ＴＵＮＥ

阿K戒煙了。把嬌子換成了PEEL，粉紅色的PEEL，水蜜桃味。

06年我在深圳，這個躁動不安的城市長滿綠得發(fā)燙的植物，溫和茂盛，散發(fā)陣陣凄迷的味道。這里的白天和黑夜光線都那么強烈，陽光和霓虹讓人不知所措，非常壓抑。

我對SF說08年我要去北京。一個高中時曾經(jīng)暗戀過我的男生在那里，我要把他從他女朋友那里搶過來。SF說，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我去看奧運，你去釣?zāi)腥?。然后我大笑著從SF身后摟住他的脖子跳起來騎到他的背上。

我喜歡SF白色的家，有種孤傲的寂寞感。有點潔癖的男人，呵呵。

我跟SF做愛，因為我喜歡他凌厲的肋骨和他那張鋪白色床單的床。

JUNE，為什么你不能愛我?

因為我們都有潔癖。

說完我大笑，抱起他白色的枕頭仰倒下去，他搶開枕頭跨到我赤裸的身體上伏下頭咬我的脖子，留下兩排倔強的紅紫色齒痕。

JUNE，我愛你是我的權(quán)利，你不愛我是你的自由，我們彼此毫無關(guān)系。

我喜歡在周一的下午去萬象城的BREA TALK吃CHEES CAKE，人很少，可以安靜地貪戀CHEES膩滑得讓人醉生夢死的口感。

也可以坐在角落的位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西西。

阿K說西西是他最不能忘懷的女人。

她有一雙像貓一樣的眼睛，棕色的瞳仁，尖銳溫順，讓人不敢忘懷。很愛看她幫客人把蛋糕打包的動作，歪著頭將紫色的絲緞輕輕地用力一拉，把蝴蝶結(jié)的褶皺抹平……輕柔慵懶，小心翼翼，惹人憐愛。

阿K，你愛西西是你的權(quán)利，西西不愛你是她的自由，你們之間毫無關(guān)系。

我把SF的話講給阿K聽。他盯著我，然后低下頭，點了一支PEEL。

你不是說你戒煙了?

PEEL的焦油含量低點，呵……來，你要不要?

我搖頭微笑。

原來有些東西是戒不掉的。

萬象城里到處是“MERRY CHRISTMAS”。圣誕節(jié)。小孩子抱著圣誕老人的公仔，牽著手捧著禮物的情侶，推著嬰兒車抱著BABY的歐洲女人……一樓有一棵高大的紫色圣誕樹，很特別，我們站在人群里看樹下的圣誕老人給小朋友發(fā)禮物。我向BREAD TALK望去，西西戴著圣誕帽在向路過的人發(fā)放蛋糕優(yōu)惠卡。我無意識地突然拽住阿K的手，走，我想出去。

然后我們?nèi)ピG吃旋轉(zhuǎn)壽司。坐在高腳椅上，跟前的傳送帶上轉(zhuǎn)過一碟碟色彩清麗的魚生和壽司，—群年輕的男人扎著圍裙在里面切魚片。我沾了太多的芥辣，嗆得眼淚直流。阿K笑著看著我，伸出手來幫我擦掉粘在嘴邊的粘米飯。

JUNE，你知道為什么壽司師傅都是男人嗎?

恩?

因為男人的體溫比較低，這樣的手做出的壽司才好吃。

阿K突然把手伸進我的衣領(lǐng)里，真的很涼。

阿K，我們?nèi)ラ_房吧。我用紙巾抹著沾滿芥辣的嘴。

好。

我們打車到華強的7DAYS，那里正在搞活動，住滿7天送1天。

K，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同居8天吧，呵?

好。

關(guān)了燈的那個剎那，我對阿K說，你可以把我當(dāng)成西西。

阿K的身體跟他的手一樣涼。高潮的時候他果然喊著西西的名字，我閉著眼睛微笑，默默流淚。他的身體跟我在一起，靈魂卻永遠(yuǎn)那么遙遠(yuǎn)，讓我覺得更加孤獨。

結(jié)束后我一只腳騎在阿K身上，側(cè)過身來摟著他。

你的體溫那么低，可以去元綠當(dāng)壽司師傅。

JUNE，對不起……

沒關(guān)系。

從7DAYS里出來的時候我拿了他們贈送的洗漱袋。

拿這個做什么?

紀(jì)念我們同居的日子，哈哈。我大笑，笑得嘴角有些抽筋。

太陽過于耀眼，照得我有些眩暈。我瞇起眼睛，蹲到車站牌下，用那個洗漱袋擋住射在我臉上的陽光。阿K也蹲下來，撫著我的背，天氣這么熱，我們?nèi)房避暑好了。

阿K以他一貫的姿勢蹲坐著蜷縮在K房的沙發(fā)里，左手拿著點燃的煙，右手拿麥唱五月天的《擁抱》。很奇怪的一首歌。淺淺的伴奏，旋律有種哀傷夾帶灑脫的矛盾滋味。讓我聯(lián)想到一個同性戀者吸食毒品的表情。

我們一起唱《旋木》，安靜的，很好聽?？墒菦]有唱完伴奏就卡住了。

呵呵，阿K，原來我們始終是沒有結(jié)局的。

我不甘愿用自己全部的愛去換取二分之一的回報。所以，阿K，我放手，給你自由，給我自由。

我再也不去萬象城的BREAD TALK吃CHEES CAKE，突然發(fā)覺自己其實并不喜歡CHEES的甜膩味道?？赡軔矍橐仓皇亲约航o自己編造的幻覺，陷進去，便無法自拔。

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或許愛一個人也只是愛自己的另一種方式，很自私。

我拉著SF經(jīng)過BREAD TALK，看到擺在前面做促銷的CHEES CAKE，然后我問他，對你的愛我可不可以只給二分之一的回報?

他笑了。

清晨我從SF白色的床上爬起來，拉開白色的窗簾，陽光直直地照在我赤裸的身體上，天氣晴朗，多好。

(責(zé)編：古道 vxr gudao@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