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源
夢是最奇異、最迷人的境界。一場美夢,醒來時余味無窮,令人神往;一場惡夢,驚醒后卻讓人毛骨悚然。美夢、惡夢,諒君都曾經(jīng)過。但你可知道,在你度過的歲月里有多少次曾步入夢鄉(xiāng)?你是否曾經(jīng)從夢幻中得到過靈感?你可曾想過,夢與生命攸關(guān)?
一個在世上活七十歲的人,花在睡眠上的時間大約是二十三年。在這二十三年總的睡眠時間里,就有三年多的時間是在夢境中度過的。夢,它足足占去了你一生的二十分之一的時光,只要睡著了,夢即隨之而來!不管你是否感覺到,科學已完全肯定了這一點。生理學的最新研究表明:整個睡眠過程由兩種類型的睡眠組成。剛剛?cè)胨瘯r是淺睡眠,此時通過腦電圖機描出的波形是緩慢的。以后,腦電波逐漸加快而進入深睡眠,深睡眠時腦垂體開始分泌生長激素進入血液,促進了肌肉和其它組織器官細胞的更新。從淺睡眠到深睡眠的過程稱為“慢波睡眠”或“正常睡眠”,這個過程大約延續(xù)一個小時。爾后,眼球開始移動,脈搏和呼吸頻率加快或變得沒有規(guī)律,夢來了!這時通過腦的血流大大加快,腦電波也達到快速的頂峰。入夢鄉(xiāng)的過程稱為“快波睡眠”或“逆睡眠”,這個過程大約延續(xù)十分鐘。逆睡眠后又轉(zhuǎn)入正常睡眠,每天晚上,這兩種類型的睡眠反復交替約五次,因而一個人每晚進入夢境也有五次之多。如果你在逆睡眠階段醒來,也就是剛剛從夢鄉(xiāng)中返回到醒覺狀態(tài),那這一次夢中的經(jīng)過仍歷歷在目,使你感到方才做了一場夢。如果你在正常睡眠階段醒來,當逆睡眠中做的夢則毫無記憶,使你覺得一夜甜睡,好象沒做過什么夢似的。
愛丁堡大學最近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這十分鐘的奇妙夢幻中,大腦處于興奮狀態(tài),看來似乎得不到休息,但人們非常需要這種“狀態(tài)”。因為,逆睡眠時,腦內(nèi)部產(chǎn)生了極活躍的化學反應,腦細胞的蛋白質(zhì)合成和更新達到高峰,迅速流過的血液帶來氧和養(yǎng)料并把廢物運走,這就使得本身不能更換的腦細胞有機會迅速更新其蛋白質(zhì)成分,準備來日投入緊張的活動。當大腦需要這種特殊更新時,逆睡眠階段也會相應地增長,但有一定的限度。如果每天晚上你都處在正常睡眠階段酣睡,那你將會因腦細胞中的蛋白質(zhì)得不到更新而長眠不醒。所以說夢與生命攸關(guān),這一點也不過分!
有的人南柯一夢影響到他的前程。作曲家詹·塔季尼在夢鄉(xiāng)中把自己的小提琴奉獻給魔鬼,魔鬼用小提琴奏出了美妙絕倫的旋律。塔季尼在驚異贊嘆的情況下醒來,記下了夢中魔鬼奏出的旋律,這就成了塔季尼的名作《魔鬼之歌》。著名哲學家羅素常常說:“當我撰寫時,每夜都在夢中整頁整頁地朗讀我的新作。我不知道是否就在夢中產(chǎn)生新思想或把舊思想更新!”橡膠硫化法的發(fā)明者克·古德伊爾在夢中遇到一個陌生人,他建議古德伊爾在橡膠中加入硫磺,一夢使古德伊爾成功地解決了橡膠的硫化問題。哀·維納由于夢境的靈感,使他創(chuàng)立了“配位”化學。羅扎諾夫在夢中找到了他在長期研究中找不到的答案,發(fā)明了留聲機的蠟制圓筒。比·馬賽厄斯受到了夢的啟發(fā),發(fā)明了多種超導體。班廷發(fā)現(xiàn)胰島素;利維發(fā)現(xiàn)從神經(jīng)向肌肉傳導刺激的機理,他們也都是在夢境中獲得思想啟發(fā)的。劍橋大學的哈欽森教授征詢了許多科學家,有70%的人的回答是:在創(chuàng)造性活動中,夢境給予靈感。諾貝爾獎金獲得者馮謝特·果爾格伊說得很有意思:“當我清晨三、四點鐘醒來時,在床上或在夢中,大腦做了許多潛意識的工作,正是通過這種途徑解決了我的很多問題。”所以,英國杜克大學發(fā)明創(chuàng)造才能研究班的教學大綱上,明文鼓勵學生和學者“有時可以拋開實驗室到大自然的懷抱里漫步,或甚至索性丟下自己的技術(shù)課而上床睡覺……”這看來是很有科學道理的!
君愿一試,未嘗不可。但應知道:夢雖與創(chuàng)造發(fā)明有關(guān),但是,如果沒有平時的思考和經(jīng)驗積累,這種奇跡是不會來臨的!況且,夢有美惡,誰也保證不了每個夢都是迷人的。好在愿入夢鄉(xiāng)者不花旅費,人人每天晚上都有機會,這是睡眠中必不可少的境界。題頭畫于福庚
(摘自1980年10月19日《解放軍報》)