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建寧
英國浪漫主義詩人華茲華斯在《彩虹》詩中寫道:“兒童是成人的父親?!眱和劾锏氖澜绮攀亲钭罴冋娴氖澜纾麄儧]有受到半點玷污,他們是我們的父親。
有這樣一個故事,它可以作為兒童是成人的父親的佐證。
一只老鷹從峰頂沖下來,抓起了一只小山羊。一只烏鴉看到了非常羨慕。心想:要是我也有這么大的本領該多好啊!于是烏鴉模仿老鷹,拼命練習。一天,烏鴉覺得自己練得很棒了,便哇哇地從樹上沖下來,撲到一只山羊的背上,想抓起山羊往上飛??墒撬纳碜犹p,爪子又被羊毛纏住,無論怎樣拍打翅膀也飛不起來,結果被牧羊人抓住了。
牧羊人的孩子看到了,就對牧羊人說,這是一只什么鳥?牧羊人說,這是一只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的鳥。兒子摸著烏鴉的羽毛說,這只鳥真可愛!
在我們大人看來,牧羊人的說法多么準確客觀。這的確是一只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的鳥。這只鳥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它忘記它只能抓只螞蚱什么的,可它卻自不量力地撲向了比它大不知幾百倍的山羊。俗話說,人貴有自知之明,在這一點上鳥和人是一樣的。鴻鵠志在千里,因為它有強有力的翅膀。燕雀安身于草叢,能夠“繞樹三匝”,也不枉做鳥類?!把嗳赴仓欩]之志”,這并非諷刺燕雀,實在是燕雀很有自知之明。只有這只名叫“烏鴉”的小鳥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天高地厚,被人抓住,留下笑柄。烏鴉然,人亦然,牧羊人說得很對。
可牧羊人的孩子卻說,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烏鴉居然很可愛!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只愚蠢的烏鴉有什么可愛的?我們成人實在難于理解。
薩特說,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孩子自有孩子的道理。
牧羊人的孩子也許想到,這只烏鴉看到他成天跟山羊打交道,太單調了。于是飛下樹來和他玩!因此他說這只鳥多么的可愛。孩子哪里想到,這只鳥是來抓他的山羊的!
大人眼里那只烏鴉缺乏週陸,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孩子眼里的這只鳥卻是那樣的天真可愛。兩個不同的世界,兩雙不同的眼睛。一雙眼睛只看到了是非功利,一雙眼睛里充滿了對生活的暢想。
孰對孰錯?不得而知。我只聽華茲華斯說過,“兒童是成人的父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