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征　陳　曦　陳源川

環(huán)視世界各國的政治舞臺，不難發(fā)現(xiàn)，同一家族“前赴后繼”參政的比比皆是。新加坡的李光耀父子、印尼的蘇加諾父女、印度的尼赫魯—甘地家族、斯里蘭卡的班達拉奈克家族……即使在西方發(fā)達國家，政治世家也是非常普遍：英國被2500個家庭“操縱”著；美國則由60個最富的家族“掌控”著。

政治家族有多少

作為英國二戰(zhàn)名相溫斯頓·丘吉爾的獨子，倫道夫·丘吉爾曾回憶道：“記得我21歲時，倘若有人對我說，我無法成為議會一員，我會覺得那是天大的笑話，因為我是來自那樣的家族?！倍鳛楦赣H，丘吉爾似乎也滿懷使命感，他說：“我們可是在政界有成就的家族……現(xiàn)在即將有第三代政治家產(chǎn)生了?！鼻鸺獱柛缸拥倪@番表白或許正是西方家族政治盛行的寫照。

埃奇坎伯家族便是一個典型的英國政治世家，在1945年前，這個家族就幾乎從未間斷地向議會輸送了20多名議員。曾三度出任保守黨首相的索爾茲伯里勛爵，其家族從1868年至1955年間向英國政府貢獻了1/10的內(nèi)閣大臣。

目前在布萊爾政府任國際開發(fā)事務大臣的克萊爾·肖特，其父親、祖父和曾祖父都是議員。英國第一位女議員南希·阿斯特是與其丈夫雙雙當選下院議員的，而她們的3個兒子后來也都步入議會。實際上，英國議會至少有12對夫妻議員，雙胞胎議員、兄妹議員和母子議員等比比皆是。

美國的家族政治也相當普遍。克林頓前腳剛離開白宮，希拉里隨后就當選了參議員；前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多爾競選失敗，多爾夫人隨之當選參議員，并參加了2000年的總統(tǒng)大選。有統(tǒng)計顯示，目前有17%以上的國會議員來自議員世家。

在諸多的政治世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四大家族。按照時間排列，首先是立國之初的亞當斯家族。這個家族中的約翰·亞當斯和約翰·昆西·亞當斯父子倆先后擔任過美國第二任和第六任總統(tǒng)。

第二大家族是羅斯福家族。這個家族中先后有西奧多·羅斯福和富蘭克林·羅斯福擔任過美國總統(tǒng)。1901年西奧多·羅斯福任總統(tǒng)，1905年他連任總統(tǒng)。著名的“胡蘿卜加大棒”的擴張主義政策就出自老羅斯福之手。而富蘭克林·羅斯福更是創(chuàng)下了連任四屆美國總統(tǒng)的永恒記錄。第三個是肯尼迪家族。肯尼迪家族興起于約瑟夫·帕特里克·肯尼迪時期。約瑟夫25歲時就擔任波士頓一家銀行的總裁。等到他娶了波士頓市長的女兒，便開始進入當?shù)卣蔚暮诵娜ψ?。后來由于支持富蘭克林·羅斯福成功當選而得以出任美國駐英大使。約瑟夫的四個兒子，除了大兒子早年飛機失事身亡之外，其余的三個兒子都是政壇顯赫一時的人物。約翰·肯尼迪先是擔任參議員，然后就入主白宮。羅伯特·肯尼迪則先后擔任參議員和司法部長。最小的愛德華·肯尼迪也是參議員。在他們之后，第三代肯尼迪家族中又涌現(xiàn)出一批政治新星。據(jù)統(tǒng)計，目前肯尼迪家族共有26人活躍在美國政界。

第四個家族就是布什家族。布什家族從政至少可以追溯四代。布什的曾祖父塞繆爾·P·布什擔任過全美招商協(xié)會的會長、胡佛總統(tǒng)的顧問。第一個在政壇站穩(wěn)腳跟的是布什的爺爺普雷斯科特·布什，他先經(jīng)商后從政，當參議員多年，結(jié)識了不少政經(jīng)界的頭面人物，為后輩從政打下了基礎(chǔ)。普雷斯科特之子喬治·布什先后擔任過國會議員、駐聯(lián)合國大使、中央情報局局長等要職，1989年當上美國總統(tǒng)。而今，喬治·布什的兩個兒子又成為美國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長子喬治·W·布什是現(xiàn)任總統(tǒng)；二兒子杰布·布什是佛羅里達州州長。據(jù)接觸過杰布·布什的人說，杰布比喬治·W·布什更為精干，各方面條件只會在喬治·W·布什之上。人們甚至估計，繼布什之后，杰布有可能在2008年競選美國總統(tǒng)。

英美也許有一脈相承的傳統(tǒng)，“政治王朝”現(xiàn)象或許不足為奇。然而，在擁有200多年民主革命歷史的法國以及意大利和希臘等其他歐洲國家，政治世家的蹤影也隨處可見。

家族參政模式的連帶效應

政治世家何以在西方社會生根？英國女議員、下院前議長貝蒂·布思羅伊德對此稱：政治世家的“經(jīng)營模式”同豪門巨賈的家族生意似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一代又一代地“復制”政治家，把政治變成“家族事業(yè)”。

政治世家的下一代受到上一代潛移默化的影響，自小對政治有著更多的興趣。小亞當斯14歲就到駐外使館歷練。而富蘭克林·羅斯福正是受到叔叔西奧多·羅斯福在政界輝煌一時的鼓舞，很早就投身政界發(fā)展?？夏岬系母赣H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對政治懷有濃厚興趣。他不想讓子女經(jīng)商，而是從小就給他們設(shè)定一些標準，引導他們走仕途。在這樣的家族中，下一代對于政治謀略和手腕，有著更深的理解，也有著較普通人更多的參政意識，自然而然朝著這個方向發(fā)展。

政治世家的傳承還受到經(jīng)濟基礎(chǔ)的支撐，一些政治家庭本身也是富商巨賈。意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是該國首富，其個人資產(chǎn)多達110億歐元。美國前總統(tǒng)西奧多·羅斯福的父親是位銀行家，肯尼迪的父親也是一位腰纏萬貫的富商。

由于政治世家一般財力雄厚，其子弟往往受到良好教育。亞當斯父子都受過良好的教育。老羅斯福畢業(yè)于哈佛大學，富蘭克林·羅斯福也先后就讀于哈佛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肯尼迪則先后就讀于普林斯頓大學和哈佛大學；布什家族三代都是從耶魯大學畢業(yè)的。

在英國，從入讀公學到上“牛橋”（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統(tǒng)稱“牛橋”）、最后走向高位的三步曲，據(jù)認為是英國政治世家子弟成長的一般規(guī)律。

在這些學校一同成長起來的伙伴，相似的家庭背景，加上相似的成長經(jīng)歷，使政治世家的子弟進入社會后形成一張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網(wǎng)，相互照應，“一榮俱榮”。

事實上，這些政治世家的名望本身就是一種資產(chǎn)，容易取得上流社會和民眾的支持。時至今日，肯尼迪家族在美國政壇仍有著不可小覷的實力。好萊塢硬漢施瓦辛格當選加州州長，個人明星魅力固然重要，但妻子來自名門望族肯尼迪家族的事實使得他更易被主流社會所接受。

政經(jīng)體制為家族政治打開了方便之門

除了家族本身的因素之外，精英政治和金錢政治模式造就了家族政治。

美國政治學家指出，治理美國的是精英，而不是民眾?！懊裰鲊业纳詈蜆O權(quán)社會一樣，也是由一小撮人決定的。精英是有權(quán)的少數(shù)；民眾是無權(quán)的多數(shù)。”因此有人辛辣地指出，美國實際上是由富人來制定規(guī)則，維護富人利益的社會。

“金錢是美國政治的母乳”。在目前的競選體制下，沒有金錢作后盾，沒有大財團的支持，要問鼎高位，簡直難以設(shè)想。當年西奧多·羅斯福競選的后臺是摩根財團，還得到了鐵路大王哈里曼的支持。前共和黨競選戰(zhàn)略家菲利普斯在《美國王朝：貴族統(tǒng)治、財富和布什家族的欺騙政治》一書中，揭示了布什家族通過強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巨大的財富贏得了白宮寶座，并認為布什家族和金融、石油、軍工企業(yè)以及情報機構(gòu)結(jié)成了無形的同盟關(guān)系，進而影響到美國內(nèi)外政策的制定。

對于當今西方社會中出現(xiàn)的諸多政治世家，輿論可謂毀譽參半。歐洲媒體曾對此評論：政治遺傳固然重要，但后天的努力更為重要。而且，“政治世家”和“家族王朝”難免有任人唯親之虞。最典型的就是布什政府。從切尼、拉姆斯菲爾德、鮑威爾到賴斯，清一色是老布什的手下。有一些民眾非常擔心，也很反感，認為這種政治壟斷和美國的民主精神不協(xié)調(diào)。

（李向東薦自《環(huán)球時報》本刊有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