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璞
美國影星安吉莉娜·茱莉讓全世界的人知曉和崇敬。不過這不是因為她的美貌和演技,而是她聯(lián)合國慈善大使的身份和一次又一次的善舉。6年前收養(yǎng)了柬埔寨孤兒馬克多斯,3年前收養(yǎng)了埃塞俄比亞女孩扎哈伊。2年前生下女兒希洛。1年前收養(yǎng)了越南孤兒帕克斯,加上今年7月產(chǎn)下的龍鳳胎。安吉莉娜·茱莉和布拉德·皮特目前共有6個孩子。
這個語言多樣、構(gòu)成復雜的“聯(lián)合國”家庭過著怎樣的生活?這是保姆吉娜到茱莉家的第一天所看到的——
意外的惡作劇
2008年3月,32歲的越南人吉娜。來到茱莉與皮特夫婦家做保姆??蛷d的水晶燈下掛著兩個大大的寫字板。一塊寫著《家庭規(guī)則》:1、不準玩芭比娃娃;2、不準玩塑料大兵;3、不準喝可樂;4、不準吃快餐;5、不準看卡通;6、衣著打扮沒限制。另一塊則寫著3月22日孩子們要完成的事:“馬克多斯(值日),負責做早餐;訓練多福到院子里撒尿……帕克斯,收拾浴缸里的玩具,學一小時法語……扎哈伊,收起口紅和眼影,將昨天搶希洛的玩具還給她……希洛,自己穿襪子,顏色要對,把巧克力洗發(fā)香波交給保姆布蘭吉……每完成一件事,請自覺用紅筆畫鉤!”
第二天一早,吉娜被一陣尖利的哭聲驚醒。小姑娘希洛的雙手和背部牢牢地粘在了床上,一條薄被子纏在她身上,她嚇得拼命地哭喊。皮特伸手在床上一摸,斷定被人灑了膠水。大家將希洛連同床單一起放進浴缸,希洛擺脫束縛,才停止哭泣。希洛是他們唯一親生的女兒,吉娜以為皮特夫婦會沖進另外三個孩子的房間興師問罪。但他們只是各自打著哈欠,抱著希洛回到房間。
這激起了吉娜極大的好奇心,2007年茱莉到越南收養(yǎng)孤兒。曾經(jīng)引起轟動,有人認為她作秀,有人認為她愛孩子成癮。吉娜想看看茱莉怎樣教育孩子。
獨特的“鬧鐘”
6點半、鬧鐘驟響。吉娜第一個起床,卻不見人下來。大門卻被敲得吧嗒響,一只高大的拉布拉多犬帶著一只小牧羊犬,一只波斯貓和一只羊。用爪子拍打著大門。開門后四只動物跑上了樓,瞬間樓上一片嘈雜。
吉娜和保姆布蘭吉一起做早餐。巧克力醬和比薩餅。那只拉布拉多犬沖進廚房。跟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是一個帥氣的亞裔小男孩。布蘭吉問:“馬克多斯,早上給父母準備什么?”“番茄意大利面!”隨后那只羊走過來,又一個黃種男孩出現(xiàn)了,帕克斯。原來,6點半的鬧鐘是鬧醒動物的,它們再充當孩子們的鬧鐘。吉娜用越南語跟帕克斯問好,孩子也用越南話回答,他沒有忘掉母語,吉娜動情地上去擁抱了他。
接著下來的是希洛,后面跟著波斯貓,看不到一絲因為昨晚被捉弄得痛哭的陰影。她頑皮地沖著吉娜微笑,一副大明星見到崇拜者的模樣。
馬克多斯調(diào)番茄醬的動作非常熟練,他每周給父母做一次早餐。已經(jīng)堅持了兩年。接著他拿起了廚房里的內(nèi)線電話,說:“爹地,你要是還不起來,鞋子里就會發(fā)現(xiàn)雞蛋;媽咪,再不起來,功夫熊貓(茱莉參與制作的迪斯尼同名動畫大片主角)就要吃芥末了!”
早餐桌上的混戰(zhàn)
茱莉和皮特搖晃著走下來,就像孩子們習慣被動物們叫醒一樣,他們享受著被孩子叫醒的樂趣。
茱莉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孩子,問:“我們的扎哈伊公主呢?”
帕克斯回答:“她說要絕食。抗議希洛弄壞了她的玩具,除非爸爸媽媽允許她再玩一天希洛的百寶箱!”茱莉拿起電話:“甜心,要是你現(xiàn)在下樓。會得到比百寶箱更大的驚喜!”
扎哈伊終于下樓了,那是一個腿稍微有點兒羅圈的胖嘟嘟的黑人小姑娘,她剛被收養(yǎng)的時候,病得奄奄一息。茱莉帶著她輾轉(zhuǎn)世界各地,終于治好了她的病。
待孩子們坐定,茱莉一邊往嘴里塞面條,一邊說:“昨晚希洛的床上被人倒了膠水,我想知道這是誰做的。我要知道真相,并要你們保證將這個惡作劇從家庭游戲里永遠刪除?!?/p>
馬克多斯嗖地將一塊餅子丟到帕克斯面前,說:“只有他有那種強力膠!”帕克斯騰地站起來:“不是我,是扎哈伊偷了我的膠水?!痹练磻ち遥テ鹨话亚煽肆︶u甩到帕克斯臉上。帕克斯也惱了。把巧克力當炸彈亂丟,用越南語喊著:“去死,去死!”
隨著戰(zhàn)爭面擴大,帕克斯說越南語,扎哈伊說非洲語,馬克多斯開始說柬埔寨語,其間又夾雜著英語、法語。希洛覺得很好玩,興奮地尖叫,抓起食物將自己涂得滿頭滿臉。食物丟得滿地都是。而茱莉夫婦依然在氣定神閑地享用早餐。皮特吃飽喝足后說:“今晚我值班,到那時你們得給出答案,否則一周之內(nèi),所有人不準看動畫片!”兩人頭也不回地撤退,留下一堆混戰(zhàn)的孩子。
真相大白
父母一退場,孩子們立即安靜了,要布蘭吉幫忙換上干凈衣服上學去,馬克多斯上足球?qū)W校,扎哈伊去跳芭蕾,帕克斯和希洛則去學習音樂和畫畫。
吉娜一邊收拾一邊忍不住道出她對茱莉夫婦的失望。布蘭吉說:“孩子們知道自己來自哪里,他們感激父母,想證明自己是最棒的孩子,只要茱莉夫婦在場,就想表現(xiàn)自己。巧克力和比薩餅孩子們百吃不厭。因為打起架來不疼。茱莉夫婦每天不到一個小時陪伴孩子,也近乎溺愛地滿足他們,早餐不變,平時會搭配零食來補充營養(yǎng)。”
吉娜問:“她為什么不讓大家都說英語,我看她連孩子說了臟話也聽不懂!”布蘭吉說:“她希望孩子們不忘本,請來能教孩子們母語的保姆,在越南和柬埔寨為兩個兒子買下了兩棟房子,每年帶著他們到那兒住兩天,她想告訴他們,那里是他們的根,長大后他們要回到那里,幫助更多的人。”吉娜終于明白。這個看似混亂的家庭,其實有著十分符合人性的秩序。這時,門鈴響了,是百貨公司送貨來了。茱莉夫婦工作之余為孩子們訂了各種玩具、衣服和食品,其中有個包裝紙上寫著百寶箱。
下午孩子們陸續(xù)回到家里,按寫字板上的提示,做著各自的事情。茱莉回家后,帶著孩子們拆那些禮盒。當扎哈伊將百寶箱拿到手里時,尖叫著親了媽媽一口,說:“媽咪,膠水是我倒的?!避锢蚰托牡貑枺骸盀槭裁?”“因為希洛老蓋不住被子,我想那樣她的被子就不會掉了?!迸赃叺鸟R克多斯說:“為什么早上不承認?”“希洛弄壞了我的玩具,帕克斯說我報復,我怕你們不相信我!”茱莉在扎哈伊臉上輕輕親了一口,說:“寶貝,我相信你們所有的人!”
晚上,皮特回來了。值日的意思是皮特要親自為孩子們做一頓晚餐。不過是炸薯條和炸雞腿,皮特帶著孩子們吃得津津有味。吉娜對布蘭吉說:“為什么不把客廳那些規(guī)定撤掉,我看6條規(guī)定只有最后一條遵守了!”布蘭吉說:“沒全遵守不等于不起作用,給規(guī)定留一條小縫,讓人做了壞事偷著樂,又有所畏懼,這比強硬地禁止要有效得多!”
這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幸福家庭,父母是超級明星,孩子是超酷寶貝,在這里,除了金錢和榮耀,還有愛、快樂、善良和自由,一樣也不缺。
中外文摘2008年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