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靚
老安,中共黨員,曾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話劇團團長,還當過辦公室主任。好人,熱心腸,會出白事,周圍誰家有辦喪事的都找他幫著張羅,鄰里之間的大事小情兒也都不落過兒。老安有個習慣,就是無論在什么環(huán)境下,睡覺一定是“一級睡眠”。外出演出無論條件多么艱苦,這個講究得有,回家就更不用說了。有一天,老安晚間演出回來,上床一分鐘就睡著了,太累了,一天三場,啥人能受得了啊!
突然隔壁傳來聲音。先是砰砰!啪!又一個啪!
老安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睛,定了定神兒。隔壁小兩口又干起來了,他看了看床頭小鬧表,快半夜一點了。
這小兩口是新搬來的,也是好人。男的悶哧悶哧的一天沒個話兒,女的咋咋呼呼的一天凈是話兒,反差之大真是絕配。最近不知什么原因他們晚間總干仗。你說鄰居住著不管不好,可你一摻和他們誰都不吱聲了,等你走了還打。
這么晚了又干起來了,老安上下眼皮直打架,不管了,睡覺。
啪!接著又一個啪!
“這是誰打誰呀,快去看看,別把誰打壞了?!崩习蚕眿D在被窩里說道。老安趕緊起來開燈,一著急燈繩兒還拽斷了。老安摸黑兒穿上褲衩,越著急越出亂,褲衩帶兒還折了。
“唉,抿上快去吧?!崩习蚕眿D又在被窩里說道。
老安跌跌撞撞跑出家,來到了鄰居家門口。當!當!當!“幾點了不睡覺,仗明天打不行啊!”
屋里頓時靜下來了。老安趴門縫聽了聽,還行,不打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往回走。
又是砰!啪!“沒完了?”當!當!當!老安繼續(xù)敲門,“開門!”門很快開了。
開門的是“悶哧”,他上下打量老安,并用疑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老安?!翱瓷?不認識啊?”說著他推開“悶哧”闖進屋去。
戰(zhàn)場在客廳,“咋呼”在沙發(fā)上坐著,上身穿著半截袖睡衣,下身穿一條短褲。看見老安進屋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老安?!皭炦辍眲傄_口,老安手指他:“你閉嘴!”張開的嘴又閉上了?!澳銗炦陳炦甑鼐椭来蚶掀?因為啥呀?”
“悶哧”說道:“安老師你回去吧,我們不打了?!?/p>
“你說不打就不打了?”老安手指著“咋呼”:“你還打不?問你話呢?”
背對著老安的“咋呼”突然咯咯笑著說:“安老師你回去吧,我們不打了?!?/p>
“你們鬧著玩呢,是吧?”老安一手提著褲腰一手來回指著他們倆,“你們——氣死我了,給我點支煙?!?/p>
“悶哧”忙掏出煙給他點上,老安一手提著褲腰一手夾著香煙,在他們倆之間來回走動著,他真生氣了。
“悶哧”上前抱住老安:“安老師你回去吧,我們真不打了?!闭f著也笑個不停。
“真不打了?那好,我走了?!崩习渤鲩T自語道:“莫名其妙!”
看老婆在自家的門口傻傻地盯著自己,老安說:“看啥!不認識啊?”
老安的老婆說:“你穿的不是褲衩啊!是把跨欄背心兒倒著穿的呀!”
老安突然感覺到煙頭燒到手指了,馬上三步并兩步跑回家,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