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波
(一)
5月12日,汶川。大地一聲怒吼,數(shù)萬生命戛然而止,而我的思維,也片片碎裂。這一刻,讓我們停下批判的筆,閉上明察秋毫的眼睛,強忍心中的錐痛,為生者祈禱,為逝者默哀!
文字,曾經(jīng)是我們激濁揚清的利器;而這一刻,我痛恨文字的力量是如此蒼白,更痛恨自己無法親赴汶川,與數(shù)萬骨肉同胞共度時艱。我們所能做的,惟有祈禱,情愿相信世上有神明,乞求他收起雷霆之怒,放過這多災多難的蒼生。
當死神在廢墟上獰笑,我們一次次被人性的光芒感動得熱淚盈眶。地震傷員寫在手腕上的遺囑,母親手機中來不及發(fā)送的短信,用身體保護學生的老師,創(chuàng)造生命奇跡的幸存者,不畏艱險的民間志愿者,還有那個白發(fā)蒼蒼容顏憔悴冒險奔走在一線的老人……正如人們所說:“在自然界的力量面前,我們惟一可恃的不過是人性的溫暖。”可我還想說:如果人性的光芒只能以無數(shù)生命為代價來展現(xiàn),那么,我寧可不要這血淋淋的證明!寧可看到我們依然在寧靜平安中睜著挑剔的眼睛互相埋怨指責,嘆息人間缺乏溫情,也不要這天崩地裂、尸骨成山的萬眾一心!
(二)
5月19日14時28分,舉國悲悼,警報長鳴。天含淚,國有殤!眾所周知,在這片“禮不下庶人”的土地上,這是官
方有史以來首次為平民舉哀。五星紅旗緩緩下降,生命的尊嚴冉冉升起。終于向文明社會邁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讓“以人為本”有了步入現(xiàn)實的一線曙光,盡管來之不易,盡管它是以數(shù)萬同胞的血淚為背景,也算慘淡中的一點光芒。
無論批判,還是祈禱,都是基于對生命的摯愛。在這里,借用央視的一句話:哀悼日,壯行日,擦干眼淚,重新上路。大災當頭,我們只能用自己那一點微不足道的赤忱,為天堂中的逝者點亮一盞盞燭光,照耀著我們這些生者,一點點地長大,一點點地堅強,一點點向人類文明的普世價值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