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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16 01:57
廣州文藝 2009年4期
關鍵詞:小個子涼亭老頭

林 宕

林宕作家,現(xiàn)居上海青浦,供職于《青浦報》社。

巴士出租車在楊家橋那里停了。楊家橋這座建造于20世紀60年代的梁式石橋三天前突然坍塌了,現(xiàn)在用四根長方形的木板橫擱在了楊家河的兩岸。出租車不能開到河的對岸去,戴著一副白手套的女司機一臉的歉意,好像開不過去是她的錯,她隔著面前的擋風玻璃望望河對岸黛青色的佘山,轉臉對張然說:

“到山上去的路倒是不算長,可天怕要下雨呢!”

“下雨就找個地方先躲躲?!?/p>

說罷,張然手拎著皮包跨出了車門。天色真是暗多了,風也大了,吹起了路上的縷縷白塵,有些許塵土好像撲到了張然的臉上,張然瞇縫起眼睛,一步跨上了河面上的長方形木板。四塊木板間留了與木板同樣寬度的間隙,透過這間隙,張然看到腳下烏青的河水夾雜著荇草、藻絲等在由西向東緩緩流動,一樣看不真切是什么的黑乎乎的東西也在水面下移動,這東西移過老石橋殘留著的那個石墩時,翻了個身,張然這才看清這黑乎乎的東西原來是一條被人遺棄在河里的草席。一股帶著腐草味的水汽撲進了張然的鼻腔。

張然由木板上跳到岸上時,他腳下的木板竟跳動了一下。張然聽說,楊家橋坍塌后,公路管理部門本來就要組織人員來修筑的,但是,楊家橋目前連接的佘山已經被安康房地產公司征用,所以,楊家橋實際上已經主要在為安康房地產公司及其客戶服務,公路管理部門就向房地產公司提出,由房地產公司出錢,然后由公路管理部門組織人馬來修筑。但是房地產公司提出,楊家橋離佘山的那個房產項目還有近兩里的路程,況且修橋筑路本來就是公路管理部門的事,怎么能推卸責任呢?莫不是看到房地產公司賺錢,心里不平衡,想趁火打劫一下?修筑楊家橋的事就這樣一時擱下了。

通向佘山山腳下的是一條寬約數(shù)丈、兩旁栽滿香樟樹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兩旁的農田,已經被荒廢了許久,成為了布滿青荷水荇的沼地。沼地里時時發(fā)出噼啪噼啪的氣泡聲,一兩只田雞在荷梗旁發(fā)出冷寂的幾聲呱叫。天色是越來越暗了,香樟樹的枝葉在風中搖曳,在搖下零星樹葉的同時,也灑下了縷縷淡淡的香氣。張然帶緊了腳步,很快走到了佘山的山腳下。

從山腳通往半山腰上那家酒店的,是一條蜿蜒曲折,但坡度不算太大的山路。那家名為紫云閣的酒店也是由安康房地產公司投資興建的。興建后的兩年來一直是一家會員制的酒店,但隨著安康房地產公司在山頂上的那個別墅項目的即將完工,紫云閣酒店也開始對外營業(yè)了。安康房地產公司在山頂上也沒有建造多少別墅,大概也就十幾幢,但單價都很高,每幢的價格都在五百萬以上。今天,就是房地產公司企劃部的人邀請張然到紫云閣酒店來為那個即將竣工的別墅區(qū)題名的。電話聯(lián)系時,張然只要他們準備一只供寫字的條案即可,筆、墨、紙都由他自己帶來。用慣了自己的筆、墨和紙,用別人準備的,他總覺得寫起來滯澀。企劃部的人當然能答應張然的要求,甚至還答應了張然提出的不用車子去接他的要求。反正,企劃部的人只要張然寫出的字能署那個老頭子的名,其余不管張然提什么要求都能答應。甚至張然還沒有提出某個要求,企劃部的一位小伙子就主動提出,能不能在酒店客房里給他安排一個能說會道的女子,待他題詞完畢后,讓他們單獨在客房里談談?這一提議被張然否決了。

盤山而上的山路約有三米開闊,一級一級的,像在爬樓梯。只是與爬樓梯不同的是,這“樓梯”的兩旁綠陰蔽天,一棵棵樹木分立于山道的兩邊,有的樹木上爬滿蔦蘿,有的樹木上則寄生著茯苓等生物。在樹木略顯稀疏的地方,可以看到另一處山頭蔥綠的儀容和山頭上方紺紫色的天空。題詞后不署自己的名,而署那個老頭的名,這在張然已成習慣。怪就怪張然的字太像那老頭的字了,像到了已經亂真的程度。那老頭名叫潘真,近九十歲的本地書法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前幾年,求潘真字的人絡繹不絕,尤其是一些房地產商,紛紛備著重金去請潘真為自己開發(fā)的項目題詞。直到后來,有否潘真的題詞好像也已成為了衡量項目品質高低的標準之一,恰在此時,潘真卻突然向外界宣布封筆了,說是封筆,其實更大的可能是不愿多寫了。于是,許多企業(yè)備再多的潤筆,也遭到了老頭的謝絕。有人為身板骨還那么硬朗的老頭宣布封筆而惋惜,也有人指出,正因為老頭身板骨硬朗,他才為自己那位一直伴他左右的三十多歲的女弟子的死而傷心,從而宣布封筆的。張然在念師范的時候,也拜過那老頭為師。拜了一陣,老頭發(fā)覺張然的字越來越像自己的字,頗有心計的他有點后怕,婉言要求張然不必隨他了,憑張然的天賦,完全可以“師法自然”。恨恨的,張然離開了老頭,但最初,張然始終恪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線,不在市場上假冒老頭的墨跡,即使老頭的字在市場上越來越走俏,張然也不為所動,堅持拒絕不斷找上門來的畫廊主,不愿成為他們賺取昧心錢的道具。但自從老頭宣布封筆以后,張然看到老頭墨寶的市價一個勁地往上躥,他終于像一名眼望著不斷創(chuàng)新高的股價的散戶,再也禁不住身邊人的攛掇和引誘,放棄了最后的警惕和堅守。張然幾次作假后,也曾重新在寫好的條幅上簽上自己的名、撳上自己的印章,無奈,一簽上自己的名、撳上自己的印章,那書法條幅就立刻變得不名一文。

山道旁的一棵柘樹上有一只云雀嘰喳一聲驚起,柘樹上隨后飄落下幾枚卵狀樹葉。隨著這樹葉落下的,是豆大的雨點。而這時,天色也暗得像是在紙上洇開來的墨汁。當大雨傾盆而下時,張然閃進了山道右手向的一個紫藤廊棚。本想就躲在那紫藤廊棚下,但雨勢太猛,紫藤擋不住,廊棚里還是漏進了不少的雨水,張然就在廊棚里前進了幾步,竟意外地走進了廊棚盡頭的一個涼亭。因為四周太暗,張然剛才在廊棚里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廊棚盡頭的這個涼亭。他一步跨進涼亭時,有一個身影緊隨著他也跨進了涼亭。

發(fā)現(xiàn)這身影時,有一剎那,張然想到了聊齋故事,感受到了屬于聊齋故事的幾許驚恐和美麗。

“雨好大呀。”那身影向沉默著的張然開口。

涼亭不大,約有四五平方米的面積,有一圈雕花木欄板,木欄板內側,是連成三角形的座椅,涼亭的中間有一張石桌。張然把手中的包放在了石桌上,并在座椅上坐了,內心在奇怪自己怎么一路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同進亭內的女子。此時,那女子站在石桌的另一邊,她身上被雨水打濕了的粉底藍花短袖襯衣緊貼在上身,清晰地勾勒出了她胸前的兩只乳罩的形狀。風正好是從女子的那邊吹過來的,風一大,雨就打到了女子的身上,女子連忙繞過石桌,走到了張然這一邊。要吹不到雨,又能在座椅上坐下,只能挨在張然身邊了。

“對不起?!蹦桥釉趶埲簧磉呑潞螅珠_口。

天色還是暗得很,但由于女子離得比剛才更近了,張然就發(fā)覺那單眼皮、瓜子臉的女子有點眼熟,當他發(fā)覺那女子左臉頰下方有一粒淡痣時,他在心里幾乎就要認定她就是差不多一個月前他所遇到的那位女子了。他想問問那女子,但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句問話:

“我一路上怎么都沒有發(fā)覺你啊?”

“我一直走在你身邊的。你心思重,像在想什么,所以沒有發(fā)覺我。”

就是她了。張然側臉望著這位二十五歲上下的女子,對自己說。雨依舊很大,啪啪啪地打在涼亭頂上的瓦楞上,又順著瓦溝嘩嘩嘩地倒下來,在涼亭的三個角上形成了三個亮晶晶的大水柱。順著一股風勢,雨水幾乎打到了張然的臉上,張然連忙把石桌上已經淋上了雨水的皮包拿過來,放到身旁的座椅上。在他身旁的另一側,用雙臂環(huán)抱了胸部的女子好像冷得哆嗦了一下,又坐得離張然近了一些。

還會有人進這個亭子來躲雨嗎?張然想。一個月前的一天晚上,他卻不是單獨和這女子呆在一個地方的,還有他的幾個哥們兒,他們也和他一樣,各自叫了歌廳提供的陪唱女子,在一間包房里走調地唱歌,或摟抱著跳舞。那天,張然不怎么唱歌,也不怎么跳舞,陪他的女子也就不唱,不跳,只靜靜地依了他坐著,并握著張然的手,有時還把頭靠在了張然的肩頭,讓張然聞著一股濃濃的發(fā)香。有時,張然會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掙脫了,伸到她的背后,從她輕薄的襯衣里伸進去,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游走。那天深夜唱罷歌,哥們兒都準備帶著女伴外出吃夜宵,可張然在跨出歌廳大門的一剎卻接到了家人打來的電話,正要跟他出去宵夜的女子只好帶著一臉失望的神情往回走了。

現(xiàn)在,涼亭里差不多和那天的歌廳包房一樣昏暗。感覺到這一點,張然倒反而有點不自然,眼睛就朝涼亭外望去。山地的一道坡面上,眾多毛茛的莖葉被雨水拍打得緊貼在了地面上,一棵苦楝樹的枝條已經被風雨打折,但還沒有斷下,倒掛在了樹干上。雨還是這么大,還有人到這涼亭里來躲雨嗎?張然想。他有點奇怪自己為什么要這樣想。

女子打了一個噴嚏。穿著一件已經濕透了的襯衣,不著涼,才怪呢!張然剛剛在心里這么嘀咕了一句,自己身體的一側就感覺到了女子涼涼的身子。發(fā)覺張然沒有躲避,女子身體的更大面積貼上了張然。

這么大的雨,還下了這么久,肯定不會有人再到這亭子里來躲雨了,要躲雨,他們也該到別的什么山旮旯里了。張然想。這么想著,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盡可能地把更多的體溫傳導給女子。他上身也只穿一件短袖襯衣,他不能把自己的襯衣脫給女子穿,他只能像在那天的歌廳包房里一樣,把手伸到女子的背后,不過今天他沒有把手伸到女子的襯衣里,他把手探過了女子的整個背部,然后用手臂緊緊地環(huán)住了女子的腰。好在他們之間有過歌廳包房里的那一出,所以,張然在做這一動作時,感覺到了女子的柔順和迎合。

“還冷嗎?”張然的嘴巴湊近女子的耳朵,問。

“還好,不冷?!迸愚D過臉來,涼涼的嘴唇碰到了張然的嘴唇。

感覺著女子急促的呼吸,張然吮住了女子的嘴,同時,側轉過上身,用雙臂抱住了女子。女子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柔軟得像面條,也光滑得像面條,要從張然的手臂里往下面的座椅上掉。這時候,天上竟響起了一個驚雷。雨下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雷聲的,卻在此刻有了,看來有兩朵積雨云在天上看到了他們的親熱,也情不自禁地接觸起來。驚雷的聲音好像是要張然發(fā)起沖鋒的戰(zhàn)鼓,張然迅速地用左手把女子的腦袋在椅面上擺平,右手則探向女子的下身,撩起了女子的棉質短裙。女子抬了抬頭,用手指指放在自己腳跟的那只紅色坤包,張張嘴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什么,重新把頭放到了椅面上。

當張然從女子身上下來時,他竟在座椅下看到了一張顏色已經發(fā)黃的衛(wèi)生紙。怎么之前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這張紙呢?

女子再次依在張然身上時,張然發(fā)現(xiàn)她的短袖上衣已經干了。可她比先前依得更緊了,她還把腦袋輕輕擱在了張然的肩頭。兩人看著涼亭三角上仍然在掛向地面的那三個白亮的水柱,并傾聽著頭頂上雨水擊打瓦楞的聲音。

“你要到山上哪里去?”張然側臉問女子。

“紫云閣酒店?!迸哟?。

“我也去那里,待會兒一起走吧。”

張然舉起右手摸摸女子左臉頰下方的那顆淡痣,又說:

“那次真對不住你,本來是要請你宵夜的,誰知突然有事?!?/p>

女子先是沉吟不語,后則歪著腦袋,雙眼笑意盈盈地頗有意味地說:

“你不要認錯人哦。”

不知不覺地,外面的雨停了。橙色的陽光透過涼亭四周幾棵苦楝樹的枝葉,碎玻璃似的灑滿了一地。一個小土堆上,開滿了白色的薔薇花,幾只斑鳩在花叢中“嗡嗡”地鳴叫?!爸ā钡囊宦暎瑥埲豢吹揭恢换沂罂焖俚劂@進了不遠處的一處灌木叢里。

“我送你一樣東西吧?!睆埲徽f著就起身。

他打開了自己的皮包,拿出了一支狼毫筆、一瓶“曹素功”油煙墨汁。在把筆和墨汁放到面前的石凳上之前,他用包裹著那支狼毫筆的廢報紙擦了擦凳面,擦去了上面的水痕。當他在凳面上鋪展了一張宣紙后,他執(zhí)筆的右手卻停在了宣紙的上方,一時不能落下。他抬頭,看到苦楝樹的一根枝條上,有一只銅雀在跳躍,紫瑩瑩的羽毛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閃亮。跳躍一陣后,那銅雀發(fā)出一串婉轉的鳴叫,然后箭一般射向已變得澄凈高遠的天空。

張然的筆終于落在了宣紙上。狼毫筆頭的一番轉折頓挫,宣紙上就留下了墨汁淋漓的陶淵明的兩行詩句:寧固窮以濟意,不委屈而累己。

在詩句的左下方,他署下了自己名字的飄逸行體:張然。

“你竟是個書法家呢!”女子站立在一側,臉上竟露出一分崇敬的神色。

張然凝視著自己的名字,想起什么似的開始在皮包里摸索,他摸出了仿制的潘真印章。他把那仿制的印章放在石凳的一邊,繼續(xù)在包里摸索,終于摸出了另一枚小小的石章,張然的嘴巴里也吁出了一聲。

小小石章上刻著張然自己名字的陽文篆字。已經好長時間不用這石章了,這石章的石色也已經枯了。他揭開印泥盒的蓋子,讓自己名字的陽文篆字吻了久違的印泥,然后用力地向宣紙上蓋去。

張然沉吟片刻,又揮筆寫下一幅,是一個七字句:消魂一霎又天涯。

“兩幅作品上字句的意思都很好,字也寫得好?!迸诱f。

女子竟認識并理解這些字句,這讓張然高興,本來,他還想向她解釋一下的呢。張然把兩幅都折好了,一并交給女子。

“需要掛起的話,只好由你自己去裝裱了。”張然說。

“我就藏著,回老家后再裝裱。”女子說著,把那折疊得方方正正的兩張宣紙塞進了包里。

兩人離開涼亭時,張然低頭一看,那座椅底下顏色已經發(fā)黃的衛(wèi)生紙旁,又多了兩張白色縐紙,那是女子不一會兒前丟下的。張然心里突然有了一股想把那些紙撿起的沖動,但很快又把那沖動壓下去了。兩人離開了涼亭。

到紫云閣酒店前的場地上后,張然捏了捏女子的手,腦子里再次想起“消魂一霎又天涯”的話,然后一轉身,朝酒店西側的一排裙房走去,房地產公司企劃部的人在那里等他。對著張然的背影望了片刻,女子也轉身朝酒店的大堂走去。

女子因為一直低著頭走路,所以直到她走上樓梯時,她才在轉臉間看到了酒店大堂西側的沙發(fā)上坐著兩名警察。她心頭立刻涌上了一道不祥的陰影。在二樓樓梯口,她又遇到了兩名從三樓走下來的警察,她的腦袋“嗡”地脹大了??吹剿?,一名警察站住了腳步,滿眼狐疑地望著她。她別過臉,不停步,匆匆地從警察身邊走過。到了三樓樓面上,她調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今天是斷斷不能走進位于三樓的那個房間了。她繼而又心生怨恨:肯定比她先發(fā)現(xiàn)警察來酒店搞突擊檢查,為什么不給正在路上趕來的她打個電話?她低頭從包里掏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了上面有三個未接電話,心里頓時暗暗叫苦。

現(xiàn)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盡快離開這酒店。她靜靜地立在三樓樓面上,一排排客房的房門緊閉著,有一些電視機里的歌唱聲和播音員抑揚頓挫的誦讀聲從緊閉的房門里傳出。

在往樓下走時,她在心里祈禱著大堂沙發(fā)上的那兩名警察正在打瞌睡。很遺憾,那兩名警察沒有打瞌睡。一個眼睛溜圓的小個子警察叫住了正匆忙往外趕的女子。

“對不起。”小個子走到女子身邊,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女子,讓她看。

“我們是在執(zhí)行公務,打擾你一下。請問你是來會客的還是來住宿的?”小個子警察又說。這時另一名高個子警察也走了上來。

女子的腦子嗡嗡叫著,但她還是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能說是來住宿的,否則為什么一進來就往樓上走,而不到樓下的登記處去登記呢?

“來,來會客的?!迸诱f。

“那怎么又這么快走了呢?”小個子警察說。

“客人不,不在了?!?/p>

“客人住在這里的哪個房間?”

心一橫,女子胡亂說了一個房號:

“308號?!?/p>

小個子警察聽后竟一時沒有說話,女子以為警察已經初步信任她了,遲疑片刻,她覺得應該鞏固這一信任,就又說:

“我是來給客人送一幅書法作品的,哪知道客人已經不在那里了。”

“308號里面不是還有一對老年夫婦在嗎?你沒看到?”小個子警察冷靜地開口。

女子愣住了,但一瞬后,她還是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打開了自己背著的包,并從包里取出了兩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宣紙。她邊把面上的一張展開,邊說:

“要不,我剛才敲錯了,敲了307的門?”

高個子警察站前了一步,瞇了眼看宣紙上的字。見高個子警察在仔細看字,小個子警察一時也就不吱聲了。

“我是來送書法作品的嘛?!迸佑粥絿佉宦暋?/p>

“你讀讀看,我是指上面的字?!备邆€子警察說。

女子就讀了:“寧固窮以濟意,不委屈而累己?!?/p>

高個子警察凝視女子一陣,說:

“你走吧?!?/p>

小個子警察滿眼狐疑地望著高個子警察,說道:

“老大,她是干什么的,不是很明顯了嗎?除了宣紙,你不想看看她包里德國進口的安全套包裝盒?”

小個子警察還想說什么,高個子警察揮揮手:

“讓她走吧。”

女子一步跨出了酒店大堂的門檻,走在門外一排樸樹布下的陰影里,女子看到碧色的天空里隱現(xiàn)著一只云雀,她覺得那云雀就是她的被縛住了很久的一顆心,此刻卻在空中自在地飛翔。

責任編輯潘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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