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仙
在疾病面前,美食成為一種負擔,吃嘛嘛香的境界受到挑戰(zhàn)。在禽流感與非典的夾擊中,飛禽走獸已不敢碰,雞飛蛋打已遠離餐桌。
借仨膽兒,黃鼠狼也不敢給雞拜年,雞不找黃鼠狼請安,黃鼠狼就算萬幸了。雞蛋里頭挑骨頭,沒挑出傲骨錚錚,也沒挑出骨質稀松,沒準兒挑出禽流感。雞窩里飛出金鳳凰,那金鳳凰還能要嗎?煮熟的鴨子就讓它飛上天吧,留著你也不敢吃。趕著鴨子上架,難道就不怕自己也被架起來?狗攆鴨子呱呱叫,三級預警響警報,雞聲茅店月下藏著病菌,春江水暖只有鴨先知道。
多大氣的人,也有雞賊的時候,但禽流感一來,就不敢雞賊了,再鼠魅的雞賊,也害怕跟雞一樣被宰殺、深埋、焚毀。阻擊禽流感,是否連人類的雞賊心態(tài)也一起阻擊,讓雞鳴狗盜之徒隨之絕跡。但總不至于,連雞心領毛衣都不敢穿吧?半夜雞叫是萬惡的舊社會地主對農(nóng)民的殘酷剝削,而周扒皮當雞賊的下場就是被長工們暴捶一頓。而生活中向上的姿態(tài)就是聞雞起舞,可是起了舞又怎樣?弄了弄自己的黑影,再睡個回籠覺吧。
從三年自然災害中竄出來的我,一直把雞鴨魚肉當成山珍海味,打小的追求就是這輩子老能吃上宮爆雞丁、樟茶鴨子、松鼠桂魚、魚香肉絲。如今雞鴨有難,我只能魚肉自己的情感,在雞犬不寧的時候,我的內(nèi)心尋找一分安寧。
其實不管是非典還是禽流感,不管是果子貍還是白斬雞,只要別那么嘴饞,就不會病從口入。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精神病就不是病從口入,正如一個女孩曾經(jīng)對我說:我寧可當狐貍精,也不當果子貍。這比果子貍還可怕,果子貍可以封殺,狐貍精卻無法控制,奔著崩潰就去了。
看來要把情人節(jié)過成“禽流感時期的愛情”了,在這樣的關頭,更不敢跟衣冠禽獸打交道了。滿座衣冠禽獸,沒準兒衣冠上也沾著禽流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