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挺愛　圖／王小民

傳說,解放前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上海灘,出現了一位盜竊高手。他偷盜手段可神奇啦牽梢浴案粢氯∥,招手來財”,即使是在大庭廣眾之中,無論想偷誰的東西都易如反掌,而且在每次偷東西時都要給被盜者的口袋里留一張印有一只大蝴蝶的名片,名片正中套印著一個金色的“雄”字,所以被人們稱為“雄蝶”。這“雄蝶”偷東西有個很重要的特點,就是專沖富人下手。今天這個軍政官員丟了巨款,明天那個豪商丟了珠寶,后天闊太太沒了金銀首飾……搞得那些有錢人心驚肉跳,寢食不安。

警方為了緝捕“雄蝶”,使出了所有的招數,動用了大量的人力。大批特工人員捕風捉影,“包打聽”暗里盯梢,就連幫會中的大小流氓也都四處活動,抓住可疑的人就用嚴刑逼供。出重金,懸高賞,折騰了個夠,也沒弄清楚這被稱為“雄蝶”的神偷究竟是老是少,是高是矮。

其實,這神偷“雄蝶”就是上海灘十里洋場上赫赫有名的“無敵工業(yè)公司”總經理。他出生貧苦工人家庭,父親在工廠鍋爐爆炸中喪生,母親含冤自殺。他從小當童工,受盡了資本家、工頭的剝削壓迫和非人的欺凌。后來因為母報仇,被判刑坐監(jiān)牢。

在監(jiān)獄里,他與一個窮老漢關在一起。同病相憐,他經常照顧老漢。老漢是個“神偷”,老漢把自己的偷竊技巧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把他培養(yǎng)訓練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扒手。

從監(jiān)獄出來后,他懷著對達官貴人的滿腔仇恨,開始以偷技作為報復仇敵的手段。

為了遮人耳目,他用偷來的錢財辦了個工廠,招收大量的窮人進廠工作。同時“雄蝶”也沒放棄“無本買賣”,他在“工廠經理”頭銜的掩護下,干得更加變本加厲。

因為雙管齊下,他的“事業(yè)”當然是越辦越興旺。到后來,他的“無敵工業(yè)公司”竟成了上海企業(yè)界中財力雄厚的大公司,就連上海的軍、政、工、商各界的頭頭腦腦,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捎钟姓l敢相信,這位相貌堂堂、風度翩翩、財大氣粗的工商巨頭就是警方恨之入骨、高價懸賞想緝拿歸案的神偷“雄蝶”呢

這一天,上海警備司令做五十大壽。各界人士趁機溜須拍馬,爭先恐后地送去厚禮,以示祝賀。當天晚上,警備司令在自己豪華的公館里大擺酒宴。身為“無名人名言我知道什么是勞動:勞動是世界上一切歡樂和一切美好事情的源泉。

前蘇聯高爾基敵工業(yè)公司”總經理的“雄蝶”也應邀出席了宴會。

警備司令的公館戒備森嚴,公館外車水馬龍,張燈結彩。公館內喜樂高奏,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宴會廳里彩燈高掛,美酒佳肴滿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警備司令興致勃勃地站起來,腆著肚子得意地說:“諸位,在我五十壽辰的今天,意外地得到一件稀世之寶。這枚戒指上的藍寶石能在夜間放出奇光,是真正的夜明珠,價值連城。諸位是我請來的尊貴客人,今晚就讓大家開開眼界牎彼底,警備司令把戴著戒指的左手高高一舉,說:“關燈牎

頓時,四周漆黑。警備司令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發(fā)出微光,而且越來越亮,整個大廳閃爍著藍光異彩。

“啊牎薄跋∈勒潯Α牎痹尢舊響成一片。

電燈重亮后,大家紛紛舉杯上前,祝賀警備司令壽日得寶,肉麻的奉承聲捧得警備司令開懷大笑。

這時,“雄蝶”也舉杯上前,躬身向警備司令敬酒,說:“我經營‘無敵工業(yè)公司多年 ,所賺錢財不少,可也不如司令的這枚戒指值錢犓玖钅茉諼迨大壽得此珍寶,確實可喜可賀。我祝司令福壽雙全,官運亨通牎

警備司令得意地說:“彼此彼此,總經理是上海工商巨頭,愿您生意興隆,財源茂盛牎

警備司令和“雄蝶”碰杯之后,就逐桌轉了一圈,囑咐大家開懷暢飲,一醉方休,他應酬寒暄一陣后,就領著四姨太,轉回臥室。

宴會仍在繼續(xù),酒桌上你敬我勸,行令劃拳,一片喧嘩。

突然,一隊衛(wèi)士全副武裝地沖進大廳,衛(wèi)隊長高喊:“司令命令:立即封鎖公館,不許任何人出入牎

接著,警備司令氣急敗壞地走進大廳,大聲怒罵道:“他媽的牎雄蝶這王八蛋,竟敢混到我這里,當眾偷走我的寶石戒指,還敢在我的口袋里留下名片,真是找死犖了逮住‘雄蝶,今天參加宴會的人都得接受搜查,如敢違抗,別怪我不講情面牎

警備司令把手一揮,如狼似虎的衛(wèi)士挨個搜身,司令踱步觀察。大家屏息凝神,排隊接受檢查。搜了一半人后,連寶石戒指的影子都沒有。這時輪到搜“雄蝶”了。

“雄蝶”主動解開衣扣,迎上前去,慢條斯理地說:“搜吧牎苯幼歐⒊鲆凰殼崦锏睦湫Α

警備司令警覺地轉過身來,瞪著眼問“雄蝶”:“你笑什么煛

“雄蝶”眼皮一挑,不滿地說:“照這樣搜下去,就是搜上三天三夜,也別想找到寶石戒指牎

“總經理先生,”警備司令問,“依你高見,該怎么找煛

“雄蝶”附在警備司令耳朵旁嘀咕了幾句。

警備司令聽后,連連點頭,把手一揮,命令:“關燈牎

副官跑去把開關一撳,整個大廳一團漆黑。人群中有一處緩緩地閃出藍光。

司令、副官帶著衛(wèi)兵上前把藍光圍住,喊聲:“開燈牎

大家仔細一看,逮住的原來是警察局長。

警察局長又氣又惱,局促不安地問:“司令,你要干什么煛

“你裝什么蒜煛本備司令冷笑一聲說,“趕快搜查牎

衛(wèi)士上前搜查,警察局長不肯就范。副官上前扇了他一個嘴巴,果然從他的褲兜里搜出了那枚藍寶石戒指和幾張“雄蝶”名片。

警備司令拿著失而復得的寶石戒指,冷笑著說:“嘿嘿犇壓秩媚慵┠謾雄蝶,你老是推三阻四,怎么也抓不到,原來你是賊喊捉賊呀牎

“司令,誤會了牎本察局長面紅耳赤地爭辯著,“司令,別誤會牎

“呸牎本備司令唾了他一口,罵道,“怪我以前瞎了眼,把你當做親信?，F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煱閹給我捆起來牎

衛(wèi)士們上前,七手八腳把警察局長捆了個結結實實。

警察局長一邊掙扎,一邊大罵:“你這個狗屁司令,竟敢捆我堂堂上海市警察局長,真是目無王法牎

警察局長又跳又叫地被拖了下去。

警備司令轉身對客人們說:“諸位,也算我五十壽辰,福星高照,能讓這個罪大惡極的神偷‘雄蝶露出原形。大家快喝杯酒,壓壓驚。來,讓我們共同為逮住‘雄蝶干杯牎

“雄蝶”在一旁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選自《故事大王》1999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