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林

陳昌浩，湖北武漢人，1930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他在紅軍時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鄂豫皖蘇區(qū)和川陜蘇區(qū)“三駕馬車”（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之一，作為紅四方面軍的總政委、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主席，是長征時期最大一支紅軍主力部隊的主要領(lǐng)導(dǎo)人，與徐向前聯(lián)轡征戰(zhàn)6年。西路軍失敗后，他死里逃生回到延安。1939年，黨中央安排他到蘇聯(lián)治胃病。其間，他當過采石工、消防隊員；參加過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獲“衛(wèi)國戰(zhàn)爭獎?wù)隆薄?952年回國，擔任馬列學院副教育長、中央編譯局副局長?！拔母铩北l(fā)后，他在劫難逃，于1967年7月30日吞服大量安眠藥離開人世。

陳昌浩一生中，與毛澤東有過多次相會，但每次相會的背景和情況卻各不相同。

第一次會面：毛澤東對陳昌浩負責的政治工作非常滿意

土地革命戰(zhàn)爭前期，毛澤東在江西中央蘇區(qū)，陳昌浩在鄂豫皖根據(jù)地，兩人電報往來頻繁，但不曾謀面。

陳昌浩非常欽佩毛澤東的政治軍事才能，很想見到他。

1935年6月25日，紅一、四方面軍在四川的懋功會師，他們見面的機會到了。但張國燾令陳昌浩留守茂縣紅四方面軍軍部，自己只帶了秘書黃超和十幾個衛(wèi)兵去黨中央，陳昌浩與毛澤東見面失之交臂。會師后，張國燾回到茂縣紅四方面軍軍部，陳昌浩特別向他問到毛澤東的一些情況，但張國燾語焉不詳。6月29日，中央在兩河口召開政治局常委會議，確定紅軍北上的總方針，增選陳昌浩為中革軍委委員，后又任常委。但陳昌浩仍在紅四方面軍率部征戰(zhàn)，并未到中央軍委辦公，所以仍未與毛澤東謀面。

直至7月21日，陳昌浩出席中央在四川西北部蘆花（今黑水城）召開的政治局擴大會議時，才與毛澤東首次見面。他們緊緊握手，互致問候。因為是初次見面，兩人相互審視著對方，好長時間才松開手。毛澤東明顯感到，陳昌浩是個閱歷豐富而又態(tài)度謙和的領(lǐng)導(dǎo)干部。

這次會議，主要是聽取和討論紅四方面軍的工作，對紅四方面軍前一階段的斗爭作出評估。會議由張聞天主持，毛澤東等8位政治局委員出席，陳昌浩等4人列席會議。首先由張國燾向會議報告紅四方面軍的征戰(zhàn)史，接著由紅四方面軍政委陳昌浩匯報他主抓的政治工作情況。

毛澤東一向重視紅軍的政治工作，所以他對陳昌浩的匯報格外注意聽，不時記下匯報中一些要點。聽到滿意處，他還向陳昌浩點頭微笑，表示贊許。

陳昌浩本想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就部隊的政治工作向毛澤東請教。但是匯報后，未等會議結(jié)束，他就與徐向前急返前線指揮作戰(zhàn)，沒有時間與毛澤東作更多交流，他感到很遺憾。毛澤東親送陳昌浩上馬，互祝珍重，揮手而別。

第二次會面：毛澤東對陳昌浩的轉(zhuǎn)向提出了嚴厲批評

1935年8月4日至6日，中央政治局在川西北沙窩召開會議，史稱沙窩會議。張聞天、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張國燾等出席，陳昌浩等列席，共11人。在這里，毛澤東與陳昌浩第二次見面。

這次會議，主要是討論紅一、四方面軍會師后的政治形勢與任務(wù)，并作出相應(yīng)的決議。會前，陳昌浩找毛澤東談話，直率地講了自己對一些問題的看法。他認為：遵義會議前紅軍是單純的防御，遵義會議后紅軍只是決戰(zhàn)防御，應(yīng)該主動進攻才是正確的。毛澤東坦誠講了自己的觀點，以事實為據(jù)，說明遵義會議后的政治路線和軍事路線是完全正確的，同時，明確指出陳昌浩的看法是錯誤的。陳昌浩聽了心悅誠服，在會上說：經(jīng)過與同志們的談話，我現(xiàn)在對中央的路線沒有懷疑了。

實際上，陳昌浩當時還有許多模糊認識，比如袒護紅四方面軍缺點，苛責紅一方面軍的領(lǐng)導(dǎo)。但毛澤東沒有計較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防止張國燾爭權(quán)鬧分裂上。他相信，陳昌浩在了解事實真相后，是會轉(zhuǎn)變認識，擁護中央路線的。

沙窩會議最后討論組織問題，由政治局提議補選陳昌浩為中央委員、政治局委員。這當然也是毛澤東的意見，體現(xiàn)了他團結(jié)紅四方面軍的誠意和對陳昌浩寄以很大的希望。會后，中國工農(nóng)紅軍總司令部和紅軍前敵總指揮部進行了重組，陳昌浩任中國工農(nóng)紅軍總司令部政治部主任、紅軍前敵總指揮部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同時，他仍是紅四方面軍的政委。

這次會議還決定：紅一、四方面軍混合編為左路軍和右路軍，北上過草地。右路軍以紅一方面軍為主，徐向前任總指揮，陳昌浩任政委，帶領(lǐng)部隊與黨中央、毛澤東一起征戰(zhàn)前進。此后一段時間，毛澤東、陳昌浩常在一起開會，或用電訊聯(lián)絡(luò)，相互交談的機會就多起來。

特別是在8月2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的毛爾蓋會議上，陳昌浩明確表示，完全支持毛澤東關(guān)于夏洮戰(zhàn)役計劃的報告，毛澤東感到非常高興。同時，陳昌浩又補充了三點意見：一是要創(chuàng)造后方根據(jù)地，不能到處亂走；二是應(yīng)去占領(lǐng)岷州一帶；三是與左路軍的配合問題，認為張國燾率領(lǐng)的左路軍應(yīng)向右路軍靠攏。這種周密思考和善于分析的能力，給與會者留下了深刻印象。毛澤東最后作結(jié)論時，吸收了陳昌浩的意見，并特地表揚了他的發(fā)言。會議在通過了毛澤東起草的《中央政治局關(guān)于目前戰(zhàn)略方針之補充決定》后，圓滿結(jié)束。

黨中央和右路軍過草地后，在陳昌浩、徐向前的具體部署下，取得了包座戰(zhàn)役的勝利，殲敵5000余人，打通了紅軍北上的通道。中央急盼左路軍早日前來會合，共同北上。而張國燾卻主張南下，與中央的方針相悖。那些天，毛澤東幾乎每天都通知陳昌浩來中央駐地，商討左路軍的問題。8月底9月初，陳昌浩或單獨，或與徐向前一起，或毛澤東與陳昌浩、徐向前聯(lián)署，多次致電張國燾，要他帶領(lǐng)左路軍執(zhí)行中央的北上決定。但張國燾卻以“水大受阻”、“缺糧斷炊”為借口，按兵不動。同時，暗中布置南下計劃，打算和中央鬧分裂。此間，陳昌浩常去毛澤東處，共商解決辦法。

陳昌浩本來同意北上方針，毛澤東也想拉住他，以穩(wěn)定右路軍中原紅四方面軍的官兵，再說服張國燾北上，因為陳昌浩畢竟是紅四方面軍的領(lǐng)導(dǎo)人。但在張國燾幾次電令他帶兵南下后，他最終轉(zhuǎn)向了張國燾一邊。9月9日，陳昌浩向毛澤東和中央報告，準備執(zhí)行“張總政委”南下的命令。毛澤東對陳昌浩進行了嚴厲批評，但并未改變他的轉(zhuǎn)向。由于出現(xiàn)異常險情，為安全起見，當晚毛澤東和中央負責同志果斷決定，帶領(lǐng)紅一方面軍官兵，在夜色中秘密“緊急轉(zhuǎn)移”，單獨北上。隨后，陳昌浩率部再過草地，投奔張國燾去了。

第三次會面：毛澤東聽取陳昌浩匯報西路軍失敗經(jīng)過

陳昌浩率領(lǐng)的西路軍兵敗祁連山后，歷經(jīng)磨難，于1937年8月下旬只身回到延安。

當時，正值洛川會議閉幕不久，毛澤東等一時抽不出時間接見他，他只好暫時住下來。他是中央政治局委員、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主席，本應(yīng)參加黨中央在洛川召開的政治局擴大會議。而此時，他卻成了敗軍之將，“愧對江東父老”，心中萬分愧疚。

9月初，毛澤東在鳳凰山麓的窯洞里接見了陳昌浩，參加接見的還有張聞天。陳昌浩匯報了帶領(lǐng)兩萬余人渡過黃河執(zhí)行中央的寧夏戰(zhàn)役計劃，以及奉命西征和西路軍失敗的概況。當談到高臺失陷，董振堂部3000余人壯烈犧牲；倪家營子20多天血戰(zhàn)；西路軍最后血戰(zhàn)9晝夜，終因彈盡糧絕而失敗……陳昌浩幾次泣不成聲，淚水滾落，多次表示對西路軍的失敗承擔責任。

之后，毛澤東又詢問了陳昌浩歸途的情況和身體狀況，要他注意身體調(diào)養(yǎng)，把西路軍失敗的情況寫出來，總結(jié)教訓(xùn)。

陳昌浩住進了楊家?guī)X的一孔窯洞里，開始日夜撰寫西路軍失敗的報告。他了解了延安正在開展的批判張國燾的情況，重新閱讀了中央與西路軍之間往來的幾十封電報，回憶了西路軍一次次壯烈的戰(zhàn)斗。9月30日，他寫出了《關(guān)于西路軍失敗的報告》，約六七萬字。這份材料叫作“報告”，而不叫“檢討”、“檢查”，可見，當初對于西路軍的失敗，是著眼于經(jīng)驗的總結(jié)，而非個人責任的追究。盡管如此，陳昌浩還是在報告中誠懇作了檢討，實事求是地列出自己應(yīng)承擔的責任和錯誤。

10月5日，中共中央秘書處將陳昌浩“報告”中的部分內(nèi)容，加上按語，以《陳昌浩同志關(guān)于西路軍失敗的報告》為題，在內(nèi)部公布。按語說：昌浩同志的長篇報告共9章，約有六七萬字，因太長，現(xiàn)先將重要的第一章大部分及第九章全部抄出，供大家研究。這里稱陳為“昌浩同志”，公布材料是“供大家研究”，都是“同志式”的。這份材料，只發(fā)給了中央有關(guān)負責同志。

陳昌浩在“報告”中說：“雖然西路軍對中央軍委指示執(zhí)行的不充分，但西路軍自成立之日起，是站在黨中央正確路線之上來努力的。我以為西路軍雖然根本失敗，我個人雖犯了很大錯誤，特別是不能克服國燾路線的錯誤，但我還是堅信西路軍一般政治路線是執(zhí)行中央的正確路線，決不是繼續(xù)與執(zhí)行反中央的國燾路線的?！?/p>

對此，中央不予接受。因為它與1936年12月毛澤東發(fā)表的《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問題》中的觀點相矛盾。毛澤東在該文中指出：“被敵人嚇倒的極端例子，是退卻主義的‘張國燾路線。紅軍第四方面軍的西路軍在黃河以西的失敗，是這個路線的最后的破產(chǎn)?！蓖瑫r，陳昌浩的觀點，也與同年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的《關(guān)于張國燾同志錯誤的決定》不協(xié)調(diào)。因此，中央要他重新認識錯誤的性質(zhì)和嚴重性，寫出深刻檢查。

第四次會面：毛澤東明批張國燾，暗責陳昌浩

陳昌浩與毛澤東的第四次相見，是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

1937年9月30日，中央召開政治局會議。出席會議的有毛澤東、張聞天、秦邦憲及朱德、凱豐、林伯渠等10人，張聞天主持會議。這是陳昌浩回到延安后，第一次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他是1935年8月，中央政治局召開的沙窩擴大會議上增補的政治局委員，此時并未免職。但他出席這次會議，并不是以政治局委員的身份，而是作為西路軍失敗的第一責任人來作檢查，匯報西路軍失敗的經(jīng)過，檢查自己的錯誤。另一個當事人、西路軍總指揮徐向前正在前線，沒有參加這次會議。

西路軍的失敗，是長征中湘江戰(zhàn)役以來最大的一次損失。西路軍經(jīng)過4個月的征戰(zhàn)，犧牲、被俘兩萬余人，最后只剩下不足2000人，大多為傷病人員，全黨上下無不悲痛。所以，這次會議的氣氛很嚴肅、很凝重。

毛澤東進來時，大家都起立致意。陳昌浩特意向毛澤東問好，毛澤東點頭回禮，然后對張聞天說：“開始吧！”除此之外，毛澤東沒有說別的話。張聞天說：這次會議主要是總結(jié)西路軍失敗的教訓(xùn)，先由昌浩同志作匯報，然后大家討論。

陳昌浩開始作檢討報告。他心情沉重，深感負罪，幾次話不能繼。在匯報中，他談了征戰(zhàn)過程，失敗的主客觀原因及指戰(zhàn)員的英勇壯烈，表示承擔失敗責任。這時，陳昌浩在上次檢查報告中所堅持的“西路軍是在黨中央領(lǐng)導(dǎo)之下的”和“西路軍是為黨的任務(wù)而斗爭的”兩個基本點就不得不放棄了。

陳昌浩講完后，開始討論。毛澤東首先發(fā)言。他沒有直評陳的檢討，而是批判張國燾路線，說張國燾路線的實質(zhì)是逃跑主義、軍閥主義與反中央的路線。毛澤東發(fā)言的“潛臺詞”，與會者自然明白。

很顯然，陳昌浩的檢查仍然有不少言不由衷的內(nèi)容。他本想得到中央的認可過關(guān)，但事與愿違，反倒引起兩方面的不滿。一方面是西路軍健在指戰(zhàn)員（如徐向前、洪學智、許世友等），覺得陳沒有堅持原則，把他們推向張國燾路線，受到了極大傷害；另一方面是中央認為他心口不一，態(tài)度不端正，需要繼續(xù)檢查。

中央對陳昌浩的不滿，集中在4個問題上：一是西路軍失敗，損失重大，他作為一把手應(yīng)負主責。二是在生死關(guān)頭，他提議并決定與徐向前一起離開部隊，回陜北向中央報告。兩人中途分手，徐向前5月初回到陜北，受到熱情歡迎和慰問。三是歸途中他已到了西安，卻私自回武漢探家。而毛澤東此時正焦急地發(fā)電尋找他的下落，惦念他的安危，中央對他既不滿又產(chǎn)生許多疑問。四是他曾跟隨張國燾，執(zhí)行過錯誤路線。

同年11月18日至24日，中央召開延安黨的活動分子大會，繼續(xù)檢討西路軍失敗的教訓(xùn)，深入批判張國燾路線。這次，陳昌浩在大會上的檢查報告得到主持人張聞天的贊揚，過了關(guān)。此后，中央對他的問題沒有作出過只字結(jié)論和處分決定，他卻被永遠調(diào)離部隊，離開中央，做了一名普通宣傳干部和政治理論教師，可以說職務(wù)降到底。

所幸的是，1991年《毛澤東選集》第二版中，關(guān)于西路軍的注釋作出公正的說明：“（1936年）10月下旬，四方面軍一部奉中央軍委指示西渡黃河，執(zhí)行寧夏戰(zhàn)役計劃。11月上旬根據(jù)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的決定，過河部隊稱西路軍。他們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孤軍奮戰(zhàn)4個月，殲敵2萬余人，終因敵眾我寡，于1937年3月失敗?！边@條注釋，也可用來評價陳昌浩，因為注釋與他半個世紀前在延安所作的第一次檢查報告中的基本觀點是一致的。那時他說：西路軍絕對是在黨中央領(lǐng)導(dǎo)之下的，西路軍是為黨的任務(wù)而斗爭的。

第五次會面：毛澤東對陳昌浩的翻譯工作稱贊有加

陳昌浩1939年11月，經(jīng)組織批準，乘坐周恩來赴蘇聯(lián)治療臂傷的飛機去蘇聯(lián)治療胃病。在延安機場，他與毛澤東握手告別，未及多談。他一去13年，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饑餓、思歸等許多磨難。此間，他多次給黨中央、毛澤東寫信，要求回國工作，均未獲準。至1952年4月才被批準回國，在北京火車站受到劉少奇等人的熱烈歡迎。他先擔任馬列學院副教育長，1953年任中央編譯局副局長。

1956年9月15日至27日，黨的八大在北京舉行。這次大會與七大相隔13年，是在我國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黨面臨著新的形勢和任務(wù)的情況下召開的一次十分重要的會議。這次會議，有幾十個國家的兄弟黨和政治組織的代表參加。他們的發(fā)言要譯成中文，大會的重要報告文件要譯成外文。這是一項浩大繁重的工作，中央專門組成了大會翻譯處，陳昌浩擔任翻譯處副處長，具體領(lǐng)導(dǎo)來自全國的十幾位翻譯高手，承擔大會文件和兄弟黨代表發(fā)言的翻譯工作。

當時，同聲翻譯設(shè)備還不完善，同聲翻譯是鉆進一個裝有擴音器的隔音密封箱里進行的，完成一次翻譯出來后，人們汗流浹背，濕透衣衫。從8月下旬的八大預(yù)備會議開會，至9月底八大勝利結(jié)束，在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陳昌浩堅守工作崗位，精心組織安排，以身作則，日以繼夜，高質(zhì)快速地完成了大會文件的翻譯和口譯工作，及時向全世界傳播宣傳了八大精神，受到同志們的敬佩和大會的肯定。

此前，1952年10月，陳昌浩奉命擔任在北京召開的亞太地區(qū)和平會議編譯處負責人；1953年按中央指示，陳昌浩領(lǐng)導(dǎo)翻譯了《斯大林全集》第一卷（標準樣本）。這些工作，都受到中央的充分肯定。毛澤東對《斯大林全集》翻譯樣本很喜歡。

當八大翻譯處正在整理各種文件資料做收尾工作時，10月上旬的一天，中央通知陳昌浩，毛澤東要接見大會翻譯處的同志們。大家歡呼雀躍，陳昌浩更是喜出望外，眼里充滿了淚花，興奮地等待這一時刻的到來。

這天下午，毛澤東來到全國政協(xié)禮堂，在三樓大廳接見了八大翻譯處的部分人員。接見前，毛澤東先在接待室會見了陳昌浩，問到他的身體和工作情況。陳昌浩感謝毛澤東的關(guān)心，說以后更要努力做好工作，同時祝毛澤東身體健康。接著，毛澤東聽取他的簡單匯報，并加以肯定，說這次翻譯工作組織得不錯，大家很辛苦。

之后，陳昌浩陪同毛澤東來到大廳和大家見面。毛澤東高興地說：“同志們辛苦了，你們工作得很好，謝謝大家！”大廳里立即響起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

這次愉快的會見，陳昌浩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