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燕

【摘要】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從1933年10月到1934年10月,長達一年之久,沒能打破敵人的封鎖,被迫長征。本文從中央蘇區(qū)在經歷四次的反“圍剿”之后的現狀出發(fā),著重探討分析了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冒險主義。在第五次反“圍剿”時期政治路線、軍事路線上的錯誤以及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的錯誤指導,是導致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根本原因。

【關鍵詞】第五次反“圍剿” 失敗原因探析

從1933年10月起,蔣介石出動了一百萬軍隊和兩百架飛機對蘇區(qū)采取規(guī)模空前的“圍剿”。為準備這次“圍剿”,蔣介石在全國大量發(fā)行公債,籌集戰(zhàn)爭經費;在廬山舉辦三期“軍官訓練團”,培養(yǎng)軍事骨干;在戰(zhàn)術上,將“長驅直入、分進合擊”戰(zhàn)略戰(zhàn)術改為“碉堡推進、步步為營”,在中央根據地周圍,修筑近三千個碉堡,緊縮根據地;大力推行“保甲制度、地方武裝制度”,這些是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重要因素。但是,認真探討第五次反“圍剿”的情況和總結前四次反“圍剿”的勝利經驗,不難看出,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領導和共產國際的錯誤指導才是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最主要原因。

一、“左”傾是反“圍剿”失敗的最主要原因

1930年冬,王明等人打著“反對立三路線”、“反對調和主義”的旗號,反對黨的六屆三中全會及其以后的中央,1931年1月,他們借助共產國際的力量,在米夫(共產國際東方部負責人,任共產國際駐中國的代表)的主持下,迫使黨中央在上海召開六屆四中全會,當時名義上總書記還是向忠發(fā),但黨中央的領導實權掌握在王明等人手里,這次六屆四中全會的結果是王明的“左”傾冒險主義統(tǒng)治了黨中央的領導機關。于是,王明打著共產國際的旗號統(tǒng)治全黨四年之久,他所犯的錯誤使紅軍和全黨蒙受巨大的損失,下面就從王明“左”傾的特點分析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原因。

第一,在中國社會性質、階級關系問題上,王明等人夸大資本主義在中國經濟中的比重,他們說什么:“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已經帶著激劇的勢力和畸形的方式侵入經濟生活”,因此,“現階段的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只有在堅決進行反對資產階級的斗爭中才能得到徹底勝利”。把反對資產階級和反帝反封建并列起來,混淆民主革命與社會主義革命的界限,在民主革命階段就急于消滅資本主義,消滅民族資產階級。他們還否認有政治上的中間營壘和第三派的存在。主張“一切斗爭,否認聯(lián)合”。在這種錯誤理論的指導下,他們實行了一系列過左的政策。反映左傾中央過左政策的突出例子是查田運動。“左”傾中央缺乏對蘇區(qū)乃至整個中國社會的客觀了解,主觀認定中央蘇區(qū)原來開展的土地革命犯有富農路線錯誤,判斷中央蘇區(qū)還存在大量隱藏的地主、富農分子,要求廣泛開展查田運動,嚴厲清查“那些冒稱中農貧農分得土地的富農分子”。根據這一判斷,查田運動廣泛開展后,立即出現侵害中農乃至貧農的利益,擴大打擊面的嚴重偏向?！耙蝗嗽诟锩叭舾赡晟踔潦畮啄暾堖^長工的,也把他當作富農”。查田運動左的錯誤造成了很大的惡果,直接導致蘇區(qū)尤其是一些邊區(qū)群眾大批出走。在城鎮(zhèn)實行過左的勞動政策,打擊私營工商業(yè),把民族資產階級和上層小資產階級統(tǒng)統(tǒng)趕到敵人那一邊去。

第二,在革命形勢和黨的任務問題上,他們在全國革命形勢有了一定的恢復和發(fā)展的時候,卻過分強調全國性的“革命高潮”。說現在已是“直接革命形勢”,“在那些首先成熟了革命形勢的地域,我們必須奪取政權”,“以便真正實現一省或幾省的首先勝利”。就在王明上臺后不久,日本帝國主義發(fā)動了九一八事變,全國掀起了抗日救亡運動的高潮,蔣介石依然抓住“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不放,對紅軍進行了四次“圍剿”行動,在全國人民反對下,在國民黨內部反蔣勢力的壓迫下,蔣介石的統(tǒng)治岌岌可危,黨中央應抓住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這面旗幟,聯(lián)合一切抗日的黨派、軍隊和團體,利用國民黨的內部矛盾,組成抗日反蔣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發(fā)展革命勢力,把革命推向前進。而王明卻錯誤地估計為九一八事變是日本帝國主義“進攻蘇聯(lián)的危險步驟”,因此提出“武裝保衛(wèi)蘇聯(lián)”、“武裝擁護蘇聯(lián)”等完全脫離全國人民抗日要求的口號,導致了全國抗日群眾高漲的形勢喪失了。

第三,在革命發(fā)展道路問題上,他們輕視農村革命根據地和紅軍,把紅軍說成是“農民出身的泥腿子”,說:“南方九省的蘇維埃政權已經蔓延了一年多,但始終未能建立起真正工農民主專政的蘇維埃政府”和“真正的”紅軍。王明等人頑固地堅持“城市中心論”,反對在農村開展游擊戰(zhàn)爭,反對毛澤東“以農村包圍城市而取得全國革命的勝利”的觀點。王明最熱衷于在城市搞暴動、城市罷工。他們認為“罷工依然是革命的階級斗爭的主要武器,罷工斗爭在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有更大的意義”。他們熱衷于在城市搞游行示威、撒傳單、貼標語、搶占會場等“左”傾冒險行動,并強令上海、南京、北平、天津等地黨組織舉行“飛行集會”,發(fā)動罷工、罷市,結果使許多組織遭到嚴重的破壞,以致連“左”傾分子統(tǒng)治下的臨時中央,也無法在白區(qū)立足,不得不于1933年1月,由上海遷入江西瑞金。

第四,在組織上,王明等實行宗派主義、懲辦主義和黨內斗爭中的過火政策。王明是以反右傾的急先鋒竊取黨內的領導權。為了推行他甚至的左傾路線,肅清李立三的所謂“右”傾影響。他派出若干中央代表或中央代表團到各革命根據地區(qū)“改造各級領導機關”,這些人到達根據地后,全盤否定根據地軍民用鮮血換來的重大成績,無中生有懷疑各根據地的的領導機關充實了地主、富農、“AB團”、“改組派”、“社會民主黨”和“第三黨”,必須要用“殘酷斗爭”、“無情打擊”來反“右”傾和改造各級領導機關,直至黨的基層組織也屬于嚴重打擊的范圍。從1931年1月到1934年7月共進行四次大規(guī)模肅反,錯整和枉殺了大批的優(yōu)秀的軍政干部,在鄂豫皖地區(qū),張國濤“開帽子工廠改組派”,“第三黨”的帽子隨意戴在他人的頭上,特別是戴在黃埔軍校出身的富有戰(zhàn)斗經驗的指揮員頭上,致使紅四軍中含冤犧牲不下數千人,其中包括戰(zhàn)功赫赫的許繼慎等高級領導人,在中央蘇區(qū),王明左傾路線執(zhí)行者提出要以“布爾什維克的鐵拳頭”來粉碎所謂的“羅明路線”。毛澤東、鄧小平等受到排擠和打擊,中央蘇區(qū)各級領導者大都被撤換,有的甚至被迫害致死,據不完全統(tǒng)計,當時被撤換職務或被處分、點名批判的中央各級干部,省蘇維埃和省軍區(qū)的干部有187人。

第五,在軍事上,王明“左”傾教條主義者,在第五次反“圍剿”戰(zhàn)爭中,開始實行進攻中的冒險主義,主動進攻敵人的鞏固陣地,結果吃了敗仗。

二、軍事路線的錯誤

1933年李德通過王明請求和共產國際的批準,李德成為共產國際駐中國共產黨的軍事顧問。這是王明奪權的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借助李德來奪取中共軍事指揮大權,時任共產黨總書記的博古,在軍事上完全依靠李德。他們當時的錯誤有以下幾點。

第一,由于他們對形勢錯誤估計,導致反“圍剿”戰(zhàn)爭的錯誤指導思想。盲目判斷中國形勢正處于“革命高潮”,錯誤制定了在全國范圍內的“進攻路線”。

第二,由于他們不能正確對待中間勢力,以至于不能利用客觀有利條件,無視當時民族矛盾上升和國內階級關系發(fā)生重大變化的事實,不能正確處理“福建事變”的問題。

第三,由于他們搞軍事教條主義,在戰(zhàn)術上,戰(zhàn)術不靈活,不集中兵力,經常分散兵力。導致一系列的錯誤。李德他缺乏起碼的實戰(zhàn)經驗,缺乏對中國國情的了解和分析,只是把軍事學院課堂上學到的軍事理論照搬照抄,只是簡單模仿蘇聯(lián)的戰(zhàn)例,反對毛澤東總結的一整套人民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把紅軍的的三項任務縮小成為單純打仗一項,忽視正確的軍民、軍政、官兵關系的教育,在對敵作戰(zhàn)上反對戰(zhàn)略持久、戰(zhàn)役速決,反對誘敵深入,主張“御敵于國門之外”反對集中優(yōu)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主張分兵把口,全線出擊,用“兩個拳頭打敵人”;反對游擊戰(zhàn)和帶游擊性的運動戰(zhàn),主張陣地戰(zhàn)和正規(guī)戰(zhàn),否定地方武裝和群眾武裝,沒有靈活機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和前四次反“圍剿”戰(zhàn)爭中的作戰(zhàn)原則完全相反?！懊珴蓶|曾說過:‘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這就是今天我們的運動戰(zhàn)的通俗的解釋。天下也沒有只承認打不承認走的軍事家,不過不如我們走得這樣厲害罷了”。

本來紅軍在先機失利的情況下,也有機會翻盤,但李德、博古等軍事指揮者專橫獨斷,不聽取正確的意見。毛澤東曾建議突破敵人的堡壘封鎖線,挺進到以浙江為中心的蘇浙皖贛地區(qū)取威脅敵人的后方重地,將防御轉為進攻,既可趁機粉碎“圍剿”,也可支援福建人民政府,但這樣的好建議卻不被“左”傾領導者采用;戰(zhàn)爭進行了一年,紅軍已不利于出擊江浙,毛澤東再次建議調紅軍主力向湖南中部挺進,以調動江西敵人到湖南消滅之,但這樣的主張又被否決,于是,打破國民黨“圍剿”的希望已斷,紅軍的命運就剩下了突破走長征路。別無選擇。由于王明“左”傾教條主義在根據地內的推行,全國革命根據地的紅軍,在進行反“圍剿”戰(zhàn)爭中均先后失利,相繼被迫進行戰(zhàn)略大轉移,開始了長征。

三、共產國際對中共的錯誤指示

共產國際在中國共產黨的影響也是非常重大的,因為中國共產黨是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建立起來的,而且中國共產黨是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在很多問題上中國共產黨都要聽共產國際的安排。所以說這就給中國共產黨的工作帶來了很多麻煩。特別是在第五次反“圍剿”當中,這樣的危害甚至是致命的。周啟先著重分析了共產國際的政治路線方面錯誤的危害。他認為:

第一,在對世界形勢和中國革命形勢的估計上,共產國際有嚴重的失誤。這種失誤對于中共中央制定錯誤的第五次反“圍剿”的方針策略有重大影響。

第二,在階級關系和革命任務問題上,共產國際也有嚴重失誤,這種失誤與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也是有直接關系”。楊奎松也認為:“其實,急于立即建立全國性的蘇維埃政權,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出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形勢的樂觀估計”。自從共產國際三番五次地把建立全國性的蘇維埃政權的問題付諸實際后,繼續(xù)著重從軍事角度考慮問題,很快就變得不那么現實了”。

綜上所述,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給中國革命造成了極為嚴重的損失。黨的白區(qū)工作幾乎損失了百分之百,白區(qū)黨的組織,遭受嚴重的破壞,大批干部慘遭殺害或被捕,剩下的黨員和黨的組織以及上級機關失去了聯(lián)系,也不能進行有效的斗爭。而紅區(qū)除陜北等幾塊小根據地保存下來之外,其余的都喪失殆盡。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不僅給紅軍造成了大的影響,還給正在發(fā)展中的中國共產黨產生了重大影響。在軍隊上,從第五次反“圍剿”前的三十多萬大軍縮減到不足八萬人,而且還給蘇區(qū)的地方武裝和游擊隊帶來致命的摧殘,土豪劣紳趁機在革命蘇區(qū)反攻,在政治上、剛建立好的革命根據地遭到血腥洗劫,中國工農紅軍生命垂危,在黨內部還存在分離逃跑主義,內部不團結。因此,總結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經原因,可以從幾個方面吸取教訓。

第一,力爭黨內生活民主化。

第二,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的政黨——中國共產黨應根據本國的實際情況,獨立自主的解決在革命和建設道路上出現的眾多問題,不應該照搬外國的模式,不應該把中國的革命事業(yè)寄托在外國人的身上。

第三,要堅持正確的黨內斗爭。失敗是成功之母,正是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才使我黨在遵義會議后結束了王明“左”傾錯誤的領導,才使我黨能正確對待共產國際的指示,才能獨立自主地領導中國革命,使中國共產黨由幼稚走向成熟。

參考文獻:

[1]彭承福.中國革命史教程.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86.

[2]劉紅.蔣介石大傳.北京:團結出版社,2001.

[3]王多華.反共戡亂.西安:陜西出版社,1994.

[4]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政治部宣傳部.中國現代史常識.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82.

[5]徐厚德.中國革命史常識.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4.

[6]宋維.中央蘇區(qū)第五次反圍剿的財政供給.黨史研究資料,1988.

[7]周寧.第五次反圍剿時期國民黨的新戰(zhàn)略及其功效.黨史研究資料,1988,(6):2-15.

[8]中央政府通告召集八縣區(qū)以上蘇維埃負責人會議及八縣貧農團代表大會.紅色中華,1933,(85).

[9]毛澤東.查田運動的初步總結(蘇區(qū)中央局).斗爭,1933,(24).

[10]楊愛珍.“左”的路線是導致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主要因素.福建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0.47.

[11]周啟龍.共產國際和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武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86,(6):81-82.

[12]楊奎松.中間地帶的革命——中國革命的策略在國際背景下的演變.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2.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