要珍惜光陰，不要讓時光像水一樣白白流逝。后來，他寫小說都用“恨水”做筆名。

成名之后，“恨水”二字，在出版商眼里，就是利潤。張恨水想換其他筆名也不行了。他的原名張心遠，反倒淹沒無聞了。

天才的小說家

使張恨水真正成為小說家的，是他1924年在北京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春明外史》。張恨水用曹雪芹寫《紅樓夢》的方法創(chuàng)作的《春明外史》，在北京的《世界日報》連載僅幾天，就引來許多北京市民每天下午到報館門口排隊購買當天報紙。當《春明外史》寫到女主角即將死去時，竟有不少讀者投書報社請作者不要讓這位可愛的姑娘死去?！洞好魍馐贰肥箯埡匏慌e成名。

1926年，張恨水又發(fā)表了另一部更重要的作品《金粉世家》，進一步擴大了他的影響。

張恨水的名氣很快傳遍大江南北。上?！缎侣剤蟆犯笨骶巼廓汑Q專程到北京，誠邀張恨水為《新聞報》副刊“快活林”寫小說。張恨水心中明白，即將要寫成的這部小說非比尋常，它要在高手如林的上海灘打響，不僅要花大力氣，而且還必須出奇出新。于是，他每天到中山公園的小山上，用心“構(gòu)思出一種悲歡離合的幻影來”。一想起什么情節(jié)和細節(jié)，就立刻在小本上記下，一幕一幕記得多了，就成了后來的《啼笑因緣》。為寫好這部小說，他還破例找一些朋友來一起喝茶聊天，商討情節(jié)，親自到小說中寫到的諸如天橋等戲園書場實地考察，捕捉現(xiàn)場有趣的場景細節(jié)。

數(shù)月之后，《啼笑因緣》在上海《新聞報》“快活林”副刊連載，很快轟動了上海灘。當連載接近尾聲時，張恨水恰好到上海，他親眼目睹“上至黨國風流，下至風塵少女，一見面，便問《啼笑因緣》”。就連不少廠商做廣告，也要求報紙登在靠近連載《啼笑因緣》的版面上，張恨水就此在上海一炮打響。

譏諷土肥原

1928年“濟南慘案”發(fā)生，張恨水立即在自己主編的《世界日報》副刊上發(fā)表一系列短評，痛斥日軍暴行。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他更以小說為武器抨擊日軍，發(fā)表了許多宣傳抗日的作品。他在小說《滿城風雨》與《太平花》中，都生動地描繪了軍閥混戰(zhàn)、帝國主義侵略給人民帶來的困苦，試圖勾勒出全民抗戰(zhàn)的藍圖。這幅藍圖在他后來寫的《啼笑因緣續(xù)集》中得到充分的發(fā)揮。

1933年2月，張恨水在上海出版了《啼笑因緣續(xù)集》。他把東北抗日義勇軍的故事寫入這部小說。

當時，日軍重兵威脅，華北隨時有落入敵手的危險，北平更是日軍的一個攻擊重點。可是，日本軍國主義者非常清楚，單靠武力是不能征服中國的，尤其是中國有骨氣的文化人的心。他們一面重兵威逼華北，一面派出日本華北派遣軍特務機關(guān)長土肥原賢二中將專事收買拉攏中國知名文化人的勾當。

1912年土肥原賢二于日本陸軍大學畢業(yè)后即被派到中國，在北洋軍閥政府從事特務活動。期間，他花大力氣研究了中國歷史，成為一個“中國通”。他擔任日本在東北的特務機關(guān)長時，積極參與策劃了“九一八”事變；后來他又把末代皇帝溥儀誘到長春，建立了偽滿洲國。

日軍妄圖吞并華北，建立偽華北五省自治委員會，因此急需拉攏一批中國知名人士出來擔任偽職，充當傀儡。土肥原親自出馬，使盡渾身解數(shù)，四處拉攏利誘中國知名人士。

當土肥原知道張恨水寫過含有抗日內(nèi)容的《啼笑因緣續(xù)集》后，認為，以張恨水在中國老百姓中的影響，如能將他拉攏過來，其作用是很大的。于是，他特地托人帶了張恨水的兩部著名的長篇小說《春明外史》和《金粉世家》，婉懇張恨水“賜予題簽，藉留紀念，以慰景仰大家之忱”。

張恨水聞言輕蔑地一笑，遂改贈新作《啼笑因緣續(xù)集》一部，并親筆題上：

“土肥原先生囑贈

作者時旅燕京”

來人大駭，擔心地對張恨水說：“你為什么要觸怒土肥原呢？得罪了他，不擔心你妻兒的安全嗎？”張恨水對土肥原收買人心的伎倆看得很透，凜然一笑說：“土肥原有來懇我題簽之雅量，即有任我題何簽、贈何書之雅量。否則，王莽謙恭下士之狀未成，而反為天下讀書人笑也?！?/p>

事后，土肥原果然未敢對張恨水施以毒招。過了幾天，土肥原竟然還托人向張恨水轉(zhuǎn)達他的敬意，并極力贊揚《啼笑因緣續(xù)集》“描寫生動如畫，真神筆也”！

張恨水聞言，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張恨水的讀者上有鴻儒，下至白丁，當時被尊為“教授之教授”的大學者陳寅恪也是張恨水的忠實讀者。早在西南聯(lián)大之時，陳寅恪身染重疾，雙目失明，他請好友吳宓去學校圖書館，借來張恨水的小說《水滸新傳》，每日讀給他聽，這便成了他每日病床上的惟一消遣。

魯迅的母親也是張恨水的“小說迷”，魯迅是個孝子，每逢有張恨水的新書出版，他一定要買回去送給老母親看的。劉繼興查閱《魯迅全集》，其中直接提到張恨水的地方只有一處，是1934年在上海時寫給母親的一封信：“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三日前曾買《金粉世家》一部十二本，又《美人恩》一部三本，皆張恨水作，分二包，由世界書局寄上，想已到，但男自己未曾看過，不知內(nèi)容如何也……”

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張恨水無疑是最多產(chǎn)的作家之一，在他五十幾年的寫作生涯中，共完成作品不下3000萬言，中長篇小說達110部以上，堪稱著作等身。

（責編 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