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 蘭
春日遲遲,陌上花開。
春天的尚湖,濕漉漉的空氣中,似乎夾雜著淡淡的杏花香。
瀟瀟的煙雨,將尚湖變成了一幅淺淡的畫。不遠處的島嶼和虞山,索性將秀色都藏進了白色的雨霧里,只能看到一個灰色的輪廓。
行走在湖堤之上的我們,被這種詩意的朦朧所打動。于是關(guān)于尚湖的前世與今生,關(guān)于湖上過往的那些人和事,引發(fā)了我們無窮的興趣。
那一面湖水,讓蝴蝶擁有晶瑩的翅膀
尚湖其實很大,水域面積800公頃,比杭州西湖大三分之。
從虞山上俯瞰尚湖,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中間的串湖大堤,是蝴蝶的軀干,兩則的環(huán)湖大堤,勾勒出了蝴蝶的雙翼。湖中散落的七個小島嶼,就仿佛是翼上七塊美麗的圖案。當(dāng)?shù)厝朔Q這一景觀為“飛蝶撲山”,山是虞山,蝶是尚湖,虞山和尚湖,就這樣依依相戀。
尚湖曾叫西湖,因為位于常熟城之西。改為尚湖,有紀念姜尚曾在此垂釣之意。當(dāng)年,為了躲避商紂王的暴政,姜尚遠離商都隱居到虞山的石室里。他流連于尚湖的美景,以釣魚為樂。
今天,姜老太爺?shù)乃芟褚廊磺f嚴靜默地端坐在湖邊,他雙手平持著魚桿,“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這種淡泊與超然,或許正是尚湖今天所稟承的種精神內(nèi)核。
在浩如煙海的歷史典籍和傳說中,即便是像姜尚這樣老少皆知的人物,也只能占據(jù)小小的個角落。所幸的是常熟人,為他留下了這個湖名,也留下了這個美好的故事。
其實尚湖的歷史,應(yīng)該從5000年前說起。早在那時,這里就已經(jīng)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在尚湖三條橋一帶取土的時候,挖掘到了一些玉琮玉壁等器物,經(jīng)考古學(xué)家認定是良渚文化中晚期的文物。如今,這些文物的復(fù)制品,被放在尚湖山水文化園中的雙亭之中。
五千年時光流過,尚湖閱盡了人間萬象。歷史上的那些湖上過客,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只有尚湖,靜靜地躺在城之西側(cè),潤澤著一方土地。
那一場煙雨,讓我們遇見唐伯虎
在綿長而又細密的春雨之中,我們沿著歷史的脈絡(luò),走讀尚湖。
同樣也是在一個雨季,吳中才子唐伯虎來到尚湖。他一心要在這里畫出 一幅絕世佳作,與常熟大畫家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媲美。他雇來艘小船,行至湖心。時值黃梅時節(jié),他所面對的虞山和尚湖,時而煙雨迷蒙,時而云蒸霞蔚。每畫好一幅,他都覺得既像又不像。
就這樣從早到晚,唐伯虎總共畫了七十多幅,統(tǒng)統(tǒng)被揉成廢紙扔在船艙里。這位一向頗為自負的吳中大才子被難倒了,心里不禁涌起一絲惆悵,從此之后他再也沒畫過虞山。這之后,民間多了一句俗語:“唐伯虎畫虞山,又像又不像”。
可惜的是,唐伯虎的那些未繪成的畫作終究沒有流傳下來。今天我們在尚湖唯能尋到的關(guān)于唐伯虎的蹤跡,便是唐寅系舟處??樟粢粔K石碑,沒有舟,也沒有唐伯虎風(fēng)流倜儻的身影,只有連天的湖水和瀟瀟的煙雨。
我想如果時光能夠穿越,唐伯虎看到今天的虞山和尚湖,是否能夠完成他的畫作?答案恐怕也是“很難”。因為尚湖美就美在她的變幻無常。一日景不同,四季色各異。春天的時候水平如鏡,繁花盛開。夏天的時候碧水盈盈,荷香四溢。秋天的時候金波閃爍,紅楓如荼。冬天的時候山茶傲霜,蘆花似雪。
尚湖的四季,沒有一刻是蒼白的。
那一段傳說,讓山水變得生動
明朝,38歲的進士丁奉辭官回鄉(xiāng)。
他回到尚湖,突然被故鄉(xiāng)的山水深深打動,他明白這里才是自己心中一直追尋的精神家園。于是,他在尚湖邊住了下來,興酣落筆,寫就了聞名古今的《尚湖賦》。
今天,在尚湖山水文化園入口處的照壁上,我們能拜讀到完整的《尚湖賦》。這塊照壁,也是江南各景區(qū)中最大的一塊,正面貼著白色的花崗巖大理石?!渡泻x》全文其約890字,介紹了尚湖歷史的由來,描寫了尚湖的四季景色以及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等。字里行間,透露出作者對尚湖的熾愛。
繞過照壁,便是弦歌臺。弦歌的意思,就是用悅耳的琴曲,配合誦讀和歌唱。相傳孔子唯一的南方弟子子言,常用弦歌來教化“夜不閉戶”的民風(fēng),用禮樂來弘揚“路不拾遺”的道德。后人為了紀念他,故而建造弦歌臺。
站在弦歌臺上遠眺,能看到虞山的大致輪廓。山抱湖,湖繞山,在溫婉與剛健之間,江南的山水之美就這樣得以演繹。也因此,有人將尚湖的山水文化園,比作是一個濃縮的江南園林。
移步換景,我們來到了拂水堤。這條堤正是俯瞰尚湖狀似蝴蝶的軀干部分。它因代才女柳如是的《月堤煙柳圖》而成為名堤,每到春季,長堤上姹紫嫣紅,楊柳婆娑。從遠處看,就像是一條綠色的彩帶在輕輕拂過湖面,因此得名“拂水堤”。堤上有一座十七孔橋,月夜時分,十七個橋孔倒映在湖水之中,與月影相互串連,那場景如夢如幻。
同樣與月有關(guān)的還有“湖橋串月”,是虞山十八景之一。在尚湖的西北方向有一座石橋,叫湖橋,橋有三拱門。在這一處的湖底,建有同樣的一座橋,月圓時分,當(dāng)月亮升至一定高度的時候,拱橋和月影相套合,投在湖中別有奇觀??上覀儧]能在晚上觀得這一勝景,也算是留一個再來尚湖的理由吧。
最值一提的是用一萬二千多噸黃石壘積而成的天巖假山。從遠處看,整個山體高底錯落、氣勢雄偉。一簾水瀑自上傾斜而下,飛濺起無數(shù)的水珠。假山一則是卵石灘書法刻石,虞山的書法篆刻藝術(shù)歷來有名,風(fēng)格自成派,且對江南篆刻流派的影響極深。在虞山眾多的刻印大家之中,最有名的當(dāng)數(shù)趙古泥,他的作品古樸拙茂、刀法凌厲。
當(dāng)年,書法大家干右任聽說趙古泥的書法神似翁同貅,篆刻堪比吳昌碩,長像又與自己有幾分酷似。于是愛才曲駕前往探訪,兩人握手相對大笑。在同游尚湖之后,他們留下了首詩篇:“尚父湖波蕩夕陽,征誅漁釣兩難忘”。
山水,因為有了文化而生動。在尚湖的山水園林中,這種生動處處可見。
那一場花事,讓春天妝容華麗
春天看牡丹,相約尚湖來。
直都只聽說過洛陽牡丹,沒想到在尚湖居然還有這么大一片牡丹園。
牡丹本來生在北方,為何地處江南的尚湖也有牡丹?這件事情還得從上世紀90年代說起。1990年,尚湖成功地引種了常熟楊園具有350多年歷史的姚姓家傳牡丹。從此,國色天香的牡丹花就在尚湖邊扎下了根。
經(jīng)過近二十年牡丹北花南移的栽培工作,今天的尚湖牡丹園占地約2萬平方米,有來自我國河南洛陽、山東荷澤、江蘇鹽城等地的牡丹品種200多種,種植牡丹近2萬株,被譽為“江南最大的牡丹園”。每年的三四月間,到尚湖赴牡丹花會已成為一大盛事。唐劉禹錫詩云“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蕪蓉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p>
今年的3月25日到4月25日,尚湖第18屆牡丹花會如期而至。屆時,一對對新人將在牡丹花會上舉行結(jié)婚慶典,讓像征富貴與美好的牡丹花,見證他們的幸??獭M瑫r,還會舉行魚鷹捕漁等民俗表演活動。
這個春天,讓我們共同赴一場華麗的花事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