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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位在前

2006-03-13 02:59徐鳳寧
北極光 2006年1期
關(guān)鍵詞:高陽日本

徐鳳寧

電視臺的高陽,沒完沒了地給我打電話,讓我跟著他拍電視片《要塞》。他說這是一部全面反映侵華日軍,秘密修建滿洲要塞的紀錄片,投資三百萬,是大制作,準在全國獲大獎。我不想在荒蕪的邊境線和日本的鄉(xiāng)下跑幾個月,就搪塞著說,手頭有事兒。他急了,沖著電話氣急敗壞地喊叫。他歷來就這樣,因和我熟了,就沒了相互間的客套。但末了,還是緩和了語氣,降低了調(diào)門兒溫和地說,余聰,這塊槽子糕,缺了你這臭雞蛋不成。接著就不厭其煩的強調(diào)攝制組的陣容如何強大,撰稿是我,高陽親自攝像,主持人是一流電視美女——大明星佟筱微……聽說佟筱微要和攝制組一起工作,這可是他頭一次向我透露這個秘密。我心里一陣莫名的興奮,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口應(yīng)下了這個差事。高陽沒有提防我這突然的一百八十度緊急轉(zhuǎn)向,缺少思想準備,一時沒有適應(yīng)過來。也難怪,在男人的思維中,美女總是最敏感的話題。很明顯,電話那邊的高陽,大腦肯定空白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地說:“余聰,你小子不是沖著佟筱微來的吧?!?/p>

我好像是被他戳穿了隱私,可又不愿承認,猶豫了片刻,還是揭了他的老底說:“高陽,你老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老婆管不了你,兄弟不能看著你糟踏身體。話又說回來了,要真怕兄弟搶你的女人,我不去好了?!?/p>

我這幾句以守為攻的話,著實地起了作用。高陽改變了語氣,也是因為他太了解我,知道我在女人面前,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低得可憐。兩年前那個漂亮的日本女留學(xué)生的凌厲攻勢,沒能令我做出一點羅曼蒂克之舉,他得知這件事后,一直奚落我好長一段時間,說鉆到懷里的女人還能讓她跑了,你小子有病吧。也許是他想起了這段往事,在電話那邊傻笑著說:“也是,和你勿須設(shè)防。把女人放到你被窩里,不把你嚇跑才怪呢!”

我聽了高陽的這話,討厭他言語的刻薄,但我自己心里清楚,即使真的遇到這樣的風(fēng)流事,以往的我,絕不會有什么桃色新聞發(fā)生的。在我心里,特別看重女孩的貞操,如果不能保證將來生活在一起,我是不會跟她上床的。可佟筱微是否會動搖我這個信念呢?在她的美貌面前,男人的自制會失控的。我慶幸高陽無意中給了我這次機會,我打諢地說了一句:“那可要看什么樣的女人了?!?/p>

高陽笑了。他絕想不到,我會奪他的女人;或者想到了,他低估了我。

認識佟筱微是在幾年前一次選美比賽上,我被邀請為這次大賽的評委,高陽是大賽的錄像。幾天來這個姑娘的身影和美貌征服了我。決賽那天,她的出現(xiàn)再一次使我的眼前一亮,在眾多的佳麗中脫穎而出。我給她打出了全場的高分,盡管最高分都被無情的去掉,可卻埋下了以后的一段機緣。大賽后,我們通過電話,祝賀她獲獎。在一起參加過幾個電視晚會的錄制,漸漸的熟悉了起來。那年端午節(jié)前夜,還是她主動地邀請我和高陽去踏青,一起在龍鳳湖度假村瘋了一宿。第二天,天邊剛現(xiàn)出一縷曙光,我們就踏著露珠,在大自然的天水之間嬉戲,晨霧打濕了我們的衣褂,野花的馨香沁透了我們的心脾,我們陶醉在城市的邊緣,盡情地揮霍著青春。她采了一束艾草,向我跑來,晨光中她的長發(fā)被染上一圈金色的光芒,那是一幅生動的畫,是一首無字的詩。當(dāng)我接過她手中那一束帶著晨露,散著野性芬芳的艾草時,這該是一股多么強烈的愛的信息,可我不知為什么,是懦弱了,還是渴望控制沖動,我沒能再向前跨一步。也許是她超群的美麗,自身就帶有寒意吧,我錯過了良機。她看出了我的慌亂,相反,她卻穩(wěn)重而矜持,沒有一點做作。第一次情感的碰撞,我慌亂地敗陣了。后來,聽說她順利地調(diào)入了電視臺,高陽幫了不少忙。我知道,高陽是個天生風(fēng)流的家伙,一定是看上了佟筱微。再后來,依稀聽說,高陽在瘋狂地追她。到了第二年的五月,還是端午節(jié)這天,我突然地收到了她的電子郵件,是一首關(guān)于艾草的詩,又讓我的心中泛起了波瀾。詩中利用“艾”與“愛”的諧音,傾訴了一個少女的心聲。讀完這首恬靜哀婉的詩我哭了。在我心中,我已把那束昔日的艾草加鹽曬成了干花,塵封在了我的記憶深處。可怎么能忘呢!幾年中佟筱微的倩影,就是我永遠也揮之不去的精靈。

難道這一次突如其來的機緣,會帶給我一場意外的驚喜嗎?我打點完了出征用的器具,半依在臥室松軟的床頭上,胡亂地調(diào)著電視機里那些乏味的肥皂劇,而思緒卻在那片情感的荒原上縱馬馳騁,思念真的是一種感人的情懷。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天空閃爍起了星光。我的周邊魔幻般的燃起了無數(shù)的紅燭,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郁的法國香檳的醇香。我的腳下舒展著猩紅的地毯,上面零星點綴著各色的鮮花。佟筱微飄然而至,是那樣的坦然,十分的真切,飄逸的黑色的天鵝絨晚禮服,舞動若蝴蝶的翅膀,落在我的身旁。禮服的開胸很大,雪白的肩頭和誘人的乳溝都魔幻般地展露在我的眼前。我慌亂地站起身子,邁著王子般輕盈的步伐,走近她,牽住她那纖細的手!她淡淡一笑,高高地揚起手臂旋轉(zhuǎn),長裙徐徐地飄落在地毯上。她那如玉的身姿,清晰地展示在我的眼前,我熱血沸騰,轉(zhuǎn)到她的身后,把她擁在懷里。那是一種超然的感覺,輕飄的浮在半空,懷中那嬌艷的女子,就是我升騰的載體。她微閉雙眸,烏黑的長發(fā)在我的頸邊搔過,如電波傳遍我的周身。她雪白的頸,豐滿的乳,平展的小腹……是少女的氣息。我游歷她的每一寸肌膚,回饋的都是人性本真的沖動,那儲備了整個青春期的激情,頃刻間轟然而瀉,如山洪暴發(fā),橫掃一切。朦朧中,那浩劫后兩具青春的胴體,疲憊地被定格在天際,宇宙是一片狼藉。

耳旁嘩啦啦的噪音,驚動了半夢半醒的我,抬頭看一眼閃著雪花的熒屏,我無奈地關(guān)掉了電視。頓時,臥室里死一樣的沉寂。我喘著粗氣,擦了一把額上的熱汗,感到身子一陣酸軟。剛才的一幕真切地浮現(xiàn)在眼前,我極力的搜索著殘存的畫面,我強烈的意識到,該有個女人了。我苦澀地笑了。

整裝后的攝制組,一行兩輛越野吉普車上路了。高陽駕駛著豐田2500在前面疾駛,副駕駛位置就是小鳥依人的佟筱微,可謂是香車美女,春風(fēng)得意。由于佟筱微在車上,攝制組的幾個帥哥,都搶著往前一輛車里擠。后一輛車里就剩下一些設(shè)備和我。這倒也好,我喜歡清靜,便于思考。我們的汽車順著中、俄邊境,南起吉林琿春,北至內(nèi)蒙古海拉爾,一路拍攝,走走停停。隨著工作上的接觸,對佟筱微的了解也更多了。她的靚麗和身上的那股青春的朝氣,會打動每一個男人的。可她和高陽的那種隱秘的暖昧關(guān)系,我似乎也偶有察覺,在我暗戀之余,難免會在心中投射出一片陰影,我多么希望那些都是我的錯覺。在拍攝的間隙,我和高陽坐在被荒草掩沒了的地下要塞出口處,聊著當(dāng)天的腳本,可我還是忍不住把話題轉(zhuǎn)到佟筱微身上來,高陽也是極其敏感,在迅速地破解著我的意圖。我失神的望著那一片被歲月荒蕪了的歷史,若有所思地問:“你和佟筱微……”

他像是早有準備,沒讓我把話說完,笑著看我,似乎揣摩到了我的動機,然后得意地說:“女人,在床上都一樣,品牌女人也是女人,看著養(yǎng)眼而已。”

他表現(xiàn)得很自豪,沒有絲毫對婚外情的愧疚??梢哉f是得意忘形。我佩服他,心理學(xué)掌握的比我好。我心里已生幾分醋意,就奚落他:“在兩個女人之間走婚,你累不?當(dāng)心身體!”

高陽肯定猜出了我的心思,可表面上還像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用食指敲打著自己的額頭,英俊的臉上帶一絲不被察覺的壞笑。

我干咳了一下,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還是禁不住地問:“你們真上過床?”

高陽看了我一眼,像是已把我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不屑地說:“你是上個世紀的人呢?老古董,也不看看都什么年代了!現(xiàn)如今和女人上床,就像吃一頓“肯德基”快餐那么便捷。要是我說出來,就在我們的拍攝途中,就在這輛車上我們都做過,你信嗎?”她小腹還有處傷疤,是她十三歲時作闌尾炎手術(shù)留下的。說完,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想得到我的反饋。

我驚愕地瞪大眼睛。高陽油滑的接著說:“怎么樣!夠先鋒、夠刺激吧?!?/p>

我木然了。我不知自己真的被時代拋的太遠呢,還是高陽成心用話在刺激我,我的腦海里反復(fù)的播放著那個不可思議的場景,禁不住自語道:“車上?車上!”

高陽看著我,一定覺得我像從侏羅紀來的恐龍,像個地道的鄉(xiāng)巴佬。他站起身,用手中的腳本,拍著屁股上的灰土,想了好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這叫……‘車床族!懂嗎?得,女人的事,晚上我和你細聊?!?/p>

說完,哼著小曲選景去了。說心里話,我知道高陽說話水分大。同事們都說,高陽說話信百分之五你就是白癡。我真的愿意相信自己是個白癡,愿意相信這次又是他在吹牛,可心里總是有些犯堵?;氐杰嚴?,拿出電腦查‘車床族,心里在祈禱,沒準這是一個高陽杜撰的名詞。無線上網(wǎng)卡速度很慢。我在考慮要是真有,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族群?

情感的迷失,一直是我拍攝旅途的重負,然而,塞翁失馬,拍攝工作卻進展的異常順利。不知是因為這一路上日本關(guān)東軍留下的證據(jù)過于翔實,還是自己準備的材料全面充分,幾集腳本下來得心應(yīng)手,再加上高陽使出渾身解數(shù),鏡頭調(diào)度的大膽,推拉適度,切換自如,佟筱微的解說更是音色甜潤,扮相靚麗俊俏,再配上粗獷的,有些原始的背景畫畫,大家看過毛片之后,都激動異常。在黑龍江的東寧縣境內(nèi),我們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那間坐落在北山坡的一趟平房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座平房為磚瓦結(jié)構(gòu),墻面潔白,地面青石板鋪就。同東寧要塞已經(jīng)現(xiàn)的數(shù)十棟日軍遺留房屋相比,這處平房的裝修在當(dāng)時算是比較高級的。我們采訪當(dāng)?shù)鼐用?,?jīng)見證人指認及詳細考證,這是一處至今仍然保存較好的慰安所遺址。在這里,一定演繹過多少生命的悲劇。我們拍了一些資料,準備去日本的天木郡補拍日本老兵的鏡頭。

去日本拍片子,以及后面發(fā)生的故事,還要感謝我兩年前結(jié)識的那個日本女孩,她在這次拍攝及我的生命中,功不可沒。盡管當(dāng)初她的示愛我沒有接受,但對她并無反感,因為她的美麗和真誠,相反卻有幾分欣賞。要是沒有佟筱微滿滿地占據(jù)著我的情感空間,也許她真的會改變我的生活。我腦海里再現(xiàn)著和她初識的那一幕。那是兩年前的一個夏日,我去學(xué)府書城回來的路上,天已經(jīng)是午后時分了。我正沿著彩色步道板鋪就的小路慢慢地走,這時一輛單車從我身邊緩緩而過,騎車的女孩齊肩短發(fā),淺藍色有些發(fā)白的牛仔裝很合體,身后一個黃色的碩大的雙肩背包……典型的學(xué)生打份。單車在我前面不遠處停下,她神色有些猶豫地回頭看我。這一切我并沒有在意。當(dāng)我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她突然沖著我生硬地說:“你好!請問?”

我疑惑地停下腳步看著她。她知道,那生硬的中國話我沒有聽懂,有些著急,就從背后摘下背包,從里面拿出紙和筆,一邊說著一邊畫了一個近似的日本地圖,在紙上寫了幾個漢字:日本天木郡。我明白了,就問:“你是日本留學(xué)生?”

女孩笑著頻頻地點頭,接著又說:“黑龍江大學(xué)……”

后來,我才知道,她剛到中國,在黑龍江大學(xué)留學(xué),星期天覺得單車好玩,借出來轉(zhuǎn)街,卻迷失了方向。我感到好笑,就指給她看。其實她離學(xué)校并不遠。她回頭認真地看了半天,才確定了她的方位,轉(zhuǎn)回頭感激地看我。頃刻,我們都被眼前的尷尬事實逗笑了,兩個人發(fā)瘋的笑了好一會。再后來,我知道她叫竹下秀子,在大學(xué)里學(xué)的是漢語言文學(xué),還聽她說她的祖父也來過中國,那是六十年前,作為關(guān)東軍來的,好像駐地就在東寧。自那次相識以后,我們就經(jīng)常在學(xué)校旁的“避風(fēng)塘”茶室聊天,那段時間我感到好愉快好充實。我鼓勵她,說她漢語口語進步很快。她也興奮地告訴我,又看了我的哪部作品,令她好感動。就這樣,一直到那個暑假的一個晚上,她同室的女孩已經(jīng)都回家了,在送她回宿舍的小路上,她把軟軟的身子緊緊地貼在我的懷里,溫柔地說:“余聰君,今天就住這兒吧?”

我一陣慌亂,驚奇地看著這個異國女子,心不住地狂跳,可還是情不自禁地跟她進了有些空蕩的宿舍。看得出她很興奮,麻利地布置著這塊兒完全屬于她的領(lǐng)地,像是一出戲,已微微地拉開了帷幕。她把自己的床清理好,留給我。自己卻倒在室友的床上。她調(diào)暗了兩床之間的臺燈,那團淡淡的橙色,像舞臺上的追光,把這夏夜里的一對男女主人公推到了臺中。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好久。忽然,她神秘地笑了笑,粉紅的小嘴叼著纖細的食指一本正經(jīng)地問:“余聰君,你和女人上過床嗎?”

我覺得這樣的問話很唐突,我被問得不知所措,面紅耳赤,好半天才僵硬地笑了笑,像個十足的書呆子:“我?當(dāng)然沒有……純正的真童子,怎么了?”

竹下秀子嫵媚地笑了:“真的,是沒有機會嗎?”

我慌亂地反駁:“機會當(dāng)然有啊,可……”

我想起了佟筱微,不知那算不算機會。女人往往都是表里不一的,看著她那樣癡情,沒準兒,一動真的,她會給你一個難堪呢!我的腦海里飛速的轉(zhuǎn)著,可怎么也找不到恰當(dāng)?shù)恼Z言應(yīng)對,不知接下來的話該怎樣講。就轉(zhuǎn)了話題,像是在背書似的說:“就像你精心保管了二十年的童貞,怎么會輕易地失去呢?”

我的脊梁上已是一片冷汗。竹下秀子用手掩著嘴,笑得更開心了。

“余聰君,我都二十歲了,怎么可能還是處女呢,這在我們?nèi)毡臼呛軟]面子的?!?/p>

她的口氣似乎帶著驕傲。我的心卻一下子沉了下來。我這是怎么了?其實,她說的沒錯呀。我的神情木然了。竹下秀子看著我的神情,像是品味出了什么滋味,我想她是想到了這是在中國,想到了我們之間的文化差異,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沒了,她試探著小聲地問:

“余聰君,你會瞧不起我嗎?”

我的方寸完全亂了,一來是她的話題切入得太突然,任何一個中國女孩兒決沒有膽量會這么問的;二是兩個人的觀念相差太懸殊。

我感到自己犯了錯誤,我的臉一陣發(fā)熱。

看見她用火辣辣的眼睛看著我,我感到渾身一陣燥熱。

一縷女性的氣息在我的唇邊掠過,一雙柔軟的手,緊緊地挽在了我的腰間。我俯下身,開始品味我第一次超越理性的親密接觸。這青春的碰撞和深情的熱吻,令我沉醉……

這時,她忽然怯怯對我說:“余聰君,我沒做過……”

我思維深處的觀念,再一次戰(zhàn)勝了沖動,我能保證她的將來嗎?將來真的有一天,我如何面對佟筱微?我腦袋懵懵懂懂的不知該說些什么,該做些什么。

自那以后,我沒有再找她,也沒有再接她的電話。是自責(zé)還是愧疚,就連自己也解釋不清,我盡量模糊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直到這一次,我開始懷疑和佟筱微的相識,是否是個錯誤時,才又重新梳理了一下這段記憶。我知道,這個時節(jié),正好是她們的暑假,憑直覺,找她去日本一定是一個絕佳的選項。我忐忑地撥通她的電話。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那樣的高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和我們回日本,以前的事像是沒有發(fā)生似的。

日本天木郡是一個山清水秀的鄉(xiāng)下小鎮(zhèn),竹下秀子的祖父就平靜的生活在這里。我們攝制組由于經(jīng)費原因,只來了我和高陽,竹下秀子自然成了我們的日文翻譯。我們匆匆地在小鎮(zhèn)的賓館住下,拍攝就開始了。老人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我們在小屋的前面放了一把藤椅,架好了設(shè)備,為了能幫助老人回想起當(dāng)年的場景,我們在監(jiān)視器里播放了我們在東寧前些日子拍的畫面。老人聚精會神地看著,忽然他的嘴角一陣抽搐,眼睛里放射出憤怒的光。竹下秀子坐在爺爺?shù)纳磉?,準備為我們翻譯。老人的聲音沙啞且顫抖著講述起來:

“那是昭和十五年,我和姐姐在山下的水田種著水稻,那年我十六歲,姐姐十七歲,忽然,接到當(dāng)局用粉紙寫的參軍命令。那時青年當(dāng)兵,是沒有任何條件所講的,我告別了姐姐,穿上軍裝,扛著大槍,就從天木郡來到了中國。一年后,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了滿洲國的東寧縣境內(nèi)。”

老人講到這里,用顫抖的手指著監(jiān)視器上那幅定格了的畫面,很肯定地說:“就是這里!就是這里!”

老人開始流淚了,一定是那些往事,觸動了他。竹下秀子認真記錄著,同時用熟練的漢語給我們做著同步翻譯。停了好一會,老人指著監(jiān)視器上的畫面又接著講:“當(dāng)時,就在這兒,我已是一等兵了,白天要在荒地里看著中國勞工,修建工程浩大的要塞工事,晚上還是經(jīng)常遭上司不明原因的毒打。在當(dāng)時的日本軍隊里,崇尚野蠻和殘忍。我的上司是個上等兵,是個一開始打人,就發(fā)了狂不知休止打下去的家伙。每天晚上我們都要看著他的臉色行事,不然就要挨他的耳光。記得那是個禮拜日的晚上,每到這時刻,在這個只有男性的軍營里,就是節(jié)日。按這里的規(guī)矩,士兵們這一天可以去慰安所里嫖妓。因為滿洲是我們的后方,這里的慰安婦哪的女人都有,有日本女人、朝鮮女人、中國女人。士兵們個個都像發(fā)了情的公狗,急不可耐,躍躍欲試了。我那時還小,根本不懂男女的事。說真的,我寧愿去站崗,也不愿意跟著這幫人干那些齷齪的事。當(dāng)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出想法,話音還沒有落地,我的左右臉上被重重地扇了兩記耳光。上等兵歇斯底里地吼道,連女人都不敢上,還敢上戰(zhàn)場嗎?我被一腳踹進了小屋。屋里黑漆漆的,只在門旁吊有一盞鬼火似的馬燈,光線很暗,看不清女人的臉,只知道她赤裸著身子倒在床上。我屏住呼吸,慌亂地脫著衣服,由于緊張,扣子怎么也解不開,急出了一身汗。這時,女人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是日本姑娘。小兄弟,是頭一次吧,別急,我教你。當(dāng)時,我慌得要命,只知道她的身子很軟、很熱,驅(qū)走了我內(nèi)心的寒意和膽怯。在床上,我緊閉著雙眼,那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她笑我像一頭小鹿,到處亂撞,她引導(dǎo)我進入到她的體內(nèi)。我品嘗著女人。她輕聲地告訴我,男人在外面為大日本帝國扛搶打仗,上火,女人屬陰,可以為男人敗火。完事之后,她輕輕地推開我問:“小兄弟,你是哪的人呢?”我邊穿著衣服邊說:“天木郡人,我姓竹下?!迸恕昂簟钡貜拇采献似饋怼N覜]有注意這個細節(jié),而是沖出去,向那個上等兵報告,我行,我上過女人了。上等兵哈哈地笑了,沖著我的肩膀重重捶了一拳。自己沖進屋里享受女人去了。還沒等我從雙重亢奮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他雙手沾滿鮮血、慌里慌張地跑了出來,沖著我發(fā)狂地吼:怎么回事?她怎么死了!我有些吃驚。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掛在皮帶上的刺刀不見了。我驚慌地跑了進去,我知道軍人是不能把武器丟掉的。借著昏暗的光,我看見女人赤裸著身子,腹部一片鮮血。我抱住她,在找我的刺刀,可我不知道,女人這是為啥?女人看是我進來,就用最后一點力氣對我說:“小弟,我是姐姐。聽了這話,我如雷轟頂,簡直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我仔細地看著懷里的女人,那蒼白清瘦的臉,真的是我夢中都想著的姐姐,我癱坐在姐姐身旁,拼命地哭著。過了不知多長時間,一骨碌爬了起來,我當(dāng)時瘋了!心里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極限,我在前方舍命,你們卻讓我的姐姐慰軍!我一把搶過上等兵手中的步槍,迅速地上膛,對準他的胸膛就是一槍,可子彈沒有打中他,從他的腋下穿了過去。這時幾個士兵已經(jīng)把我牢牢地按在了地上。我盡里想,等著瞧吧!等上了戰(zhàn)場,我從后面給你一槍,非要了你的命不可??墒俏覜]有等到那一天,我被遣送回國了。”

老人講到這里,聲音哽咽了,兩只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讓他肝腸寸斷的畫面。竹下秀子早已是泣不成聲。這是一個近似于荒唐的事實,它震撼了我的靈魂,觸動了我的靈感。在日本的鏡頭全部補拍完了以后,我對著畫面整理成這一集時,其他幾位日本老兵的講述都顯得有些蒼白。我一個人倒在賓館的“塌塌米”上胡思亂想,不知怎么了,我又想到了佟筱微,我想象著她的講解,聲情并茂,定會給畫面增色??伤男倪€會屬于我嗎?我不愿意在往下想,有時孤獨是一種享受。我一個人百無聊賴,獨自領(lǐng)略這山野的清風(fēng),和窗外那片鼓噪的蛙鳴。不知什么時候,竹下秀子來到我的房間。她的臉有些微紅,在我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也許是那年宿舍里的一夜萌動,留下的陰影,我每次單獨和她在一起時,總是顯得拘謹。她看著我極其不自然的神情,牽強地笑了笑:“余聰君,我已經(jīng)聽高陽說了,你心中的女人是電視臺的佟筱微?!?/p>

我機械地點點頭,馬上像又意識到了不妥,無奈的搖著頭。因為,佟筱微是我心中遙遠的女神,她超脫于塵世,是海市蜃樓。對她我?guī)缀醴艞壛嘶孟?,那水月鏡花般的容顏,我感到虛幻。竹下秀子停了好一會兒,一定是在平靜自己的情緒。漸漸的,她的臉上又綻開笑容,迷迷離離的,像三月的桃花,平和地流露著日本女人的謙恭,深情地施禮道:“余聰君,不想在兩個女人之間選擇嗎?

這大膽的表述,再一次出乎我的預(yù)料??稍谖铱磥?,這無疑是最致命的誘惑。然而,那本該激情四溢的床帷盛典,卻有些機械,像一盅沒有放糖的銀耳羹,清淡而寡味。我有些茫然和沮喪,這一夜的荒唐,足以打碎我心中那個美麗的奢望。宣告我和佟筱微的一切就此結(jié)束了,不管自己如何苦悶,都一定會娶竹下秀子的。

回國兩個月后,紀錄片《要塞》播出了。正像預(yù)想的那樣,這部片子一經(jīng)放映,社會反響極佳。年底獲了部的大獎!

可出乎預(yù)料的是我改變了主意。在北京領(lǐng)獎時,我們攝制組的人都去了。佟筱微像換了個人似的,多了幾分開朗和大膽,少了幾分以往的矜持,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身旁,和我有說有笑,著實的讓吃驚的高陽嫉妒了一回,他想不到手中的女人開始和他分庭抗禮了。不知是巧合還是緣分,我和佟筱微的房間挨著。晚上領(lǐng)完獎后,佟筱微掩飾不住自己的歡喜,她直率的推掉了高陽和一群哥們兒要拉她去喝酒的應(yīng)酬,神神秘秘地要和我一起回房間。電梯上我?guī)缀跻摽诙?,告訴她,我要結(jié)婚了,女人是日本姑娘竹下秀子??煽粗◇阄⒛翘鹈赖膭艃?,我的邏輯思維再一次紊亂,到嘴邊的話終于沒有說出來。她看著我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電梯停了,她才說:“你這個人可真悶,都快把人憋死了?!?/p>

說完,她羞紅了臉,頭也沒回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我木訥地走出電梯,抓著自己的頭皮,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手機傳來短信的蜂鳴聲,我心急如焚地打開細看,是佟筱微傳來的。

那天晚上,違背了我善良的原則。在佟筱微的美麗面前,我的信念真的動搖了。問了那句悶在心里好久的話:“你做過闌尾炎手術(shù)嗎?”

佟筱微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肯定地搖頭說: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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