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冠仁

“鐵哥們”配合偷蘋果

陳賡和陳錫聯(lián)相識，是在鄂豫皖紅四方面軍時期。當時陳賡是紅12師師長，陳錫聯(lián)是紅10師的一個連長。盡管級別相差很大，但兩人“很對脾氣”，很快成了“鐵哥們”。

1943年8月，二陳都來到了延安中央黨校學習，兩個人在一個班，一個支部。在學習之余，陳賡帶著“小弟”四處亂逛，他們?nèi)サ米疃嗟木褪侵炖峡偧摇?/p>

這不僅僅是因為朱老總對下屬很寬厚，關鍵是他家門前的那棵蘋果樹吸引了這兩“哥兒們”。

每次一到窯洞前，陳賡就對陳錫聯(lián)說：“小弟，你先去敲門?！苯Y(jié)果陳錫聯(lián)去敲門時，他就在樹下用木棍或石塊打樹上的蘋果。等把蘋果打得滿地后，他才去敲門。一進屋，見罷朱老總，他就笑著驚訝地大喊：“哎呀，錫聯(lián)老弟呀，你也在老總這啊!”

“啊，大哥你也來了啊!”陳錫聯(lián)也巧妙地“回應”著。

在老總家談完話，老總總是要把他們送出門，這時，陳賡突然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地大喊：

“老總啊!樹下掉了好多果子呢!”

朱老總一聽，就說：“既然掉下來了，你們就撿去吃吧。”

陳賡也不客氣，就彎腰往口袋里裝，陳錫聯(lián)見狀也跟著裝，結(jié)果，兩人把身上的口袋裝得再也裝不下了，才與朱老總告別。

后來，當“哥兒倆”得知朱老總早就看穿他們的“伎倆”時，兩人再也不敢去串門了。直到蘋果全都落光了后，這“哥兒倆”才碰上朱老總，朱德說：“陳賡，錫聯(lián)，后來怎么沒來串門呀？我還要小康(夫人康克清)把樹上的果子留了一秋，等你們來吃呢，你們不來，它們都熟得落地了?！?/p>

陳賡連忙說：“忙，學習忙。”

陳錫聯(lián)也跟著說：“老總，主要是學習忙?！?/p>

陳賡設計“?！薄板a聯(lián)老弟”

在中央黨校緊張的學習之余，學員們還得參加一些體力勞動。修延安機場時，二陳結(jié)伴去機場推土墊地。勞動時，每兩人推一輛獨輪車。而在來回機場的路上，獨輪車只要一人推著就可以了。于是“大哥”陳賡眼睛一眨，想出了一個主意，說：

“錫聯(lián)老弟呀，我們得節(jié)省能量啊!”

“如何節(jié)省呀?”“錫聯(lián)老弟”饒有興趣地問。

“去時，你就坐在車上，我推著你；回來時，我坐車上，你推著我?！?/p>

“好啊！省得一個人走路!”陳錫聯(lián)不假思索，就高興地同意了。

誰知剛干了幾天，他就大呼上當，“誤中了大哥的奸計”。原來，去的時候還沒干活，身上有勁?？稍诨貋頃r，因干了一天的活兒，累得要死，這時“老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卻還要推著車，并且還帶個大活人，因此更加疲憊不堪，回到駐地，“老弟”常常是筋疲力盡，而“大哥”坐在車上休息了，又是精神抖擻去東家串門，西家打鬧去了。這樣過了兩天，“錫聯(lián)老弟”就不干了，提出調(diào)換一下：去的時候他推著“大哥”，回來的時候“大哥”推他?？墒?，“大哥”就是不同意。后來，“錫聯(lián)老弟”幾經(jīng)“交涉”，陳賡才稍稍讓了一點兒步，改為一人一天輪換推的辦法。

誰也沒有想到這“哥兒倆”打打鬧鬧，居然還“鬧”成了連襟。

那是1949年8月的事，當時陳錫聯(lián)率領3兵團前線指揮部先期到達武漢，正準備揮師解放大西南，一天，“大哥”突然帶著一姑娘闖進了他的指揮部，說：“胖子，看看漂亮不？”

陳錫聯(lián)一看，姑娘圓圓的臉蛋，還真的很漂亮?！按蟾纭币膊坏人卮穑透皆谒呡p聲地說：“這是我妹妹，看中了就做老婆！”

陳錫聯(lián)以前結(jié)過一次婚。前妻是陜西米脂縣人，1938年入黨，遺憾的是她于1948年秋因病去世，并留下一個孩子。到現(xiàn)在，喪妻一年了。陳錫聯(lián)一聽這“耳語”，第一反應就是“大哥”又來拿自己開玩笑了。因為早在1943年在延安修飛機場時，陳賡坐著他推的獨輪車回中央黨校時，路上就總開玩笑說：“錫聯(lián)老弟呀錫聯(lián)老弟，可惜你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不然，看你今天推大哥這么賣勁的份上，我好歹也得把我那漂亮妹妹嫁給你！”

當時他邊笑著邊回答說：“誰不知你湘鄉(xiāng)陳家兩個女兒早嫁人都已經(jīng)做媽媽了呢！你還有妹妹嫁給我？虧我早就結(jié)了婚，等你的漂亮妹妹，下輩子都要打光棍了！”

此刻，他照樣回答：“哈哈，你的妹妹？這老伎倆六七年前俺識破了呢！”說罷，又補上一句：“你的妹妹？你有這么漂亮的妹妹？”陳錫聯(lián)的話把旁邊的姑娘弄得滿臉緋紅。可他沒想到的是這次“大哥”卻是真的，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真的是我的妹妹！王根英的小妹呢，叫王璇梅！”

陳錫聯(lián)一看，她圓圓的臉蛋果真與王根英很相像。王根英是陳賡的前妻。陳錫聯(lián)在紅四方面軍和129師時就見過王根英，她在1939年冀南“掃蕩”突圍時不幸壯烈犧牲。此刻，陳錫聯(lián)卻沒想到“大哥”經(jīng)常嘮叨的“妹妹”竟然是王根英的親妹！

陳錫聯(lián)和王璇梅一見鐘情，在“大哥”的力促下，很快就結(jié)婚了。

在婚禮上，陳賡笑著對人說：“我和錫聯(lián)，先是同志，再是戰(zhàn)友，做過同學，還是‘哥兒倆，現(xiàn)在又成了連襟。哈哈，我們是革命陣營，親上加親呀！”

（魏敏敏摘自《戰(zhàn)將：中國人民解放軍傳奇將領紀實》 中央文獻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