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芳
憂傷的消退,一定很緩慢
今天,我要允許自己離開太陽一會兒。
那樹下的陰影,停了很久了。
看著我很久了。
我允許自己跑過去,把帽子摘下,輕輕發(fā)問:
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
憂傷的消退,一定會極其緩慢。
我要反復地站在窗前,
看那樹下的那片陰影。
我要久久地看著,直到它變成一片清涼。
這過程一定會極其漫長。
雖然今天陽光燦爛,
但我知道有一片陰影,始終籠罩。
被帽子遮住的那張臉龐,布滿淚水。
今天,我要允許自己離開陰影一會兒。
我要在太陽底下反復旋轉,
把持續(xù)了很久的冷,那背后的冷,
變成可以原諒的蔓延。甚至變成暖。
她死去已多年
她死去已多年,
就像一顆塵埃在風中飄散。
或許是太過于疲倦。
或許寂靜是一種遙不可及。
她的死是一點點到來的:
先是她的心。然后是她的臉。然后是她的眼睛。
最后,是她浮于空中的氣息。
那些兀自悲傷的時光,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暗夜中固有的品質:神秘。安寧。毫無邊際。卑微。欺侮……
都被一盞燈照亮。
她死去已多年。
就像她從不曾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