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華
茶葉終歸也有保質期,泛了潮,自然開始發(fā)霉,而我對你的愛情,注定了只是獨角戲。
22歲,繁花似錦的年齡,我總是喜歡在午后的落地窗前擺滿了有些潮濕的茶葉,武夷山的大紅袍,云南的普洱茶,四處泛濫的碧螺春,如數(shù)家珍。我卻一樣也喝不來,難以下咽的味道。等不到喝茶的人回頭時,我開始學著品茶。有著他的味道的舊茶消失時,也是我給愛情的期限。
女人總是這樣,狠心的一個決定,卻又余力不足。
起初,一碰從景德鎮(zhèn)我和他一起燒制的陶瓷茶杯,就淚流滿面,刻入體膚的愛情,經過之后總是不以為然,甚至會嘲弄年幼的愚昧,駐足停留時,定是每個女人無一例免的痛。摔下茶杯,跑去他的單位,終不過俗女子一般要搶回愛情,看到的是他和妻兒匆忙疲憊的旋轉。
我只想要回我的愛情,卻無心同他人有著沒頭緒的糾纏。
倉皇回家,抓了一把茶葉倒進水中,沒了瓷器,只有就著大碗喝茶,然后佯裝苦澀濃烈刺激著我的眼。周末的時候,總是喜歡牽著一個年長我十多歲的男人閑逛著這座城市四處大大小小的茶樓,像挽著父親一樣,辭去了身邊沏茶的小姐,小心翼翼泡開每一葉茶。色澤淡艷,彌著清香,咽下卻是甘苦。這大概也是愛情,幸福在臉上,只有自己知道痛在哪里。
一杯茶的工夫,他坐在對面,愛情灰飛煙滅。大多數(shù)女人說得對,一個已婚男人,有什么好留戀?是啊,不過是杯舊茶,依舊是大多數(shù)女人逃不過的劫。
一個人繼續(xù)晃悠著茶館,打牌,看別人下棋,都是掩住等待的幌子。茶館老板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拉著我去游樂場,喝鮮扎,有意無意地喊來一群年輕人。中年男人絡繹不絕地游入茶館,我始終是格格不入的。
茶葉終歸也有保質期。泛了潮,自然開始發(fā)霉,我試著加檸檬,大勺大勺地加糖,顏色渾濁,味道也亂了。我想,一百多年前胡亂配制成可樂的那個年輕的藥劑師大概也是受了愛情的苦吧。但是比起他,我失敗了,任憑加入什么物質,都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干脆,扔了吧。
走向垃圾桶的時候,居然跑得飛快。
借喝茶之名,遇見愛情;借喝茶之名,忘記愛情。
助理編輯 張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