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這一行業(yè),據說存在已久??鬃铀愕蒙鲜亲鎺煚敚灿姓f還有更早的編輯——巫。不過,盡管人們搞了幾千年編輯,卻還沒有人編寫出一部“編輯學”,講講編輯的須知,雖然說要有這么一本書已經好多年了。
最近幾個月,三聯書店出版了兩本談編輯出版的書,一本是俄國出版家綏青的回憶《為書籍的一生》,另一本是我國編輯前輩趙家璧的回憶《編輯憶舊》。此外,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一套《編輯叢書》,已有若干種,都是當前編輯工作經驗的總結。這一來,我們總算有了一些談編輯工作的書,當然也還說不上“學”。
拜讀了一下這類書籍,悟出一條實在算不得體會的體會,就是:編書賣給讀者,究竟不同于做酒賣給醉漢。書是有內容的,而對內容高下優(yōu)劣的評斷并不同于評論其他商品的質量水準。編輯生產書刊,不僅要適應讀者需要,更重要的,是要提高讀者,使讀者讀書以后有所得。適應讀者需要同提高讀者之間,有一致之處,但也未必常能一致,因為精神產品如果低劣,有時反而容易蒙騙輕信的讀者。
除此之外,書刊還有一個特點,即它的持久性。象外國的讀書人所說,有的書一讀而過,有的書可以藏諸久遠。一讀而過的書刊并非沒有出版價值,但為積累文化計,我們當然更加注重可以一讀再讀的書刊,因為無論從經濟效果還是社會效果看,它們都對社會更加有益。判定書刊的價值,這似乎也應當是一個尺度。
于是說到《讀書》。年底歲尾,照例得考慮一下今后的做法。作為一個供中級以上知識分子閱讀的刊物,我們想今后有兩點是不應改變的,即首先注意刊物要提高讀者,其次要盡量多拿出值得讀過以后保存下來的東西。做到這兩條很難,但還要努力去做。
希望《讀書》的老讀者們相信我們這個信念,從而繼續(xù)訂閱它,愛護它,為它寫文章、提意見,評說它的是非。明年起刊物的定價略有調整,我們想這不致影響彼此間多年來的友情,因為這原因是容易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