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王月,北京大學中文系大一學生。在高中階段,她曾有三個愿望:第一個,去上海參加“新概念”的復賽;第二個,在《萌芽》上發(fā)表一篇作品;第三個,考上北京大學……這些愿望隨著她的高中畢業(yè)都一一得以實現(xiàn),她有怎樣的成功秘訣?她對于那些為“黑色六月”而奮斗的高中生來說又有什么樣的啟發(fā)?讓我們一起走進劉王月的夢想世界。
文字夢——澄明的夢
記者:看過你文章的人都被你那旖旎細膩的文字所驚嘆和折服,請講一下你對文字的理解和感悟。
劉王月 :沒有誰能比我更感激文字,它帶給我的要比我所能給它的多得多。我只能與大家分享我對文字的感受。我曾在一篇叫《蝶戀》的小說里寫過: 安夏喜歡文字,她相信只有文字才能如此從容地濾去世俗的雜質(zhì)。她喜歡情緒緩緩沉淀在紙上,然后心境一片澄明的感覺。她喜歡文字里的那些起落,那些波瀾,那些一圈一圈蕩開去的漣漪。她喜歡在A4紙上一行一行斜斜地寫下去,直到紙的某個角落疊滿她的小小的字,再換個角落繼續(xù)寫。是一種在堆砌世界的奇妙感覺,那個世界零碎卻又完整。她不喜歡在稿紙或是筆記本上寫,怕看到她那些弱小可憐的文字被一個個隔離監(jiān)禁的感覺,更怕那些冠冕堂皇的獄卒一樣的人物檢視犯人般地審視她的柔若無骨的囚徒。因此在她的作業(yè)本和試卷上,她的小小的字都密密地擠在一起,像是怕一旦落單就會被烙上紅印。她希望她的字可以大方一點微笑一點,起碼該有點骨氣,可以堂堂正正地站直在紙上讓人看??伤埳系淖植贿^是照著她心里的樣子直接描下來的。而她心里的字,又怎禁得起他人淡漠的目光……
安夏不完全是我,但上面的描述就是我與文字初識時的感覺,很真實的心境。懷著一點淡淡的憂傷往下寫。那時寫東西不急于發(fā)表,也不以之示人,沒有功利心。就是喜歡,純粹的喜歡,僅此而已。
后來開始有點“功利心”的時候,就開始——用個貶義詞——尋章摘句。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積累??吹揭欢挝淖郑痪湓?,或者一個詞,就忍不住感動,溢淚,于是急于把它們記下來。我讀《紅樓夢》的時候,手里沒筆就讀不下去。有些詞語實在太有意蘊太有感覺了,不記下來簡直是個罪過。寫在筆記本上,反復吟哦把玩,然后,你就會忍不住要用它。開始追求華美的文辭。有一次收到一本樣刊,我的文章后還附有編輯評語,說語言華美,但用詞過于生僻。我忍不住想笑:都是曹學芹先生那里學來的,能不生僻嗎?我不知道堆砌詞藻是不是件好事,但我知道有位作家曾說過,少年學寫作,可以追求華藻辭章,這對寫作功底是有好處的;時間久了,形成自己的風格,自然會回歸樸實并且走向成熟。
我始終相信,文字只有在需要表達的時候才是有價值的。
記者:憑著對文字的這種澄明的夢,你參加了第九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并獲得了一等獎,請講一下你參加大賽的一些經(jīng)歷。
劉王月 :現(xiàn)在回憶那個業(yè)已模糊的申城2007年2月,就像隔著玻璃在看一個標本,被時光釘死在過去里,可以看到像雪片般飛舞的陽光,仿佛還可以觸摸鐘塔后那藍得異樣的天,然而那片天空下的我,早已不再是我。
獲獎對我而言,本就是太遙遠的事。不過,心里也還偷偷保留了一點小小的希望,像偷糖果的小孩,就算糖遲早會化掉,起碼還能嘗到埋下一個秘密的甜。所以當我卑微地坐在上海青松城的禮堂里,坐在來自天南地北的俊彥才女中間,坐在那些有著可怕頭銜的大學教授或者招生辦主任后面的時候,我不過是在靜靜地等候失落——等待糖徹底融化的那一刻。我以為會像去年一樣,我以為不會可能,我以為我可以裝得很無所謂??墒悄莻€人開始報“浙江”的時候,我的心開始緊縮,狂跳。第一個,不是;第二個,也不是;第三個,還沒報完,聽到“金華第一中學”,坐在身邊的媽媽就緊緊抱住我。被糖融化的我突然不知所措。
記者:看來,不懈地堅持終會有所收獲,對于文字,高中時還有什么夢呢?
劉王月 :在高中,我許下過三個愿望。第一個愿望是去上海參加復賽,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第二個愿望是在高中階段在《萌芽》上發(fā)表一篇文章。為了實現(xiàn)這個愿望,曾有一段時間我每周都堅持不懈地給《萌芽》投稿??墒呛镁茫裁椿匾舳紱]有。我以為不可能了,可是就在我告訴自己等大學再來實現(xiàn)這個愿望的時候,我在車站等車無聊,買了一本《萌芽》——我打開,愣住,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半個世界下雨》,我2006年3月寫的一篇文章,在2007年《萌芽》3月號上發(fā)表了。我以為不可能實現(xiàn)的愿望,我以為永遠都只是愿望的愿望,居然實現(xiàn)了,并且實現(xiàn)得那么圓滿那么徹底,幾乎讓我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個上蒼,讓我相信,夢想不會永遠只是夢想。
記者:小時候都喜歡讀什么樣的書?
劉王月 :當然喜歡童話。鄭淵潔的。還有像《哈利·波特》《魔戒》等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喜歡。只不過最后幾部讀英文版了。
記者:對于一些喜歡寫作的中學生,你對他們有什么建意?
劉王月 :寫啊。既然喜歡就更沒理由不寫了。為喜歡而寫。不要太功利吧。不要太急于求成。當然會想得到認可,但剛開始通常是不順利的。但既然是為自己喜歡,我們就不必媚俗。
北大夢——執(zhí)著的夢
記者:北大是很多學子的夢想,她是不是你的夢想?
劉王月 :是的。從小就是。我的成績在年級里并不算拔尖,但是一直沒放棄未名夢??梢哉f是把北大看成地平線上的星星吧,然后低頭走腳下的路。夢確實很遠,可遠不是放棄的理由。
記者:談談你為了考上北大所做的努力,以及你的一些學習方法和技巧。
劉王月 :高三學習還是比較用功的(盡管成績不很好,年級前六七名)。最后沖刺的時候,我把“未名”和“博雅”的照片貼在桌上鼓勵自己(其實做得有點晚),月考考得不好的時候,看著它們對自己說鼓勵的話。
學習方法技巧可能談不上。我有一個計劃本,每月、每周、每天都有計劃。很多勾勾叉叉。數(shù)學是我的弱項。對付它我用一個糾錯本。要從頭到尾每道錯題都摘下來,是很困難的……每門科目都有一個專門的本子用來整理思路。像“文綜”,我就自己整理了很多專題。老師講的不一定全,這本教參與那本教參講的也有可能有所不同,自己整理一下,思路就會清楚很多。
記者:一般都寫什么計劃,怎樣寫?
劉王月 :最多的是作業(yè)計劃:什么時間做什么事,什么事花多少時間……跟課程表差不多,更準確地說是日程表。另外也寫目標,鼓勵自己的話等等。像我的計劃本,好幾頁可以說是心情隨筆占掉的……總結也占了一點。計劃本沒有嚴格定義的,自己怎么喜歡怎么來。
記者:你還有其他的興趣愛好嗎?在繁重的學習生活中,你怎樣處理學習和愛好的關系?
劉王月 :中學時候喜歡動漫。其實愛好與學習一點都不沖突的。我住校,每周回家一次,常常一看動畫片就一整天……只要愛好不太過分,就沒關系。放縱自己也要有個底線。比如自習課,我就肯定不會看漫畫。
記者:談談北大給你的印象。
劉王月 :其實值得說的很多,每個北大人都會有不同答案。我就挑自己印象深的講了。圖書館,這是她最好最完美的地方。保留了很多孤本,不少是從文革中死里逃生的。外文書也相當豐富。像我手里借來的這本,1929年紐約出版的《PETER PAN》,捧在手里手都抖啊……這還是外借的呢。室內(nèi)可以閱讀的更豐富。讀那些借閱記錄,相當感慨啊,在自己出生之前,這本書曾被那么多人碰觸過……
另一點是覺得國際視野開闊許多。像以前在高中,外教是惟一能見到的外國人。但是北大有不少外國留學生,你正上著課呢,會突然冒出一個黑人,問你這個啥啥是啥意思。韓國人最多,走在路上沒幾步就會聽到說韓語的。
北大的學風比較嚴謹。尤其中文系,一進去上幾節(jié)課就會感覺到那種氛圍。老師上課經(jīng)常拿出自己的研究成果跟學生討論。學生也很會提問。
講座很多,名人很多。但是不可能每場都到。偶爾會有國家元首。百年大講堂很棒,會有些挺不錯的音樂劇音樂會等……最值得一提的是許志宏校長跟學生唱流行歌……
記者:評價一下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女孩。
劉王月 :做事比較執(zhí)著吧(笑)??炊繕藭娴暮芘?。但平時就是懶散邋遢型的,定十個目標很可能只完成一個。不過定了,去做了,結果就永遠不一樣了。
記者:最后,對于正在為黑色六月而奮斗的學弟學妹們,你有什么好的忠告給他們?
劉王月 :也許有些事,確實是不可能的,或者至少看起來如此,但只要那里有你的路,你就必須去努力,去爭取。哪怕人一生只做一件事,總會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現(xiàn)在,劉王月 在北大快樂地生活,但口袋里依然揣著很多夢想:去白血病血庫募捐,去民工子弟學校支教,在北大國際文化節(jié)上給孟加拉朋友當志愿者,還準備在“鳥巢”奧運測試賽上當志愿者……這些夢想在我們看來簡單而樸素,但卻像一把火溫暖著我們每個人。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