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電影電視制作碩士,曾經出版多本著作,以及擔任雜志社總編輯。他一方面嚴肅談天論地,另一方面又能輕松八卦搞笑。多年的視覺訓練及崇尚創(chuàng)意的性格,使蔡康永能夠大膽運用視覺造型力量,橫跨文化知性與流行通俗領域,成為目前臺灣最受歡迎的主持人之一。然而,他人越紅,卻越低調。
投身電視
“洛杉磯‘加大對學生的教育是非常具有娛樂導向的。如果電影播放了15分鐘,沒有讓觀眾想看下去的東西,你就失敗了。我主持節(jié)目也是一樣,如果觀眾在開機5分鐘后,還沒聽到或看到想要的東西,大概就會轉臺。這是很公平的游戲規(guī)則。我最常和節(jié)目制作人說的一句話是‘這不夠娛樂。我認為,娛樂和水準無關,但是娛樂不只是講笑話、說學逗唱而已,娛樂有很多面貌?!辈炭涤勒f。
蔡康永畢業(yè)后一心想當電影導演,回到臺灣后,他做過編劇、企劃、行政等工作,誰知道借著編劇這一長項,他一下子被拉進了電視圈,成為了今天臺灣當紅的主持人。
傳訊電視臺走的是都市路線,最高主管是大導演徐克的太太施南生。蔡康永受邀創(chuàng)建了兩個節(jié)目:一個是和方保羅對談電影;另一個是介紹全世界最新雜志,全是信息性極強的節(jié)目。
與此同時,TVBS—G開始組建,由著名主持人張小燕出任頻道總監(jiān),銳意樹立自己的風格,相中蔡康永所主持的同類型節(jié)目,后來又創(chuàng)辦了“真情指數”,令蔡康永一炮而紅,奠定了他訪談性節(jié)目主持人的地位。
傳訊電視當初何以慧眼識英雄?蔡康永不明所以。可以確定的是,以施南生的脾氣,要的是一個有創(chuàng)造力、爆發(fā)力的主持人,而不是完全仰賴稿子的。
當年TVBS旗下不乏知名主播,蔡康永是剛走紅的新人,走青少年路線,自我風格極強,當時確實讓電視臺里一些人不放心。蔡康永后來私下請教電視臺老板,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你很會聽別人講話,這個特質很少見?!?/p>
接下來,蔡康永主持過益智游戲節(jié)目“俄羅斯輪盤”,同時又在“今天不讀書”里展現(xiàn)豐富的知識修養(yǎng)。跟著和小S徐熙娣合作“康熙來了”,將他推上了事業(yè)的巔峰。
百變造型
蔡康永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的百變造型。金鐘、金馬獎頒獎晚會上,他把一只烏鴉放在肩膀上、眼球裝、男人穿女裙等造型,玩得淋漓盡致。
他說:“大眾通俗娛樂里,用一點點控制的技巧,就能傳遞很多訊息?!弊铛r明的例子是4年前他主持金馬獎典禮時,蔡康永的肩膀上站著一只烏鴉,乍看之下有點滑稽,卻極富戲劇效果;后來這只烏鴉在“兩代電力公司”節(jié)目里,成為他的個人標記,也開啟了他其后不斷大膽創(chuàng)新造型的“泛濫”。對于這只烏鴉的來歷,蔡康永一本正經解釋這是他向電影大師希區(qū)柯克致敬之作。希區(qū)柯克曾經拍攝過一部名為《鳥》的電影,他后來有次拍照,便帶著鳥上鏡。
蔡康永說:“玩視覺,有時是一種策略,而且還得配合當時需要?!彼J為臺灣主持界最欠缺的是視覺想象力,尤其男性主持人被鼓勵做造型的機會少之又少,“就像女明星美麗性感也是一種訴求,但是也只能露到不能露為止,能夠追求的畢竟有限,所以就得另外嘗試。我的造型都是和搭檔有關,希望形成一種有趣的張力,兩邊對比下來有加分作用,能引發(fā)想象空間”。
蔡康永這種無視行規(guī)、大膽訴諸視覺的作風似乎有跡可尋。他記得中學時,父親就把昂貴的德國相機給了他,啟蒙了他視覺的敏銳度。后來到洛杉磯“加大”學習電影制作,更提供他嚴格的視覺訓練和重要的人生歷練。
出身世家
蔡康永的父親是上海復旦大學畢業(yè)的大律師,習慣與名紳巨賈往來,認同的品位比較接近舊上海上等人家的標準。小說家白先勇描寫的《永遠的尹雪艷》里真實的場景,蔡康永一點都不陌生。直到長大后,他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大不一樣。
“我比較幸運的是,接觸文明累積的東西比較多?!边@樣的家庭背景讓蔡康永有剩余的時間去學習電影制作,懂一點古董、書畫,也累積了一定的品味。
1949年1月,滿載著約900人的太平游輪在臺灣海峽沉沒,船上多人喪生,船東正是蔡康永的父親。
蔡康永直到赴洛杉磯“加大”讀電影制作時,有一天收到白先勇的來信,邀請他到圣塔芭芭拉修改一個電影劇本,才在白先勇提供的剪報上,第一次看到太平游輪沉船的報道?!斑@有點像我的家庭背景里的一個逗號,但是和我?guī)缀鯖]有什么關系?!薄斑@意味著我父親的那段人生路已經走完,他該經歷的都已經歷過,父親覺得‘這些事情你都不用知道,跟你沒關系,于是對小孩的教養(yǎng)也只是只要你活得開心,不會出太大狀況就好?!?/p>
蔡康永是家里的獨子,有一個姐姐,父親過了50歲才有他,母親則在他讀大學時過世。父親對他,基本上頗為放任和溺愛?!八诤芏喾矫娑紱]要求我達成現(xiàn)實世界里的理想標準。他大概也看到我從小到大雖然不是遵循主流,但是一直還不錯。我的家庭背景也沒有提供我任何出差錯的條件。”蔡康永解釋,他父親的心態(tài)多少有點:你再怎么了不起,難道能比我開輪船公司了不起嗎?你再怎么悲慘,也不會像我被告到身敗名裂那么悲慘吧?
無為管制
蔡康永父子間極少交談。“他那一輩的中國人不覺得溝通很重要,一家人要做到的事情,不包括密切溝通在內?!?/p>
蔡康永說,父親在飯桌上從來不談遇到什么困難,或是對朋友的評價。父母親應酬多,兩人常很晚回家。一般家庭里媽媽帶著小孩去看病、下課后陪小孩做功課的畫面,在蔡家是看不到的,他下課后,都由保姆打點一切?!八晕铱吹絼e的父子關系的確很詫異,像父子一起去打球、爬山,我們家很少一起旅行,家人也沒什么互動。”蔡康永讀書住校,大學起離家,后來出國,算起來跟父母相處的時間其實不長。相比較之下,他的搭檔徐熙娣和媽媽很親近,蔡康永很難想象自己錄影時,媽媽一直在旁邊觀看,交了朋友必須帶回來,甚至20歲了,還和媽媽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父親對他最深的影響,正是這種無為和放任?!拔矣X得人與人之間不要管太多比較好,以我有限的人生經驗,人際關系出問題,都是互相管得太多。那是出于愛?惡意?還是控制欲?各種都有,但是我沒見過管太多而彼此還能和睦相處的人,反而松散地生活在一起,大家會過得比較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