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我與聶力李訥林豆豆

1991-01-01 08:42:20陶斯亮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91年5期
關(guān)鍵詞:豆豆伯伯毛澤東

陶斯亮

我是不愿翻閱舊相簿的。可是有一天,也不知是那根筋興奮了,竟將相簿統(tǒng)統(tǒng)抖落出來,在床上攤了個橫七豎八。突然,我的眼光停留在一幀照片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這是張極普通的黑白照,由于是陰天,整個照片顯得烏涂涂的。照片上有四個姑娘并排而立,背景是荒涼的深圳羅湖橋頭,時間是1961年元月。

她們是誰?她們的過去是怎樣的?如今她們又在哪里?好,讓我一一來做個介紹吧!

最左邊的這個,像個土改工作隊女隊員的,是當(dāng)時被稱之為“紅色公主”的李訥;再過來的陜西土妞是林立衡——林豆豆;第三位像知識分子的是聶力;頂右邊這個像女子鉆井隊長的便是我。那時候的我們是多么年輕,多么健壯,又是多么的純樸啊!

先說聶力吧!她的經(jīng)歷是很獨特的,她4歲就陪母親坐牢,其后,由于革命戰(zhàn)爭環(huán)境的惡劣,她的父母只好將她寄養(yǎng)在老百姓家里。她就像舊中國成千上萬的農(nóng)村娃一樣,在風(fēng)里雨里、餓里凍里長大。稍大點又去紗廠當(dāng)童工,倍嘗人世的艱辛,度過了苦難的童年。直到十二、十三歲才回到父母身邊。待我見到她時,她已從蘇聯(lián)學(xué)成歸來。她畢竟不同于我們這幾個半大不小的中學(xué)生,她已經(jīng)是大人了,懂得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她待人親切真誠,性格溫厚開朗,跟她在一起使人感到松弛舒服,因此我非常喜歡她。

兩年前,有次我與錢老的秘書通電話,她正好在旁,聽說是我,就接過電話聊了會兒,依然是直呼我的小名,依然是熱情而誠摯的,依然頗有大姐風(fēng)度。前年二月份,我陪媽媽去看聶伯伯,本以為能見到她,卻不想她開會未歸。雖然聶力已是我軍高級將領(lǐng)了(聶力是我軍五個女少將之一),但仍遵崇著中國傳統(tǒng)孝道,一直陪伴在年邁的父母身邊,盡管只住一間小屋子。聶伯伯雖已90高齡,又染病在身,但仍然穿著一身綠軍裝,使你感到這是位至死不會脫下軍服的老軍人。去年元月我陪媽媽去廣州參加陶鑄塑像揭幕式,聶帥曾給媽媽一信,信上寫道:現(xiàn)在羊城故友一一乘鶴而去,故地重游,恐會倍加傷感,因此我不敢再作五羊游!多么樸素而又飽蘸著感情的語言啊!這次見聶伯伯,他又感傷地說:“廣東我不想去了,主人不在了(指我父親),客人(指老帥們)也不在了,還去干什么呢?!”望著衰老的聶伯伯,我不由得悄悄紅了眼圈。是啊,廣州銘刻著父輩們的革命情誼,也保留著我們這一代人的友情啊!聶伯伯請我們吃晚飯,有一道霉干菜扣肉,好吃極了!臨別時,聶伯伯拉著我這個好吃鬼的手說:“下回請你吃涮羊肉!”聶伯伯啊,但愿還有下回,但愿下回能見到聶力姐姐!

而我和李訥則同是師大女附中的學(xué)生,她高我一級。我在校園里常常能碰到她,她非常樸素,總是短發(fā)齊耳,身著藍制服,足蹬黑布鞋。那個時候,騎英國鳳頭車,戴瑞士表是很時髦的事情。然而李訥騎的是國產(chǎn)車(好像是飛鴿牌),戴的是國產(chǎn)表,她總是天馬行空獨來獨往,不像我們這些女孩子,總喜歡仨倆成群嘰嘰喳喳的。

后來,我們相識了。那是在五十年代,有一年放寒假的時候,我回廣州探家,她也來這里看望父母。江青見我憨憨傻傻的,一天到晚無憂無慮,就會明著嘴笑,于是說:“這孩子性格挺好的?!倍钤G太早熟,太憂郁,太拘謹,太敏感,因而江青很愿意讓我跟李訥一塊玩,于是我和李訥成了朋友。

李訥只年長我1歲,那時也不過是初中學(xué)生,但是她讀書之多,學(xué)識之淵博,思想之深刻,見解之獨特,待人接物之持重,則完全不像她那個年齡的女孩子。在她面前,我不由得將自己減去10歲,我感到自己是那樣的孤陋寡聞和幼稚淺薄。我經(jīng)常瞪大眼睛聽她講各種各樣的書里的故事。

李訥告訴我,父親給她和李敏起的名字,是“敏于行而訥于言”的意思。她確是訥于言的,由于家庭的特殊,她不得不事事注意影響,處處嚴格要求自己,總是提防著人們的指指點點和說三道四。紅墻的阻隔,使她不能與同齡人交往,因而又注定了她是寂寞的,孤獨的。過分的謹慎和壓抑,久而久之,使她變得愈發(fā)孤僻,郁郁寡歡,容易緊張甚至怕見生人。表面上,她從不把自己當(dāng)做父母的小寶貝,我感到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極需疼愛的。從來不穿花衣服,不穿裙子,不梳辮子,不允許自己渾身上下有任何一點色彩和美麗。有一年在北戴河,我去看望李訥,她帶我去見她父親。毛澤東望望我的花裙子,對李訥說:“你看亮亮穿的多漂亮,你為什么不也穿花一點呢?”但是李訥始終不肯脫下她的藍制服,一輩子將自己裹在灰暗之中。也就是這次,李訥指著墻上并列掛著的列寧和毛澤東的像,對我說:“列寧一看就非常精明,而爸爸一看就很有海量?!边@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她對父親的崇拜。

1966年夏,“文革”已經(jīng)開始,我從上海來北京,第一次上李訥的小窩拜訪。她的住所與毛澤東的宅院一墻相隔,是座樸素的小院,她只占用一間屋子。一進門,先看到的是一排排的書架,奇怪的是這些書架的擺法并不像一般家庭一樣靠墻而立,而是像圖書館藏書室那樣占據(jù)了房間的大半個空間,只是在一個小角落里放著一張小木床,以及桌椅等幾樣簡單的家俱。什么沙發(fā),什么地毯,什么衣柜穿衣鏡,什么裝飾擺設(shè)……,統(tǒng)統(tǒng)沒有。她在中南海大食堂搭伙,父母不召喚,她不過去吃飯,有時趕不上開飯就啃燒餅泡方便面。我還是在她那兒,第一次見到方便面這種新型食品的呢。生活過得如此清苦,使我感到意外,也有點同情。分別時,李訥送了一只長毛絨玩具小狗給我,還是外國貨呢!那時這可是稀罕玩藝,我自然是珍愛有加。

我又一次見到李訥是在1966年國慶節(jié)的晚上,在天安門城樓上觀看焰火時。那時她已是軍報聯(lián)絡(luò)員了。她依然是熱情的,拉著我的手說:“走,看看爸爸去!”我們走進休息室,見毛澤東正坐在一張大皮沙發(fā)里吸煙,他身穿綠軍裝,頭頂一顆紅星,領(lǐng)展兩面紅旗,十分的威武。我興奮得心嘣嘣跳,緊張得透不過氣來,站在那兒訥訥地說:“毛伯伯,您還認識我么?”毛澤東微笑著,用濃重的湖南口音說:“亮亮么,陶鑄的女兒?!?他將“鑄”念成“巨”)頓時我騰云駕霧,飄飄然不知所以了。后來,毛澤東走下天安門城樓,來到金水橋邊,席地而坐,緩緩地抽著煙,微笑著望著對面廣場上如癡如醉的百萬民眾歡樂的場面。李訥也拉著我隨人流下來了,我倆站在離毛澤東僅50米的地方,清清楚楚地目睹了這一著名的歷史鏡頭?!澳憧窗职?,神采奕奕的,多健康!多精神!我們該有多幸福啊!”李訥緊緊挽著我的手臂,興奮地說。我一方面受感染而越加歡呼雀躍,另一方面又暗暗有點驚訝:“女兒對父親也能崇拜到這般地步嗎?不是說親人眼里無偉人嗎?”

我最后一次見李訥,卻是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場合。那是在1967年9月份,中南海分片批斗“劉、鄧、陶?!蔽艺驹谛鷩痰娜巳汉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受盡凌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心都要碎了。就在這時,偏偏在這時,我突然看見了她!她站在人群中,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儼然是來“視察”的樣子。不是不久前還親熱的叫“陶鑄叔叔”嗎?這一切是怎么啦?我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回去后,淚流滿面地找出了那只長毛絨小狗,傷心地將它扔到地上……。

我跟李訥的一段友誼,就這么隨著小狗的落地而中斷了。但是這許多年來,我卻一直在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著她,我總能斷斷續(xù)續(xù)、時淺時深地聽到一些關(guān)于她的情況。令我有點驚嘆的是,她的命運,正是她悲劇性格的延伸。是的,她的一生是悲劇性的,她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條既定的人生軌跡。難道她真正飛黃騰達過嗎?尊貴顯赫過嗎?我懷疑,既使有也是稍縱即逝的。不錯,她當(dāng)過幾天北京市委書記,但很快就下了干校。接踵而來的是婚姻波折,疾病折磨,父親的去世,母親的倒臺,政治上的失意……她幾乎從中國消失了,被人遺忘了,直到最近幾年,才又開始傳出若干信息,我知道她又結(jié)了婚,愛人老王是位離休老干部,愛好書法和國畫,這倒是與李訥頗相投的。李訥病愈后分配到中辦秘書局工作,但基本在家里休息。去年看到一份雜志上刊出的李訥照片,可比以前胖多了,依然是樸素得讓人無法容忍。

李訥并沒有像她當(dāng)初斷言的那樣,她既沒有成為最好的人,也沒有成為最壞的人,也沒有去當(dāng)什么“巴扎洛夫”,而是成了一個像絕大多數(shù)中國人一樣的人,屬于那種憑工資過日子的人,既要為油鹽柴米房租水電而操心;又要為孩子上學(xué)看病坐車而犯難;甚至冬天也要像老百姓一樣貯存幾百斤的大白菜。每當(dāng)毛澤東的誕辰和逝世紀念日,她也跟普通老百姓一樣,排在長長的隊列中,靜靜地等候進紀念堂去見父親一面,然后隨著隊伍出來,消失在那些匆匆忙忙去擠公共汽車的人流中……

再說林豆豆。我第一次見她大概是1953年,在廠州石碑子弟小學(xué)。那時她也就八、九歲吧,她和她弟弟,兩人都是濃眉大眼,一望便知是誰的孩子。小時候的豆豆總不愛說話,老是緊緊抿著小嘴而大睜著黑眼睛,我感到這位小姑娘真是又清高,又矜持,叉嬌氣。以后,依稀聽說她一度也患了青春期憂郁癥,同她的媽媽鬧別扭,懷疑自己不是葉群生的。再后來,她成了大名鼎鼎的林立衡,而我則成了“黑幫子女”,我們之間有若天淵之別,自然更談不上任何聯(lián)系了。直到有一天,1981年的冬天,那晚北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街上早早就絕了人跡。突然門鈴響起,“像這樣的天氣,又這么晚了,誰會來呢?”我好生詫異。只見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兩人全穿著臃腫的軍大衣,戴著大皮帽,足蹬大頭鞋,像是從北大荒來的,又像是復(fù)員大兵。那女人揭掉皮帽,天吶!竟然是豆豆!然而當(dāng)年那個嬌弱憂郁的豆豆已不復(fù)存在,在我面前端坐著的是一位文弱樸素的,沉穩(wěn)謙和的,既便訴說自己的苦難,臉上也掛著平靜微笑的中年婦女。她告訴我,“9.13”以后,她被審查關(guān)押了幾年,直到1975年才在毛主席的親自過問下解除監(jiān)護,分配到河南鄭州一家工廠任科級干部。不知為什么她竟然沒有檔案(據(jù)說轉(zhuǎn)丟了),因此她的一切都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她的政治結(jié)論是什么?不明確;她的轉(zhuǎn)業(yè)手續(xù)是那兒辦的?不明確;因此她上不了戶口,拿不到任何居民票證,也領(lǐng)不上工作證,調(diào)級增加工資更是輪不上她了。她成了一名“黑人”,被遺忘在那間小屋里了。

1988年元月,中組部要豆豆回京治病,并安置在中組部招待所住下。去年又聽說正式分配到社科院工作,豆豆的新生活開始了。我深信,在經(jīng)歷了這一切的磨礪之后,她會變得成熟,永遠告別了往昔那位嬌弱的林豆豆,她如今叫路漫。

至于我本人,這30年來經(jīng)歷了“紅”與“黑”的變化,弄得“不紅不黑”或者說“又黑又紅”。在當(dāng)了20年的醫(yī)生后,又突然改了行,棄醫(yī)從政!而全部理論依據(jù)就是“樹挪死,人挪活”!可如今,我也搞不清楚我究竟挪“活”了沒有?不管怎樣,敝帚自珍吧!

凝視著照片上的我們,每個人眉眼都是舒展開來的,但是仔細端詳,又會發(fā)現(xiàn),在我們那個年輕的臉龐上,都已清清晰晰的投影上了各自父親的特征了,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日后每個人的命運了呢?然而命運,命運究竟是什么?是詩人們的無病呻吟,預(yù)言家的占卜,心理學(xué)家的測算,還是老太太們的迷信?命運是物質(zhì)的嗎?它存在于遺傳密碼中嗎?它是生物信息的某種功能嗎?命運是與生俱來不可更改的嗎?是空靈神秘?zé)o法把握的嗎?……啊,什么時候我能真正透徹搞清楚,命運究竟是什么?

聶力、李訥、豆豆,人生聚散無常,有生之年,我們還有機會再合一次影嗎?

(阿城摘編自《中華兒女》)

猜你喜歡
豆豆伯伯毛澤東
請牛伯伯講“為什么”
幫牛伯伯圍柵欄
“伯伯”叫錯了?
自由自在的豆豆
幽默大師(2020年10期)2020-11-10 09:07:08
抗美援朝,毛澤東立國之戰(zhàn)
1949,毛澤東點將
和甘伯伯去游河
豆豆過夏
錄毛澤東詞一首(草書)
陽光(2017年7期)2017-07-18 18:58:59
唐豆豆的意外驚喜
鄱阳县| 福泉市| 庄浪县| 湘乡市| 团风县| 乌兰浩特市| 怀远县| 深水埗区| 黎平县| 应用必备| 泰兴市| 恩平市| 平顺县| 遵化市| 涞水县| 多伦县| 安新县| 华阴市| 株洲市| 东明县| 涞水县| 东方市| 望江县| 称多县| 旌德县| 彰化市| 东兰县| 清徐县| 石狮市| 兴海县| 灵璧县| 库车县| 胶南市| 田林县| 马公市| 霸州市| 永定县| 卢湾区| 巨鹿县| 新巴尔虎左旗| 孝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