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特納利
第一次和趙剛說話是在2004年8月初,798工廠的At Cafe。
我想在這里我應該插入趙剛70年代末在星星畫會中年輕而積極的角色,趙剛從那時起就是一個叛逆英雄。趙剛的個人主義和神話創(chuàng)造在他多年旅居美國期間得以深化,他對中西文化都有深刻理解,這在他同代人中為數(shù)甚微,謙虛些說,趙剛是真正地能說一口地道的中文和地道的英文。但這種神話創(chuàng)造似乎恰恰是趙剛在每一幅畫中所要否定的。
趙剛的畫面上沒有復雜的觀念,這正是它們之所以有力量。他的隱喻的策略是早醞釀好的,一個由前蘇聯(lián)社會主義先鋒,攝影引發(fā)的觀念主義者(Richter-Tuymans路線)和德國表現(xiàn)主義者Kippenberger形成的組合。與Klppenberger相似,是趙剛以這種方式畫了很久以后得知的。趙剛畫的很好,這點無人否認。他的畫并不改變觀者,盡管它們著實使人愉悅。這表示“繪畫的成功”,“回歸形式”嗎?最近類似這樣的理論正低吟著試圖解釋在每一部手機都具備了照相機的今天,架上繪畫的意義。對于趙剛,但愿這些并不是他的畫所要表達的。
近三十年后的今天,看著趙剛為這次展覽準備的作品,那種愉悅感竟莫名其妙地相似。這組作品回歸到趙剛一直感興趣的主題上,將政治和歷史,愛情和性穿叉在一起。我們這代人往往不容易被借用社會主義視覺語言的繪畫作打動我們從未親眼目睹這段歷史的初始演繹,并且我們對中國當代藝術(shù)的了解完全來自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少數(shù)畫家,他們運作的成功其實是因反諷性地符合了西方的認同標準。而這次展覽里中心作品的成就遠不同于那些被稱為“政治通俗音樂”運動的作品。
這就是趙剛的作品帶給我們的:感受到畫里的人、物所要尋找的,但找不到方式逃出藝術(shù)家為他們設(shè)定的情形??赡苓@是由藝術(shù)家的冷酷造成的,也可能他知道我們就像畫中的紅軍,快樂的情侶,歷史偉人——都僅僅是時代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